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萧泊舟想了很多。他想冲上去把拥吻的两人拉开,更想狠狠地给乔深一拳。
可是陆浅的话言犹在耳,是的,他和陆浅分手了,因为他的犹豫不决,更因为他的背叛。他没有资格冲上去,也没有那个立场。
萧泊舟的双腿像是陷进了地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远处,陆浅受到惊吓,蛋糕盒子掉在了地上,她双手抵在乔深胸前,试图推开乔深。对方却紧紧的捧着她的脸,拇指压着她的唇,轻声说:“你前男友还在看。”
这个角度很刁钻,从萧泊舟所站的位置看来,她和乔深肯定亲上了。可其实并没有,乔深亲的是他自己的大拇指,隔她的唇还有一段距离。
可是两人隔得太近了,这种暧昧的距离比真正的亲吻还要难熬。
陆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呼吸会喷到他的脸上。她双颊胀得通红,迅速上升的温度已经传到了乔深的掌心。
萧泊舟已经魂不守舍的离开了,乔深却舍不得放手。当嫉妒被理智侵占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差点低头吻了陆浅,可是真当低头亲下来的时候,理智又占了上风。
他对陆浅是情难自禁,可尽管如此,这种亲密的事,也不该是一场表演。
乔深依依不舍的松开陆浅,喉结动了动,说:“走了。”
陆浅如梦初醒,呆头鹅似的点点头:“哦……”
“下次拒绝别人的时候,直接点。”
刚好操场上响起训练的哨声,陆浅没听清:“什么?”
乔深把地上精致的蛋糕盒捡起来,问她:“还吃吗?”
“不然呢?”陆浅说着就要接过蛋糕。
乔深把蛋糕往身后一藏,指着远处的江尔易:“你队友在叫你集合。”
陆浅不放心:“那蛋糕……”
“我帮你吃。”
“……”没想到看起来铁血铮铮的乔机长,竟然偏爱甜食,一个摔碎了的蛋糕都要和她抢,陆浅点点头,心里想着,改天有空一定给他订个颜值高点的蛋糕,就当谢谢他五次三番替自己解围了。
不过他这解围的方式,陆浅真心不敢苟同。就怕他再这么多搞几次,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急性心肌梗死!
“陆队,你跟乔机长聊什么呢?”江尔易的目光偷偷追随着乔深的背影。
陆浅侧眸看了江尔易一眼,道:“别看了,乔机长不喜欢男的。”
江尔易:“……”
乔深回宿舍把蛋糕随手扔在茶几上,正在啃书的钟夙离看了,眼前一亮:“师兄,你人真好。”
乔深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泡面桶,问他:“还有吗?”
钟夙离拿出一桶藤椒牛肉面递给乔深。
乔深泡面去了,钟夙离搓搓小手,期待的打开蛋糕盒,一看:“……师兄,这蛋糕是被你当沙包踢过的么?”
“肉烂了还在锅里,将就着吃,吃不下就拿出去扔了,别扔在楼道垃圾桶,要扔扔到家属区外面的垃圾站。”
“……”钟夙离往嘴里塞了两口,“对了师兄,祝副说下星期她回来请大家吃饭,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她最近不是忙着考见习机长?”
