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北平城,便是原来远超的大都,已经是一座大城了。
张一凡从看到北平城到进北平城,他发现,还是军士为多。也就是说,北平附近,其实是座兵营。
原因也很简单,这里时对抗蒙元的桥头堡。
当张一凡进入北平城时,燕王朱棣已经闻讯,立刻领着一群人过来接他。
大街上,大队的军卒跟着燕王一起到来,警戒街道,路人都被隔离在街道最边上。
「哈哈哈!」朱棣迎住张一凡,便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总算是来了啊!」
跟着他一起来迎接的,张一凡认识的,有三个人,分别是韩国公李善长、魏国公徐达以及蓝玉那小子。其他人,看着地位也不低的,估计是侯爷什么的,也有几个。
此时,听到朱棣的话,张一凡抹了把额头的汗给朱棣看,同时说道:「你看看,我这已经是日夜兼程了!」
李善长看到张一凡,也是松了口气,这个柳家村的小子,总算是来了。
之前一顿忽悠,结果没想到,把自己给忽悠到北平来了。都一大把年纪了,帮着皇帝打下了天下,正是享福的时候,多在北平待一天都是亏的。
张一凡一天不来,他就一天不能返回京师。说实在话,这些人里面,最盼张一凡到日到北平的,除了朱棣之外,就数他李善长了。
此时,他也是笑呵呵地说道:「大驸马,你要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估计都要葬在北平了!」
张一凡听了,便看着他回话道:「那还不好,正好何须马革裹尸还,也能全了你的一世英名啊!」
李善长:「……」
朱棣却等不及他们啰嗦,当即插话说道:「正好,我们在议事,走,我们回去接着议事!」
这一回,轮到张一凡无语了。
他盯着朱棣道:「四哥,我这都刚到,一口水都没喝,连安顿在那里都还不知道,你就要把我拉去议事,你这个地主老财!」
朱棣听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笑着说道:「还需要安顿个什么,当然是住我那里,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道:「走走走,正好说到你建议的那个车营的事情,如今偏厢车都已经打造出来了。走了,议事,议事……」
看他这样子,似乎是恨不得立刻就出战了。
张一凡有些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随着警戒的军士也跟着撤离,路人恢复了通行,不过他们都是好奇。
「这人是谁啊,竟然劳驾燕王和几位国公一起出迎?」
「来头是不小,你们看到没有,还有一队锦衣卫校尉护送的。锦衣卫校尉知道么?年初可是出了大名的,把当朝宰相给扳倒的……」
「你们不知道么,我听到了,这人是大驸马啊,就是香山县的驸马县令!」
「原来是他,他是来当我们北平的知府么?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有福气了。不求香山县那么繁华,有一半都可以了。」
「应该不是,我们北平这边还动不动被***威胁,还不安全呢,驸马县令不可能是来理政的。」
「那是干什么?领兵打仗?但是没听说过驸马县令会领兵打仗啊!」
「谁知道呢,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他来了,肯定会有好事吧?」
「……」
张一凡自然是不知道,大明百姓就知道他是驸马县令,知道他治理了三年的香山县变得无比繁华。他的到来,让北平的百姓开始有了期待。
此时的他,到了燕王府议事大殿,开始接着议事。
因为张一凡刚到,坐在主位的朱棣亲自给
张一凡介绍北平这边的情况。
如今这边的朝廷官军,大概沿着长城防线驻守,不过是前哨,兵力不算多。朝廷官军的主力,还是在北平这边。
北平的北边,还有通州、永平、永安等地,百姓主要是从山西迁过来的。
在关外,则是蒙元的势力范围,当面的元军将领是朵儿不花,以骑兵为主,大概有两三万人马。
这支元军,正面肯定不敢和朝廷大军为敌,但是关键是对面是骑军,机动力强,搞破坏的话,能力也强。因此,有些头疼。
这不,就听朱棣介绍了一番之后,有些恼火地对张一凡说道:「这些***,就是一群没卵子的人,就是不敢堂堂正正一战,像个老鼠一样,烦死了!」
徐达听了,微笑着对张一凡说道:「这才是蒙古人所擅长的战术,利用他们的骑兵优势作战。今后我们要面对的,大部分都是这种敌人。要逼他们和我们决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真要是蒙古***还是一根筋地硬拼,都不需要燕王来了,他早就领着大军把蒙古***给灭了。
听到岳父的话,朱棣又带了一点期望,对张一凡说道:「你提议车营所用的偏厢车,已经打造出来了。一旦遇敌,就能连接起来组成一道栅栏阻敌,我岳父看了都说好。你看看,怎么用这个车营,狠狠地干***一仗?」
张一凡听了,摇摇头说道:「领兵打仗的事情,你应该多向魏国公请教啊,我哪有什么经验?」
徐达听了,不由得有点意外。
他已经见识了自己女婿的冲动,就想着立个大功,打一场大的战事。结果没想到,这个和女婿同年的驸马,竟然一点都不冲动,让他放心了一点。
之前的时候,他就有点担心,就怕这两个年轻人凑一起,热血上涌,就想着打打打的,那样就会很麻烦。
毕竟,皇帝的旨意,北平这边的统帅是燕王了。虽然是他女婿,但是军事上,他也得听女婿的。
他在想着,朱棣那边,已经在回答张一凡道:「我们商议的结果,是快到年底了,蒙古***按照往年的习惯,很可能会入关劫掠。这车营行动不便,但是适合在关键路段堵路,拦住蒙古骑军,给大军有合围的机会。但是,有一个难题是,怎么让车营及时赶到需要拦住的地段,又怎么通知合围的大军能及时赶到。商量了半天,都没有一个好办法!」
说到这里,他怕张一凡不了解***的情况,因此在顿了顿之后又补充说道:「这些蒙古***都学精了,探马放得很远,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他们的主力才会行动。所以我们要想合围蒙古***的话,埋伏的军队就必须要足够远才行。可这么一来,等伏军收到消息赶去,蒙古***往往就逃之夭夭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是这个原因,哪怕是徐达镇守在北方,面对蒙元军队的这些招数,他也是非常被动。
蓝玉听到这里,出列大声说道:「要末将的意思,就不能这么一味防守,我们也组织兵力,出关反击,打一仗就回!」
他的这个提议,其实已经提出来过,倒是合朱棣的胃口,但是被徐达等人给否决了。
如今关外蒙元的实力还很强,骑军兵力远不如蒙元军队,主动出击,可能一开始会得手。但是只要蒙元军队有了防备,指不定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
张一凡听着他们在说话,他自己一直没说话,主要就是听。
李善长在之前的议事中,倒也有发言,并且说出来的意见也是中肯,特别是后勤这一块,更是出了不少力。但是此时,在张一凡来了之后,他就不说话了。似乎议论的这些事情,不再和他有关系。
别人在说话,他就盯着张一凡看,看到张一凡一言不发
,他心中就乐呵了。
让你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如今遇到真实的前线情况,就傻眼了吧?
