接收到东华王的投降信的先是何衡,看了之后不敢怠慢,赶紧送给蘅都的庄询。
他则是做好了准备,整兵备战,尽可能的收集情报,决断的事还是要交给庄询。
庄询收到信件很错愕,信里言辞恳切,直言受不了世家的钳制,世家想要投靠郦平远,东华王他想要归顺明主的庄询,让他活自己一条命。
庄询是感受不到自己有什么明主气质的,这封信也可能是一个陷阱,可能引诱他上当的陷阱,双方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把控不准,庄询直接拿着信找到司琴宓,锦袍玉衣的司琴宓看了信同样皱起眉头,柳眉颦蹙有种让人怜惜的美感。
这才准备攻打东华王,投降信就送来了,她没办法不联想,是不是队伍里出了什么叛徒之类的。
所以才使得东华王就这么软了,之前东华王摆出的可是一副负隅顽抗的样子,而且也变得碉堡化。
“不好做判断,这些世家大臣投敌不等成国辩出输赢,挺反常的,他们不是都是谁强帮谁吗?”
梳理着存疑点,司琴宓同样对这封信充满怀疑,东华王他爹虞王的亲笔信都不能让他放弃,现在不带任何条件的投诚,怎么看怎么显得可疑。
“没错,是谁赢就帮谁,我就是感觉古怪了,娘子你怎么看。”伸手触摸司琴宓头顶的凤冠,华丽的装扮真好看,展翅欲飞的金凤才配得上如此端庄的美人。
“奇怪也要把这封信接下来,本来我们下一步的方向就是东华道,希望景王能多撑一段时间,时间,时间总是不多。”
靠在庄询的肚子上,略显倦怠,积累的太慢了,不论是她还是庄询,这几年哪怕兢兢业业,攒下的家底依旧不多。
本身土地条件就不足,对方发展了几十年,你这发展了几年,没有比较的余地。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努力过不留遗憾就好,接下东华王的投诚吗?”
庄询抚摸着司琴宓细腻的发丝,现在比起剑南时期好多了,至少那个时候没想到能扩张到这种程度。
“正好有理由出兵,快速解决了东华王,说不定还能对赵国或者成国发生的事出手呢。”
司琴宓依赖的靠着,思考着现在的局势,有能力去插一脚赵国的事情最好去插一脚,前提是没有了东华王的造成的后顾之忧。
鲸吞成国,骚扰赵国,夏国也有自己的战略规划。
“哪里会赶得上,这个春节郦平远就要动手了,根本等不及,我们也至多在这个冬天收拾了东华王。”
庄询倒是摇头,还要帮助东华王解决世家,解决这颗随时打向天灵盖的石头,景王死的晚一些,倒是有机会出兵骚扰一下赵国。
景王熬不过这个冬天,就得生死时速,打完东华王立即和成国开战,趁着赵国腾出手前整理成国和冀州。
“大军的补给跟不上,冬天就这样,小打小闹倒是没什么,一大打,就无法维持补给了,倒是希望东华王能醒事一些,投诚的动作更主动一点,我们就能有时间筹备对成国的进攻了。
给清河王通信了,有了防备他应该不会落败的那么快,那么惨,拖下去,解决了东华王,就是解决他们。”
阐述着客观原因,充满希望,司琴宓还是贪了,希望事务的发展得到更多,利益最大化,没了东华王的顽死抵抗来阻碍,预期更高了。
“除非东华王能在发信的几天就把国内的世家问题解决,然后投奔过来,不然哪有希望,又不是下棋,指哪打哪,要准备的嘛。”
庄询倒是清醒,说着不可能的事,因为信里,东华王一副驾驭不住手下的样子,想解决世家,省省吧,能里应外合降低难度就已经很好了。
