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是被一碰冷水泼醒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明黄黄的龙袍。
还真被萧季说中了，只要她被丢出王府，必定会被皇帝的人带走。
凡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
只见沈明珠扑腾一声，跪在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陛下，救命啊……”
“那靖亲王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皇帝心中很是疑惑。“朕问你，你是如何逃出靖亲王府的？老实交代。”
这一点，萧季早就替她想好对策了。
“陛下，是鸿儒院长，是他救了民女。”
虽然萧季是个混世魔王，但鸿儒是为数不多的让他尊敬之人。
沈明珠又是鸿儒的关门弟子。
鸿儒那老家伙儿上门说清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皇帝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按理来说，这沈明珠与萧季乃一门师兄妹，若是沈明珠叛变了，对他是十分不利的。
不行，绝不能让她活着走出皇宫。
使了个眼神给身后的黑衣人，有人拿着一根细绳，悄然走进沈明珠身后。
死了就死了，还能栽赃给萧季。
毕竟文武百官都亲眼看见沈明珠被萧季抓走了。
沈明珠是谁？
这点小把戏还能糊弄她？
“民女知道陛下心有芥蒂，怕民女对陛下不利，可民女深知，这京都城陛下您才是老大。”
“民女坚定不移的忠心于陛下您。”
“还有，民女发现了靖亲王一个秘密……”
成功的引起皇帝的好奇，身后的压迫感即刻消失。
沈明珠获得喘息的机会。
沈明珠一五一十的将萧季是如何发作的告诉皇帝，顺带佯装无意中说起上次在护国寺见过的情形。
将萧季失去理智，喊打喊杀的场面描述的恐怖无比。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害怕的瑟瑟发抖的人，半信半疑。
“靖亲王失控，王府的下人是如何安抚的？”这是皇帝一直疑惑的地方。
萧季既然被种了小鬼，按时间来算，现在应该卧病在床。
可他如今不仅神采奕奕，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时不时的进宫来恶心他。
“回禀陛下，民女看到王爷身边的侍卫，将……将王爷打晕，然后用碗粗的绳子将他绑起来……”
“民女还看见，王府的吓人给王爷灌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不知是什么……”
不过沈明珠机灵，早已用衣裙沾染了些散落的汤汁。
此刻对皇帝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意外。
顺带对沈明珠的疑心消失的一干二净。
宫中能人众多，不出一炷香时间，就将萧季的那碗汤汁研究的一清二楚。
原来是鹤顶红。
难怪他能撑这么久。
可这也是强弩之末。
以毒攻毒。
可附身的‘小鬼’又怎么会怕毒药呢，假以时日，萧季必然会毒发身亡。
沈明珠看着皇帝心情不错，借机询问心中的疑惑。
“陛下，话本子里经常说安眼线，您为何不在靖亲王府安插眼线？也省的民女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探消息。”
沈明珠有些委屈，也有些不解。
这倒是取悦了皇帝。“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朕会不懂？你以为靖亲王府是那么好进的？”
萧季身边的人，可都是先帝特意留的死士。
他曾经也派去过不少人，可不出一日，个个都被断手断脚的送回来。
更有甚者被威胁，说他在这样就别怪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帝害怕了。
怕自己身边也被安插了人，只是皇帝的大忌。
沈明珠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皇帝老儿不光心胸没萧季大，就连手底下的人也没萧季的人厉害。
沈明珠决定了，她要获取皇帝的信任，这样才能让萧季平安，才能保她母女快活的在京都生存。
“陛下，民女有个主意，既然陛下您苦于无法在靖亲王身边安插棋子，不如就让民女当您的眼线？”
皇帝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沈明珠与萧季是同窗，大部分时间都在鸿儒书院上课，极少数时间……
沈明珠举双手保证。“民女有法子能进王府。”
沈明珠的法子无外乎就是‘负荆请罪’。
瘦小的人，一身素衣，跪在靖亲王府门口，引起众人围观。
“民女自知罪孽深重，惹得王爷旧疾发作，民女特来请罪，愿意侍奉王爷病榻……”
时辰一点点消散，就在沈明珠失去耐心之际，靖亲王府的大门打开了。
“王爷宅心仁厚，原谅你了，也不用你伺候，请回吧。”
沈明珠哪能就这么放弃？
那叫一个诚心实意，好像不让她去伺候就是不原谅她一样。“大人，难道是王爷病的不省人事？不行，我一定要亲自照料，不然良心难安……”
此话一出，引起围观的人猜忌。
难道靖亲王真是病入膏肓？
毕竟就他的名声，真没这么友善。
不将沈明珠大卸八块就是仁慈了，这送上门的还能放了她？
靖亲王府骑虎难下，最后还是玄一出面，放沈明珠进门。
不过提前约法三章。
要是在王府出了什么事，王府概不负责。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沈明珠好自为之，准备好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这一幕，角落的黑衣人满意的回去复命。
沈明珠一进王府就本性暴露。
“好你个玄一，居然让我跪那么久。”害得她膝盖都僵硬了。
玄一听着眼前的救命恩人的抱怨，马不停蹄的解释：“小恩人有所不知，要是不演的逼真些，怎么皇帝相信。”
话虽这么说，可小魔王很是憋屈。
她是来救人的，本该是被八抬大轿，无数金银珠宝，好言相劝着来的，现在，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这无间道真不是‘鬼’能干的，受不了这个气啊。
玄一生怕小恩人心里不痛快，待会救王爷的时候不用心，赶紧吩咐下去，多多准备小恩人爱吃的。
一听有吃的，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小魔王立马将烦恼抛之脑后，大快朵颐。
现在轮到玄一着急了。
老天爷，他家王爷还在床上昏迷呢，小恩人倒好，先喝上了。
听王爷说过，这小恩人气性大，小心眼，牙齿必报，没想到第一次见识是在这时候。
“小恩人，咱要不先救人？”
没力气，先吃饱再说。
“小恩人，王爷已经昏迷五个时辰了，不知会不会有事？”
本姑娘的膝盖疼着呢，喝点甜酒，活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