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兵
一道道绳索早已垂了下来,每一名官军战士都系在腰间,双手抓着绳索,上面有人拉着一个个拉了上来。
陈德落在最后。
当陈德刚刚上来之后,回头一看,却见一队马队,已经从西边直插过来,正是罗岱所带的马队。
陈德坠城出击,让袁时中与张轩大吃一惊,不过袁时中的反应也快,立即命令马队出击,罗岱从战场西侧绕过败兵,也需要一点时间,只是没有想到陈永福的目光如此锐利,骑兵这边一动,立即就发现了。
就在罗岱所部奔驰的时候,陈永福就开始鸣金了。
等罗岱来到城下的时候,陈德所部已经上城了。只是前后脚的功夫,罗岱就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不过这个时候,太阳也开始西移,已经是下午时分。虽然还能打上一阵子。但是张轩已经没有继续作战性质了。
张轩眯着眼睛看着南边的城墙。
在现代即便是乡镇之中,这样的高度的建筑,也是比比皆是,但是现在这一道城墙,却是几乎不可逾越的天险。
“云梯,吕公车的作用不大。”袁时中对攻城效果,并不是太在乎,他只是在乎,他对军队的指挥,说道:“今日各部表现不错,这是撤退的时候,有些乱了阵脚。”
虽然现在下面的伤亡汇总,还没有上来,不过,袁时中也有自己的预估,整个攻城之中,伤亡最大的却不时候攻城之时,而是撤退的时候,被官军咬了一口,几百人对数万人的伤害并不大,最大的是他们自相践踏而死。
这几百人即便是个个是百人敌,在那一会儿,能杀多少人。不过,是因为官军追击引起的混乱让不少部队都跑散了。
毕竟这些人之前,大抵是农民,在大军压阵,上下督促之下,还勉强能用,但是想在撤退之时,还维持完好的秩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轩说道:“这才训练几日,有这个效果,我已经觉得不错了,即便你我本部,能做的撤退之时,阵脚不乱吗?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官军将来,敢坠城追击,真是好胆魄。”
袁时中说道:“如此说来,这守城之人,定然是陈永福了。”
张轩想了想,也觉得如此。
在他现在的目光看来,大部分文官领兵,都喜欢责备求全,以兵家论,都可以用一个“怯。”论之,这种一次突击,在他们看来就是画蛇添足之举,毕竟守住开封城,就是大功一件,犯不着如此冒险。
这一战定然是一个武将指挥的,而开封城之中有名
的,也就那位大名鼎鼎的陈总兵了。
张轩说道:“这位陈总兵,可不好对付。”
袁时中说道:“不说,这位陈总兵,这开封城,三弟准备怎么攻?”
张轩长叹一声,说道:“今日一战,我算是看明白了,开封城最大优点是,城墙够高,高到云梯,吕公车都够不着,开封最大的缺点,也是城墙够高。高到他们也顾不住城墙脚下。”
城墙并不是越高越好的。
比如开封城城墙,四五丈高,高到攻城器械都有一点够不着,即便是够着了,也不大划算。
比如,那台吕公车。
张轩原本计划打造好几台一起进攻。但是太耗功耗时了。
要支撑起一个十五米,能够移动的木制云台,底座最少也要数丈见方。否则就会不稳。
而且用来支撑吕公车的木头必须是大木,即便用木头拼凑到一起的木头都无法支撑。
但是这种巨木,中原的确哪里有?中原地区的大木,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砍伐完毕了。哪里有这么多合用的木材。
张轩发现即便他花费再多心力搜罗,也搜罗不到这么多木材。
不过,城墙也不是越高越好。
城墙越高,就越顾不上城墙角下。
闯营攻城,以挖城墙为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中国古代城墙大多都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有坡度的,但这个坡度,也不会让城头士卒很好的监控城下的情况。
比如这一次进攻开封城,唯一有建功的。也就是鹅车。
如果持续挖掘之下,或许能如上次攻城一样,将城墙挖个千疮百孔,将好好的攻城战,打成地道战,穴道战。
而且城墙高还有一个缺点,就是打击面也高,容易被火炮,投石机等远射武器的进攻。
张轩在已经预感到,这一次进攻一定会无功而返的情况之下,还要继续进攻,就要试一试其他办法。
因为张轩在攻城之前,已经将上一次闯营进攻开封城的所有情况,都总结了一遍。
对于闯营所有的办法,他仔细的琢磨了一遍,即便他原方抓药,也不可能做得比闯营更好了。
不管小袁营,还是张轩本部人马,甚至是将曹营人马也加上来,也比不得闯营人马众多。曹营敢说自己马队不弱于闯营,但是曹营步队,就与闯营无法相比了,张轩敢说自己所部堪称精锐,但是曹营之中,如张轩所部的步队,有多少。恐怕也只有张轩所部自己了。
“闯营的办法不行,我只
有试新的办法了。”张轩心中暗道:“今日看来,这正统的攻城战,也是不行的。”
张轩正默默思考,下一步该从何从下手的时候。郑廉已经将伤亡汇总在一起,报了来。
“呵---,今日一战伤亡两千人。”袁时中说道:“本部人马,也都是跟随王显祖的上城的三百多人。”
张轩说道:“是吗。不错,那么明天再让他们攻一趟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轩心中暗道。
这个时候城头之上,高名衡正在奖赏将士,说道:“今日守城士卒,每人赏赐五两。下城进攻的的三百勇士,每日赏赐二十两。”
“高大人公侯万代。”
“高大人英明。”
“-----”
一时间城头士卒,欢呼雀跃。
士卒从来没有什么大义在,他们的大义就是银子,养家糊口的银子。
高名衡有几分平易近人,素来严肃的样子,也变得柔和起来了。
当士卒们的欢呼散去之后,高名衡与城上的高层,商议战士。这个小会,只有黄澍,桑开,陈永福父子。还有高名衡自己。
“陈将军今日,敌人以吕公车来攻,将军可有什么防守之策吗?”
陈永福说道:“以末将之意,可以在城头设木堡,高五尺,以厚木为之,设火铳手在后。贼人若上城,列铳攻之。毙敌于城头方寸之地。”
避免与贼人肉搏战,是陈永福的第一策略。
不是陈永福不敢与贼人打肉搏战,陈永福麾下四千儿郎,都是一等一的精锐,不管与那路贼人,都敢一战。
但是开封城之中,有多少这样的精锐,根本没有多少,为什么贼人攻上城头的时候,陈永福的反应是列盾而战,夹以火铳,实在是敢与贼人面对面肉搏的士卒,实在是少啊。
所以面对贼人的进攻,陈永福城上再设木堡,努力发挥火力。
高名衡点点头,说道:“这一战,我军仅仅损失数百人,就杀敌近万。令贼人大败而回,这一战都是陈总兵的功劳。陈总兵的计划,我准了。桑同知。”
“下官在。”桑开说道。
高名衡说道:“无论你有什么办法,拆民房也好,拆寺庙也好,反正我要看见有足够的木料上城。”
“是。”桑开说道。
高名衡又对陈永福说道:“所需的材料,我都给你。北城之事,就交给你了。”
“定不负大人之托。”陈永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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