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悠努力缓解自己心情,咬着嘴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我们在一起并没有多久,既然你都说我们只是一场交易,可不可以别在对我好了,像今天给我擦药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我不要你觉得可怜而留下陪我,我很容易犯傻,一点点的好我都会怀念很久,当然,你也不要觉得愧疚,毕竟你真的帮了我父亲!”
“水给你放好了,去泡个澡放松一下吧,今天辛苦你了,我也是刚刚知道妈把张嫂辞掉,明天我会请新的保姆,以后什么拖地,洗窗帘之类的事情你不需要做了。”
于悠愣住,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忙了一天吗?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易风说完,再次拿起手机。“还有,千万别打扰我玩游戏。”
于悠噎住,这糖给的有点不是时候,总觉得有毒。搞不懂他究竟想干嘛?给一点甜头,然后再把自己从深渊推下去?
走到浴室,看着满满的一池子花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曾经说过要洗一个花瓣澡,他没忘。
或许是自己思考的方式不对,为何对自己好就是亏欠?为什么不觉得他是因为喜欢?对,他只是忘不了前女友,和自己结婚,多少还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为什么不和倩倩结婚?或许,人有时候活得虚拟一点比较快乐。
那一晚,她忘记了在酒店见到的精致女鞋,浴室滴答声,还有他说过的话,她接受了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给了他,那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只属于他们的新婚之夜。
清晨,迷迷糊糊中,听见易风起床的声音,于悠看了看手机,此刻才五点钟。
“你起那么早干嘛?”于悠揉了揉眼睛。
易风穿上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有点事,你别管了。”
他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直亮着,看到他和娜娜的微信语音记录,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原来昨晚,就是一个笑话。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易风将手机拿过去。
“你觉得我此刻还睡得着吗?我对你真的无语了。”于悠瞬间红了眼眶。
易风沉默,他知道,她定是看到了还没来得及关掉的聊天页面。
“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我特别的蠢,就在昨晚,我相信你,我竟然相信你是喜欢我的。”
“就像昨晚那样的认为,或许,你也可以一直装傻下去。”易风毫不留情。
“你说的是人话吗?为什么你要变成这样?既然你都打算伤害我了,你就不该施舍你的好。”泪水顷刻模糊眼睛。
于悠的眼泪对于易风来说无凝是一把隐形的刀子,他心疼。
“对不起,但总有一天我相信你会理解我。”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于悠紧紧地抓着身上被子,她好恨,恨易风,恨娜娜,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真以为自己是铁甲勇士?有时候,并不是活在虚拟中就可以,问题是,她现在快爱不起他。
六点钟,她起床做好早餐,早餐随着自己心意做,简简单单,没有太多要求,这不,易母便开始发表意见。
“就几块面包,煎蛋,牛奶呢?说好的八样呢?”
“将就着吃吧,要知道很多地方连一块面包都吃不上。”于悠默默。
“你在说什么,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和我们易家比?”易母瞪大眼睛。
董事长终于吭声。“就算钱再多,该节约还是要节约,我觉得悠悠没错,就三个人,已经足够了。”
“你……”易母恶狠狠的瞪着于悠,或许,是她又让她难堪。
“悠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易风跟我说了保姆的事情,你放心,爸会给你安排。”
于悠默默点头,谁还有心情考虑保姆,清晨伤的稀碎的心都还没开始缝合。
“请什么保姆?刚刚还不是说要节约么?保姆一个月得多少钱啊?”易母立马怂了回去。
董事长皱起眉头。“人家悠悠还年轻,请个保姆怎么了?”
“我不同意!我最不喜欢和外人待一起,更何况,是于悠自己说忙得过来的不需要保姆的。”
“我说你怎么那么固执呢?家里又不是请不起保姆,悠悠是我易家媳妇,能一样么?”董事长生气。
“怎么不一样,当初我嫁入你们易家,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我说什么了吗?说我固执?人家的媳妇哪个不做家务?”易母站起,振振有词。
于悠摇头,见面就掐,易风不在,家里恐怕是没有安宁日子了。
“懒得理你!我上班去了。”董事长放下筷子,也是气的够呛。
“我看是你理亏了!”易母得意。
于悠默默站起,收拾着碗筷,这早餐就是火药做的,哪还吃得下。
“你给我站住!”易母喝道。
“怎么了?”