“就是想趁考试前从你这儿淘经验吧。”钟夙离虽然表达得很含蓄,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祝副对师兄存的什么心思。他现在作为见习副驾驶,谁都不能得罪,只好两边打太极。
还好乔师兄态度明确,直接说了一句“不去”,也没有让他太为难。
乔深第二天就换下了那个HelloKitty的创可贴,因为昨天陆浅一直盯着他的脖子,那眼神盯得他太不自在了,以至于昨晚做了一夜的春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陆浅的脸。
今天再看到陆浅,他心头有点烦躁,闷闷的,像是今天的天气,太阳躲在薄云后面不出来,却热得树上的知了咿咿呀呀的乱叫。
一连几天乔深都不太敢直视陆浅。陆浅在课上倒是光明正大的盯着乔深,一下了课就跟被狗撵了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乔深原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下倒好,陆浅这小怂包见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而行。
这中间最高兴的要属江尔易了,这小子像个苍蝇一样围在陆浅身边,每天都说些关于训练战术的问题,让陆浅不得不搭理他。
南方的天气素来任性,昨天还热得汗流浃背,一夜狂风怒号,第二天晚上温度就降低到了十来度。
乔深提前看了天气预报,得知今晚有雨,下午抽空出去了一趟。晚上正坐在桌边整理明日行程时候,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了玻璃窗上。
天气预报难得这么准一次,乔深拿上下午出去买的东西,趿拉着拖鞋敲响了隔壁的门。
乔深提着东西,整理了一下浴袍的衣摆,做出一个正经又撩人的姿势,靠在门边。
房门拉开……
“你房子还漏雨……”乔深没说完的话突然咽在喉咙里。
江尔易一脸看着情敌的表情,眼睛里还藏了一点小得意:“乔机长?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乔深收起撩人的站姿,拎着东西的手顺势往身后一藏:“陆指导不在?”
“在啊!她在浴室。”江尔易笑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大白牙,“要不你待会儿再过来?”
江尔易堵在门口,像是一尊门神,摆明了不欢迎他。
乔深说:“我是来提醒陆指导,明天的真机培训尽量提前,不要迟到。”
交代完,乔深冲着江尔易笑了笑,就这么转身回去了。
江尔易一直把乔深当做高段位情敌,自从乔深过来授课,他就密切的观察着乔深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观察来看,乔深对陆队是绝对有意思的,可是乔深今晚这反应不对啊!一个异性大晚上的出现在心上人房间,乔深这反应是不是太淡定了点?
江尔易这蓄足了力气的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攻击无效,反而堵心。
“谁啊?”陆浅看着傻站在门口的江尔易,嘴里还叼着牙刷。
江尔易老实回:“乔机长过来提醒你,明天带队别迟到。”
“瞎操心。”陆浅吐槽了一句,又踹江尔易,“还不走,准备留这儿过夜是吧?”
江尔易傻笑了两声:“走走走,这就走。陆队你……晚上门窗一定要锁好啊!”
陆浅一脚踹上房门,也不枉费她平日里对江尔易照顾有加,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下雨了还知道跑来她的宿舍关心有没有漏水。
老王办的这事儿还是挺靠谱的,至少现在宿舍不像水帘洞了。一想起水帘洞,陆浅又想起了乔深。居然还特地跑过来提醒自己不要迟到?自己在他眼里就是这么没有敬业精神的人?
陆浅狠狠地戳着手机屏幕给乔深发微信:【乔大机长您放心,明天下午一点半,绝对准时出发。】
乔深很快回过来:【江班长走了?】
陆浅心中警铃大作,不免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耽美漫画,又联想到乔深的生理情况,思绪不知不觉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乔深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他还没走?】
人走没走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乔深为什么对江尔易这么感兴趣?
陆浅变化莫测的神情持续了数秒,然后乔深的房门响了。
乔深没开灯,摸黑前来开门的时候一脚踢到了桌脚,运气不太好,光溜溜的小腿正好刮在撬起来的铁皮上。伸手一抹,黏乎乎的液体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听着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陆浅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心想乔深不会又把木椅子坐散架了吧?
“你没事吧?”陆浅低声唤了一句。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隔音效果不好,乔深听清了陆浅的声音,顾不得腿上的伤,一手开灯,一手开门。
陆浅正垂着头,率先看到的便是乔深皮开肉绽的小腿。
“怎么了这是?”
乔深本来想说‘没事’,可是一看到陆浅皱着眉关心着急的样子,他心下一动,转了话锋:“不小心刮了一下。”
他‘嘶’了一声,扶着门框皱起眉:“还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