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君看着几个商贾对新式马车非常感兴趣,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刘山君筹建车辆工坊、灯具工坊主要的目的还不是赚钱,而是为军队生产后勤装备。
新式马车运载量大,运输平稳,将来可以大量装备军队,作为后勤物资运输之用。
而灯具工坊生产的灯具也可以装备军中,如此便可以在雨雪天气照亮。
随后刘山君继续说道:“诸位掌柜请看,在转向架之外,工坊还在马车上增加了减震器。”
“敢问大人,何为减震器?”
“诸位都知道,以往的马车是在车厢底部安上两块木头,用绳索把车轴绑在上面。木头的形状像个爬伏着的兔子,所以叫伏兔。伏兔将车轴与车厢分隔开,起到了一定的减震作用,但是作用其实是很有限的。”
“而我广鹿岛千户所出产的新式马车,则安装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减震器,是由能工巧匠将两条弓形的薄铁板对扣打在一起,用这种铁板减震器来替代伏兔,马车的减震效果就提高了数倍!”
刘山君这边说完,旁边的谢晋昌还热情邀请几名商贾坐上马车,然后亲自驾车在两座新工坊周围转了几圈,新式马车果然非常平稳,即便在颠簸的空旷之地上快速行进,也非常的舒适,那几名商贾连连称奇。
等到几个商贾意犹未尽的下车回来,刘山君说道:“诸位再看这新式马车的车厢,这可是工坊定做打造的,可谓是密不透风,再配上我广鹿岛千户所玻璃工坊出产的平面玻璃,不但可以透光,而且冬日的风雪、夏日的风雨全都吹不进去,哪怕在冬日里乘车外出,车厢内也依然温暖!”
几个商贾哪里见过在马车上装玻璃的事情,光是这几块晶莹剔透的玻璃就足够吸引人了,更别说新式马车还如此平稳舒适。
于是白宇堂率先动心,大声问道:“敢问佥事大人,不知这新式马车售价几何?”
刘山君大声说道:“诸位请看,这边的新工坊便是车辆工坊,这新式马车就是车辆工坊的最新产品,今晚是工坊开业大酬宾,这样的新式马车不要一千两,也不要五百两,只要一百二十两!因为产量有限,诸位先购先得啊!”
谢晋昌看着如同牙人一般的刘山君,想不到自家大人还有这样的一面。那新式马车看上去非常豪华,可是成本其实只有十几两银钱,车上的玻璃虽然在市面上能卖出高价,可是在玻璃工坊内也是很廉价的,这样的成本竟然能卖到一百二十两,几乎是十倍的利!
白宇堂当即大声喊道:“在下定二十辆!”
“我也要,给我定十辆!”
“我也要二十辆!”
几个商贾纷纷订购,八个人直接定下一百四十九辆新式马车,车辆工坊一个晚上就收入一万七千多两银子。
随即车辆工坊主事赵子墨便登场了,此人乃是谢晋昌在东兰轩的部下,此番被提拔起来主持车辆工坊,招呼八个商贾签订契约,然后约定交货日期,由八个商贾自行雇佣船只运送马车。
同时八人还询问车辆工坊以后每个月的产量,以便提前派人过来定下一批的订单。
随后刘山君又命人拿来了一个形状很奇怪的东西,整体是八菱形,各面都是玻璃封住,只见刘山君命人将那个东西高高举起,而后大声说道:“灭篝火!”
早就等候在两堆篝火旁的工匠纷纷用沙土灭掉了火焰,四周顿时漆黑一片。
几个商贾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听有人喊道:“点灯!”
话音刚落,四周灯光相继亮起,很快便将现场重新照亮。八名商贾定睛看去,原来刘山君的部下举起的怪异东西是灯,而且是亮度远强于普通油灯的灯具。
“佥事大人,那个东西是灯?”
“那是什么灯?为何如此明亮!”
而白宇堂则眼前一亮,说道:“这种灯应该是装了玻璃的缘故,所以才会更亮,而且还不惧寒风、雨雪!”
其余几个商贾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纷纷七嘴八舌的询问了起来。
刘山君等几人议论了一会儿,才大声说道:“诸位请看,这种灯乃是灯具工坊出产的马灯,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新型灯具。其优点就如白掌柜所说,不管是大风天气,还是雨雪天气,都可以正常使用。”
“这马灯由铁筒架构成主体,下端有一油皿,用来固定蜡烛不倒,这薄铁盖是全密封的,可保蜡烛不滴漏。上端有两个铁盖,分层有空隙,便于出气。中间是一块玻璃罩,还有一根铁丝提手,不但防风防雨,而且还提拿方便……”
刘山君一番讲解说完,几个商贾便纷纷拉着灯具工坊的主事开始抢购。
灯具工坊主事陈程按照谢晋昌的安排,已经提前生产了一千盏马灯,转眼间就被八名商贾抢购一空,几人甚至连价钱都不问。
这种马灯的定价是五两银子,可即便是如此高价,在白宇堂几人看来依然有很大的赚头,放在京城、天津卫等地,那些大户人家才不会心疼区区五两银子,这种马灯肯定会畅销。
待到八名商贾下好订单,刘山君笑着说道:“今晚有劳诸位了,本佥事已经命人在灯具工坊内设下宴席,请诸位随一同赴宴。”
“待到明日一早,本佥事会安排人手,带着诸位再去海盐工坊、肥皂工坊、玻璃工坊和酒坊,今后本佥事与诸位便是长久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如何?”
白宇堂率先抱拳说道:“佥事大人有如此多的畅销货物,能与大人做生意乃是在下的荣幸,今后我白家一定与大人精诚合作!”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附和,而刘山君也对这个白掌柜多看了几眼,暗道:此人将来也许能多接触一下。
次日一早,谢晋昌安排商部的几名工坊主事陪同,与白宇堂灯八名京城、天津卫的商贾到各处参观。
而刘山君则拉着谢晋昌前往港口,乘船来到了长海岛。
“什么?大人还想在长海岛这边再修建几处工坊?”
二人刚刚在长海岛港口下船,谢晋昌就听刘山君说起了在长海岛修建工坊的计划。
“是啊,现在灯具工坊和车辆工坊虽然刚刚建起来,可各处工坊的收入还是不够多。”
谢晋昌点了点头,如今广鹿岛千户所每个月的军费开支,包括各部将士的军饷,兵备的打造,各部将士加上新兵训练营的新兵一万多人的吃穿用度等等,还有幕府的各项开支,以及在各处的建设,农田的开垦、水利设施的修建等等,这些全都加在一起,至少也要五、六万两银钱的支出,而且还不算各地民夫每日的口粮消耗!
谢晋昌说道:“眼下海盐、肥皂、玻璃、烧酒四大生意,每个月有将近六万两银钱的收入,幕府基本上就是收支平衡。但是从各处军户收上来的农税,也就是粮食,却不是很多,军中的军粮大部分都要外购,所以这部分开支其实是亏损的。”
“现在加上灯具工坊和车辆工坊的收入,幕府应该可以有些盈余了,可大人还要继续修建工坊,难不成咱们广鹿岛千户所还要有什么大支出?”
刘山君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按照刘山君对历史的了解,目前后金刚刚击败林丹汗没多久,才将草原攻下,皇太极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草原上,毕竟在其看来,满蒙联合才是鞑子的根基。
所以刘山君准备趁着鞑子主力都在西北方向的时机,发动一场光复之战,当然要提前囤积钱粮了。
“走吧,咱们去长海岛各处看看,下一步要筹建的新工坊,建在哪里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