“是你跟易风说要请保姆?怎么,这点活你干不了了?”
就知道会引火上身,于悠叹气。“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请保姆,是他自己要请的。”
“是么?我看背地里你也没少说我坏话吧?现在得意了,也不知道你施了什么手段,老爷子,儿子全都依着你,都不把我放眼里。”
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这易家媳妇做的好憋屈。
“要不怎么说你没大没小,就一乡下来的能有什么教养,我跟你讲,你再这样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立马停止对你爸的救助。”易母一副盛气凌人。
其他还好,说到父亲,于悠一下火了。“我什么时候得寸进尺了?我起早贪黑的为你们做早餐,不领情就算了,你也犯不着这样羞辱我?我就那么点能耐我能施什么手段?你老说把错加在别人身上,为什么不反省一下你自己?”
易母一脸轻蔑。“怎么,你现在是恼羞成怒了?”
“我恼羞成怒?你想要我尊重你,首先你得学会尊重别人啊,什么样的妈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我看你们的教养也好不到哪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易母咬牙。
“是,我现在顶撞你了,违反家规,我让你难堪了,如不是从一进来你就把我当做眼中钉,我肯定特别尊重你,可惜,你只把我当佣人,甚至连一个佣人都不如。”泪水顷刻涌出,从早晨易风的伤害,到现在易母的羞辱,她已经顶不住了,坚强的内心瞬间崩塌。
“你现在倒还怨起我们了?结婚当天你和旧情人难舍难分,大家有目共睹,怎么?你还指望易家能对你怎样,让易家颜面尽失,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我能让你留到现在,已经算我仁慈!”
于悠攥着拳头,此刻,她好想打人,眼前这个人的嘴脸为何这般可恶。
“我们易风人中龙凤,想嫁给他的姑娘数不胜数,我看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易母转过身,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她是想让自己主动离开易风。
“好,既然我那么不堪,那么入不了你眼,你让易风和我离婚!我受够啦!不离婚,我都看不起你们!!”于悠一顿吼,她接近崩溃,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
“反了,你敢吼我?滚,你给我滚。立刻给我滚出易家!!”易母咬牙切齿。
于悠泪流满面,是,她早该走了,本以为可以用真情打动他们,原来,他们根本暖不透。
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看着床头那张婚纱照,一切都是那么虚假,没什么好放不下的,对于自己来说,这里并不是家,是非常可怕的地方,离开也就意味着父亲治病的钱,表姐的店,都要全军覆没。
在易家这些天,除了伤害和羞辱她什么都没得到,更谈不上怀念,看着易家紧闭的大门,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是,都该结束了。
于悠用身上的钱将以前那个小房间租下来,还是和以往那样,简简单单的一个人过着,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她宁愿没有认识过易风。
一想到表姐和父亲,她就特别心酸,表姐的店没了,她可以另外找工作养家,父亲的病却不能拖,她一定要想办法给她治好,简单收拾一下屋子,她便出了门,她得工作得上班,得回到正轨。
店外,看着表姐忙里忙外,她停住脚步,表姐一边笑着收钱一边招待客人,矮小的身子来回穿梭在人群,头发被汗水浸透,她知道,虽然又忙又累,但收入可观,表姐还是开心的,眼看这家店就要被收回,她心酸的说不出话,她该怎么和表姐说这件事,这对她太不公平。
她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徘徊一会,还是离开了。
上海很大,让人很迷茫,层风做了几年销售,除了这个工作,她想不到其他。
最好是一个月能超过八千,不然,父亲的化疗要终止,可是,来回奔波了几天,始终找不到想要的工作,正打算回家时,路边一则广告引起她的注意,招聘广告,星星酒吧招聘酒水销售,月薪八千,加上提成,每月一万二左右,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希望,这就是她要的月薪,有这个月薪,她才可以救父亲。
星星酒吧灯红酒绿,台上女歌手嗨翻全场,台下人手舞足蹈附和着,于悠颤颤巍巍走了进去,她依稀记得上次被人下药,呵,被好姐妹算计,心爱的男人背叛,加上一个重病的父亲,她有什么好怕的,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