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你死了没有?爷爷们又来整治你来了,哈哈哈哈”
老头听到这猖狂至极的叫喊,吓得浑身发抖,颤抖着说:“公子,就是这群恶人啊,他们又来了,咱们快逃吧。”朱由松和张元化走到门口,顺着门缝看到三个大汉。这三人走起路来,三步一摇,五步一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子弟。
朱由松心里没底,看了看张元化,问道:“怎么样?”
张元化哂笑一声,活动了下手腕,说道:“王爷放心,这几个人步履轻浮,肥膘松垮,一看就是些酒囊饭袋。平日里欺负下百姓威风八面,其实都不禁打。”
朱由松心下大定,这张元化不知道什么路子,过后得问问他,摸清底细才好。
两人推开破门,走了出去,朱由松厉声骂道:“你们几个泼皮无赖,光天化日闯进民宅行凶作恶,谁给你们的狗胆?”
为首的汉子咧嘴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抓了抓裤裆,粗鄙地说道:“谁家的裤子没系紧,露出你个鸟东西来?爷爷们的事,你也敢插手?你有几条小命够爷爷捏死的?”
张元化听到朱由松受辱,抢先一步,走出半个身位,怒道:“几个不开眼的狗奴才,闭上你的脏嘴。”说罢欺身上前,大汉见他来的急,伸手就是一记重拳。张元化脚下踩了个八字,背着双手把腰一闪,大汉一拳打空,向前倒去。张元化伸手一抓,揪住他的脖领,往后一扔,只听噗的一身响,大汉被摔在地上。
几个人这才露出泼皮的凶狠,咬牙说道:“行啊,小子有两下子,爷爷陪你好好玩玩。”
张元化冷笑一声,斥道:“你也配?”
地上的恶汉,爬起身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喊道:“一起上!”
三人叫嚷着一拥而上,粗大的臂膀拳头挥来舞去,张元化并不招架,闪转腾挪。躲闪间,冷不丁出手,就是直奔要害。转眼间三个人中,一个晕倒在地,一个捂着双眼,一个捂着裤裆,倒在地上哀嚎。
朱由松上前狠劲踹了一脚,问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为首的恶汉痛苦地捂着裆,这才知道是踢到铁板上了,讨饶道:“公子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了通判大人的公子,吕大公子的指使,才来的。”他边说边抬头观察朱由松的神情,看到自己说出洛阳通判这个名头,还没吓到朱由松,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朱由松厉声呵斥道:“继续说,还有谁?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大汉心里存了疑虑,不敢再说,直推说自己是受了吕公子的指使。张元化指着他说道:“这厮不敢说了,想必是身后还有更大的高官子弟,这泼皮不敢说出他们的名字了。”
大汉讨饶道:“公子,饶了小人吧。小人们也是受人驱使,挣点钱养活一家老小。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七岁小儿。”
朱由松啐了他一口,骂道:“放屁!你老娘八十了,怕不是五十岁才生的你?你这畜生得意洋洋前来逼死一个瞎子的时候,可曾可怜过他?”
恶汉唯唯诺诺,说不出话。
朱由松指示张元化把三人绑在院子里枯树上,让他回府带人来。自己在院子里等候,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赵宏带着一众侍卫来到。三个恶汉这下彻底傻了眼,听他们的称呼才知道,眼前这个被自己骂作裤裆里玩意的年轻人是洛阳小福王,刚继承了他爹的亲王爵位。来时不可一世的恶汉们,面如死灰,反绑着呆坐在树下。
“把他们带回王府,问出指使他们的人,一个不留的问出来。”几个侍卫上前押送着三人回府。
朱由松望了望茅草屋,低声说道:“把吴西峰葬了吧。”
张元化应诺一声,带着人进屋抬出吴西峰尸首。在破旧的院子里挖了坟,朱由松叫出躲在屋里的老头,问道:“老丈,这附近可有棺材铺?”
老头现在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年轻公子哥,竟然是新进的福王,忙不迭答应道:“有的有的,小老儿带几位军爷去买。”
朱由松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累老丈了。”
老头红着眼眶,哽咽道:“王爷哪里话,西峰和我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他无儿无女的,本来就应该我们葬了他。幸亏有王爷给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小老儿给您磕头了。”顺势就要跪倒,朱由松赶紧上前扶起他。
棺材买回来之后,朱由松走进屋内,把刻刀放在吴西峰手里,侍卫们将尸首装进棺材,埋在了院子里。
忙完之后,天色将晚,落日的余晖透过枯树枝,无力地散落在破旧的院子里。朱由松望着已经没有刺眼的余威的落日,沉默不语。这个将落未落的太阳,何大明王朝何其相似。百姓疾苦,民不聊生,即将迎来的是无尽的长夜,持续几百年异族奴役的黑暗岁月。
带着众人刚回到王府,张元化就带人前来禀报。
“王爷,那三个泼皮全招了。”
朱由松早就料到这几个泼皮挨不过,当他们知道自己的势力比他们背后的主子更强大时候,他们心理防线应该就崩塌了。
“都是谁?”
张元化递上一张纸,说道:“都在这上面了。”
朱由松低头,瞧见当先一个名字:钱景轩。心里暗骂:果然有这个狗贼。再往下是洛阳府通判之子吕可继;河南府知府的侄儿孟太东。朱由松握着写着这三个人名字的宣纸,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问道:“这三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可知道?”
张元化拱手说道:“王爷,这个钱景轩是游历到了洛阳,如今已经在回乡的路上。其他两个人都是他的好友,都在咱们洛阳丽正书院读书。不过....”
朱由松见他吞吞吐吐的,沉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咱们不曾真的当场拿住了他们,只凭三个泼皮的口供,恐怕难以定他们的罪。”
朱由松站起身来,走到墙边,取下墙上挂着的宝剑,噌的一声,拔剑出鞘,一道寒芒伴着龙吟声。朱由松悠悠地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大明朝的衙门没有公道,我手里这把剑却有。”
张元化望着朱由松的眼神,这道眼神让他想起了迎恩寺处置恶僧的时候的朱由松。正是那道眼神,让他真正决定效命眼前这个不过十九岁的小王爷,被朱由松感染,豪气顿生的他拱手道:“张元化愿听王爷差遣,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