“说不定呢,毕竟郎君气运隆盛,郦贵妃投诚,东华王也投诚,形势对我们整体有利,就差赵国了,真希望听到赵国也有位高权重的人投诚的消息。”
司琴宓呵呵笑起来,轻轻拍着庄询的腰,像是鼓励庄询继续努力发挥他锦鲤的本领。
“想得美,郦韶韵,东华王这些本身就弱于我们,想要保命和获得什么东西,所以投降,背叛还有说法,赵国的纸面实力高于我们,谁会想不开投诚我们呢。”
庄询讪笑,司琴宓的通病,美化庄询他,自己人知晓自己事,赵国人又不是傻子。
“兰秋姑娘不就是吗?”仰头看向庄询,司琴宓戏谑说,凤钗脱离庄询的手摇曳,娇俏的脸庞让庄询心情欢愉起来,看到她就能开心。
“兰秋,有点特殊。”司琴宓提到兰秋,庄询莫名心虚起来。
“怎么了,特殊在哪里?”司琴宓一看庄询这副心里有鬼的模样,顿时生出一股好奇。
“她算是我的女人,偏爱我嘛,就像再艰难的开局,你都会陪着我,不论我是否贫贱。”
庄询刮刮聪鼻,铺垫了一下,赞美司琴宓说,他有这种信心,因为司琴宓就是和他起身于微末。
“偏爱伱的女人多了,玄女娘娘不就挺偏向你嘛,可惜了,我们要是也有一位能和玄女娘娘同级的人就好。”
司琴宓才不吃庄询这一套,虽然已经在回忆和庄询贫困时为他裁衣量裳的日子。
“只要我们做出成绩,会有的,说起来骚扰赵国我看挺好,让姒儿带队,也就避免了她和郦平远对垒。”
庄询规划说,还是不想郦茹姒和郦平远在战场相遇,彼此残杀。
“真会体贴人,也有道理,但先别急,这次东华王投诚,把她派过去,换何衡回来吧。”
司琴宓略微做了思考后说,心里有了计算,给出建议。
“为什么?她还训练新兵呢。”庄询不能理解,郦茹姒离开了,对标赵国的玄甲骑的新兵谁训练。
“谁都好,现在你不是要重新建立郦妹妹的威望吗?大家似乎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郦平远想要要挟陛下你立后。”
司琴宓深知威望的重要性,务实的同时要维持个人的威信,以前郦茹姒是借着庄询的名义做事。
现在她必须用自己名义的去统率部下,这一次接受东华王的投诚就是一次好机会,表明庄询的态度,重新建立郦茹姒的威望。
“对,就是这样放姒儿过去,有点摘桃子的意味,不过就这样吧,对抗郦平远的功劳交给何二哥。”
司琴宓考虑的情况也对,庄询权衡了利弊说,现在确实急于建立郦茹姒的威信,总不能等真的打成国和赵国再让郦茹姒上吧。
“娘子想得周到,我考虑的片面,果然,还是要和娘子谈事才能豁然开朗。”
庄询赞扬说,捏捏司琴宓的肩头,夸奖她的才干。
“没那么夸张,只是从大势出发,没有情报,没有能力臣妾也分析的再透彻也是抓瞎。”
司琴宓没有飘飘然,认识自己的能力上限在哪里,才不会对形势误判,许多人就是看得见别人的短处,却看不到自己的短,她不会。
就连宠溺庄询她都知道适度,更何况她自己呢,她不会骄傲。
“那是,这也是种本事嘛,我就不会。”庄询依旧坚持说,夸司琴宓的,永远不嫌多。
一个不怕把一个宠上天,一个不怕把一个夸如海。
“所以昨晚做了什么?”司琴宓享受庄询的揉捏,一击即中说。
“啊?”庄询想不到司琴宓居然猜中了,奇怪自己哪里暴露了。
“还真是昨晚,你不是去昙妹妹那里睡觉?你干了什么?”
