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苏醒了。
他已经解开第九道封印,获得了更加庞大的力量。
眼前的世界已然毁灭,视野范围内全部都是破碎的残骸,还有无尽的虚无黑暗,那股重铸的力量甚至牵涉到了灵界,于是所有的费歇尔家族成员全部死去,而他们的灵性力量则全部归于自身。
世外之神“混沌星辰”彻底占据了这个世界,早已经操纵全部诸神的祂,成为幕后最大的赢家。
卡尔赫然发现那些神明都存在于两个月亮中的赤红之月上,并没有真的离开克拉德世界。
原来如此,所谓的众神都已从克拉德世界离去……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就是一个谣言,或者说是谎言。
一切都已经彻底结束了。
“不过,那也无所谓……因为祂对我没有任何的敌意。”
“就算有敌意,祂也不可能对我有所伤害。”
是的,卡尔能够感觉得到,混沌星辰对于自己并不存在敌意。
费歇尔家族毁灭了,但接下来的自己只需要换一个新的世界,重复之前的事情反复循环即可。
他们终究只不过是过客般的存在。
数不尽的世界里,凡人也是难以计数的东西,本身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可言,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在乎。
卡尔很淡然地发现,这回苏醒过来后,自己的性格变得比以往更加冷漠淡薄,极有可能是因为回忆起来的记忆更多了。
祂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就是“终焉”的化身,那是曾经立于所有的世外之神顶点的“三柱”之一的伟大存在,但是如今已经遭到封印,新的三柱不再有祂的位置。
像是费歇尔家族这等渺小的存在,于多元宇宙中总是无数生灭,就算是毁灭了又如何呢……
“费歇尔……”
一股前所未有的波动开始在卡尔的心中逐渐扩散开来,并非是源自终焉之力的涌动,而是源自许多不算遥远而且十分清晰的记忆。
在记忆的洪流中,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如走马灯般闪过:
“请您救救我们吧,伟大的失落之主,我什么都愿意献给您!”
“踏过我的尸体前进吧。”
“父亲!费歇尔家族会铭记所有的仇恨!我对失落之主起誓会为你复仇,早晚有一天,我们会用迈耶家族的血和泪来偿还一切!”
“费歇尔始终铭记与您的契约,请求您的归来!”
“是时候了,费歇尔必须延续下去!”
“就算是用一千个我的生命与灵魂去做出牺牲!我也绝不会背叛费歇尔,也绝不会退出晨曦教团!”
“我的天赋非常不足,恐怕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第五阶梯,所以我个人的超凡力量对于整体来说,完全微不足道,我真心觉得能够让整个家族顺利运转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住手吧!枢机主教大人!那些斯亚特人是无辜的!”
“此刻,我将把自己的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一切都献祭给您。”
“请伟大的您复苏吧!”
艾琳,卢修斯,拜恩,莉莉安,达伦,卡诺,克莉丝汀,菲利克斯,克里斯……
如果不是费歇尔家族和克里斯的最终努力,自己也不会解除九道封印,那么也就无法拥有随意离开当前宇宙的能力。
随着记忆的复苏,已经解除九道封印,即将完全恢复为终焉的卡尔心中逐渐泛起久违的人性,于是有了一个打算,他想要冒险一试,去拯救那些记忆中十分熟悉,在命运洪流中挣扎的眷族们。
他要毁灭时间线,逆转未来,让时间重回到过去,以纠正那些记忆中所承载的遗憾!
这个决定并非没有代价。
如果想要拯救他们,就必须消耗所有的灵性力量,毁灭本宇宙现有的时间线……与此同时,我身上的封印也会回归于最开始的状态。
唯一的优势在于,除了那个同为世外之神的混沌星辰,应该就只有我携带着记忆回去。
卡尔知道自己要面临的风险究竟是什么。
要是‘下周目’结束时,而我没有解除第九道封印掌握穿梭时空的力量,或许,我将永远漂流在这篇破碎的黑暗虚无之中……
即使再过上不知道多少万年,这片虚无中也不会有人再能捡到我,帮助我。
实际上,自己已经赢了。
到了此时此刻,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前往其他的宇宙寻找新的眷族,绝对没必要冒风险去拯救费歇尔家族。
“……”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真的,甘心么?
费歇尔,就仅仅只是一块可以随意舍弃的垫脚石么?
某种本不应该存在的火焰,在卡尔的内心深处激荡起来,身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之一,绝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他绝不想摆脱什么命运,而是想要将一切命运的轨迹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塑造!
“吾乃失落之主!”
“大功业完成之际,也必然是费歇尔登神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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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就此逃避,既然最初的契约已经定下,那就由吾来实现!”
卡尔的心中充满了决心,誓要以自己的方式打破费歇尔既定的命运。
不可名状的力量从它的体内涌出,这股力量超越了时间的束缚,穿透了空间的壁垒,直接作用于整个宇宙的时间线上。
在卡尔的强大意志之下,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时间如同被撕裂的布匹,碎片纷飞,每一块都承载着不同的命运轨迹。
时间线开始震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拨动,原本稳固的时间流动变得混乱不堪。
过去、现在与未来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而混乱的画面,最终他将全部的灵性力量凝聚于一点,然后猛然释放。
那一刻,整个宇宙的时间线如同被斩断的巨树,轰然倒塌,重新编织成一幅全新的图景。
随着时间的逆转,卡尔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涌向过去,那些想要改变与拯救的人与事,都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被重新塑造。
时间回到了那些关键的节点,每一个选择、每一次相遇、每一场离别,都被赋予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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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仿佛从黑暗无光的世界里走出来,终于能够“看”到周遭的事物。
那是熟悉又陌生的老旧破败的木屋,非常潮湿,两侧仅仅只有两张木板床,铺着草席,房间狭窄,许多杂物依旧整齐有序地摆放着。
本来强大到已经足以毁灭绝大部分概念的力量丧失殆尽。
如今的卡尔十分虚弱。
承载他灵魂的透明瓶子依旧在那张木板床上。
木屋门口完全敞开,卡尔的意识能看到外面的夜空,星辰稀薄,空气很清新,并且极为明显地看到高悬于夜色星空的两个月亮。
一个赤红,一个皎洁。
而在那个赤红色的月亮之中,就有着那些已经被混沌星辰所控制的克拉德本土众神。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