不过老夫倒是希望你能继续侃侃而谈,然后和朱棣这个愣头青一起,初生牛犊不怕虎嘛,出塞去打***啊,去建功立业,去封狼居胥啊!
他在想着时,议事大殿内便安静了下来。显然,该说得都说了,问题却依旧存在,但是也没有人有好办法,便冷场了。
对此,李善长却是不在乎,他开口说道:「北方冬季马上就来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要埋在老家的。如今大驸马已经到了,按照陛下旨意,我也该回去了。要是没事了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交接下手头的活了!」
朱棣听了,心中有点不高兴。但是,李善长说得也是实情,他父皇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再说了,李善长也确实做了不少事情的。
因此,他便回答道:「太师要不再留几日,等本王处理完了手头事情,便给太师设宴送行?」
李善长听了,呵呵一笑道:「燕王殿下还是以国事为重,下官一大把年纪了,老了不中用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添乱了。」
说着,他就告辞了。
张一凡倒是没多想,李善长确实就一老头了,虽然有大明开国第一功臣的名头,但是非要强留他在这里,那和朱元璋的意思也不合,因此,他也没说什么。
李善长这一走,大殿内更是安静了。
连大明开国第一功臣都没任何办法,就这么走了,那他们还能如何,只能和***耗了,再积蓄多力量了再说。
朱棣也是如此想着,便准备宣布散会了。
可谁知,就在这时候,张一凡忽然开口问道:「北平这边军中望远镜的配备如何了?」
玻璃厂那边,是郑敬学在管,他就没怎么过问。虽然知道大都督府已经下单采购望远镜,但是望远镜的具体发放,他就不清楚了,因此,就问出了这话。
朱棣听了,有点无语道:「军中指挥使级别以上的,都已经配发了。但是一凡,你那是望远镜不假,可不是真得千里眼啊!就凭这个望远镜,压根没法看到太远,没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啊!」
徐达等人听了,也是点点头,赞同燕王的说法。
望远镜确实好用,但是还是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然而,却见张一凡微笑着说道:「那是你不会用望远镜,没法发挥出望远镜的长处!只是指挥使级别的配发望远镜,还是少了一点,再多采购一点吧,我有大用,可能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我先看看情况,再做最后的决定。」
「什么?」朱棣一听,本来坐着的他,以下就站了起来,甚至还上身倾斜,手扒在案几上,吃惊地盯着张一凡问道,「一凡,你别骗我啊,这里可是议事大殿,容不得开玩笑的!」
那望远镜也就那样,他早就能非常熟练地玩这望远镜了。他敢保证,所有的这些望远镜,就只能看那么远。
可如今朝廷官军这边遇到的困境,是通讯不便,不说隔着一座山,隔着好多座山都是有可能的,难不成那望远镜到了一凡手中,就能透视了?
反正,别人信不信不知道,他朱棣是不信的。
其他人也是非常奇怪,不知道张一凡说得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望远镜是神奇,可也没神奇到能解决他们目前困扰的问题。
张一凡听了一笑,看着朱棣说道:「你总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多卖几部望远镜吧?你想不出来,不等于我想不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话是吹牛的了?」
一听这话,朱棣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当即回答道:「我没这个意思,你要是在意卖这望远镜的钱,也不会把你想出来
的好东西都分出来了。回头我自罚三杯!」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期待之色,又赶紧追问道:「一凡啊,你不要吊我胃口了,赶紧说说,你想到了什么办法,能解决刚才所说得问题?」
就钱财这方面来说,整个大明朝,包括朱元璋这个皇帝在内,都没有张一凡慷慨,这是有目共睹的。
因此,没有人会觉得,张一凡是为了推销自家产的望远镜。虽然听着是吹牛,但是仔细回顾大驸马的言行,还真没有过吹牛的例子。他所说得那些似乎是吹牛的事情,最后可都是能实现的。
想着这个,包括徐达和蓝玉等人,不由得都是好奇了,纷纷盯着大驸马,期待他能说出他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