微微眯上眼,她其实并想探究什么真相,庄询想要瞒着自己的事,也无足轻重。
主要看庄询局促不安,她主动挑明,想给庄询找个借口的机会,之后就当这样子过去了,让他不要担忧挂念。
“干了兰秋……”庄询犹豫的说,坦诚的交代,被诈出来,好像只能交代了,恰好他也不愿意瞒司琴宓。
“还有唐妃,毕月星君,栀画,芸茵。”庄询的脸泛红,后宫都参加了除了司琴宓,郦茹姒不在后宫。
“嗯?”司琴宓发懵。
“我知道不合规矩,我错了,不讲宫廷规矩。”庄询坦诚说,爽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玩大了。
“何昙那个臭妮子,怎么不知道顾及你的身体!”司琴宓站起来,面带愠怒。
“我很好,很好还有些意犹未尽,再说是我自己贪念发作,怎么怪得到昙妹妹身上。”庄询赶紧抱住生气的司琴宓,又是亲脸又是吹气。
“真的?”司琴宓狐疑,想想庄询练的功法,作为修炼对象的她最清楚。
“千真万确,好姐姐,不愧是你,还以为你会责骂我不守规矩呢。”
庄询坚定说,摸上司琴宓的腰带,笑哈哈的给何昙开脱,美人的腰肢甚是绵软。
“你是皇帝,你要守什么规矩,后宫的规矩是约束你的妃子的,等等,你要干什么,这还是白天。”
司琴宓感受到手掌在解她的腰带,呵斥一声,只是吓不退意犹未尽的庄询。
“反正没什么事,我是皇帝嘛,我要干……”
相比于庄询的忙着偷闲,其他人可闲不下来,因为关乎身家性命,富贵都在这个几个月决定。
临近春节,军队的调动,瞒不了东华王的探子,东华道的气氛紧张起来,风雨欲来。
东华王一方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所以东华王着急忙慌的的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暖阁中,莺歌燕舞,大世家的家主们被邀请来,齐聚一堂,却无心欣赏歌舞。
他们面色凝重,何衡军队的调动代表着明年春季会展开的攻势,这时候就要轮到东华王一方的人接招了。
“敌有进犯之心,诸位家主看,该如何应对?”东华王高坐主座,端起酒杯,向台下的臣子们询问。
有些也不算是他的臣子,因为他没有登基,这些都是虞王当时杀漏了的世家,没有官职,许多他也没有封官,不过这些都代表了虞国曾经最大的世家。
大部分在这里,其他的在尹都的基本死绝了,被流民军屠杀,所以这些也就是虞国最后的大世家。
下面一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嗡嗡的,不绝于耳,但东华王的酒杯举了半天,都没有应答。
“钱爱卿,你认为呢。”既然这些世家不发言,那么东华王就抽典型了。
“臣认为,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我等固守便好,按照既定的战略,固守邱城,固成依托,山势以为犄角,东华道,固若金汤。”
钱忻照有什么办法,没办法,才能有几分,但却不是绝境能翻盘的奇才,你让他说,也只能说出车轱辘话。
“敌军势大,固守不是办法,总要想一条后路吧,现在赵国的精力被牵扯到了豫州,没办法援护。”
虽然不被景郑两国牵扯,赵国也不会出手帮助,东华王总是要找一个理由,不可能说是因为自己才困境吧。
“臣以为,现在该向成国求助,虞成世代修好,而且刚刚不久才有联合倾向,可两路夹击叛军。”
提到成国,钱忻照有了一些底气,身上迸发出一股自信,因为已经说服大部分人投敌了。
“如果实在不行,我等可向成国称臣,河南王待遇也不错,可以保殿下一条生路。”到了这种程度,钱忻照逼宫的说。
“向成国称臣?”摇晃着酒杯,东华王冷笑。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赵国不援护,坚守不了,庄询又是狼子野心,僭越大统,走投无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向成国称臣。”
钱忻照语速越来越放松,如果能说服东华王,那最为完美,就不用武力逼迫了。
“你们都这样想。”将美酒一饮而尽,东华王站起来,看向群臣。
“殿下英明!”众人俯身而跪,态度表明了,本来不想逼宫的,到了这一步不逼宫也不行了。
东华王怎么卖他们都算好了。
“哐当……”
寂静中一声酒杯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众人抬头,东华王已经拂袖离去,一群刀斧手鱼贯出。
鲜血浸染了大殿。
东华王某方面挺像虞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