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炀骑着马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处州城,进城百姓和商队在城门前排成了一条近半公里的长队,二十名浑身铁甲手持长刀的官军把守在城门前,入城的百姓都会主动往一个箱子里扔一枚铜钱作为入城费,而商队则是按每匹马5枚铜钱来算
见前面的人都已经进城,李炀掏出5枚铜钱扔往箱里一扔就牵着马进城了,来到处州府衙门门外除了几名兵士还拴着几十匹健硕的战马,看到这些都是上等战马自己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
一名兵士轻喊:外干什么呢
李炀回了下神恭敬的说:劳您通报一声,台州府阿兰村李家族长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兵士上下打量了李炀一眼不耐烦的说:去去大将军军务繁忙起是你一个山野村夫想见就见的
李炀阴沉着脸:我成在大将军麾下效命,几次殊死奋战才从福军手中收复这座处州城
兵士听闻后态度和蔼许多:那你在这等一会吧我进去禀报一声
兵士转身进了府衙快步来到公堂上,大将军雷骑正与数十名将领商议边关防务,兵士悄悄来到雷骑耳边小声说:禀大将军台州府阿兰村李家族长有要事求见
雷骑自语“他怎么来了”将手抬起对兵士挥了一下说:你先带他到偏房去等候
兵士从府衙里走了出来:大将军有请跟我进来吧
兵士将李炀带到一间偏房里:大将军正和几位将军议事,你先在这等一会吧
李炀抬手施礼:好有劳了
一个时辰后大将军雷骑穿着一套轻甲走了进来,李炀起身鞠礼:属下拜见大将军
雷骑微微点了一下头“嗯”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孙元武他还好吗,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台州游击了
李炀右手拿起茶壶,左手将茶杯轻轻推到大将军面前到了杯水:孙大人安好,属下出任台州游击全仗大将军之恩
雷骑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有什么事要向我禀报啊
李炀轻声说:大将军您知道枫树岭悍匪吗
雷骑思索了一下:到是有些耳闻,这些悍匪不是已经让宁波-绍兴-台州三府给剿灭了吗
李炀轻咳一声:大将军属下今日前来,就是为枫树寨1千多人喊冤的
雷骑“喔”那你说来听听
李炀恭敬的说:大将军枫树寨匪首衡旗与数千匪纵本都是绍兴府治下百姓,绍兴指挥使越虎中饱私囊已收战争税为名私自增加赋税银两,要是不能上缴全部赋税剩下的便强占土地相抵,衡旗等族人只因不满官家强行收取赋税与差役发生冲突,失手将一名差役打死,绍兴指挥使便已谋反作乱之名将他们全部打入死牢
雷骑沉思了一回:越虎已经战死在处州,枫树寨的悍匪们要是真有冤情你应该去找台州知府和绍兴知府,怎么会来找我这个大将军啊
李炀看着雷骑:大将军请听属下把话说完,有一位神秘人-人称“花爷”到大牢中找到了他们,以族人性命和家人相要挟手段极其下作逼迫他们上枫树寨为匪,下山袭击村庄劫掠来的财物按6-4分成
三府官军便已匪患为借口向村庄私自索要“保境银”不肯上缴保境银的村庄官军甚至会扮成悍匪袭击村庄劫掠钱财,没有房屋居住又无田地耕种的流民越来越多,他们走投无路最后纷纷上山为匪,而这枫树岭数千悍匪其实就是“花爷”的私兵
直到最近枫树寨大当家衡旗接到花爷指令,命他们趁台州城守军空虚攻占台州城,事成之后花爷会派人将他们送出浙国恢复自由之身,但依属下愚见事成之时就是花爷杀人灭口之时
雷骑阴沉着脸:他们为什么要攻占台州城
李炀吸了一口长气:回大将军台州靠海,一旦有军队走海陆在台州登陆可直接引兵国都“宇枫城”但这兵只有神秘人花爷才知道
雷骑听闻后双眼微微一瞪,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现在浙国军队主力大部分都布置在福浙边境,要是真有这么一支军队在台州登陆,长驱直入直取国都宇枫城那浙国就真的危险了,事关重大你可有真凭实据
李炀轻声说:台州大牢中的衡旗等人皆为人证
雷骑不紧不慢的问:那这件事你和台州知府孙元武说了吗
李炀连忙回答:大将军神秘人“花爷”在官家大牢里动用私行来逼迫囚犯上山为匪,还可以将近千名死囚从大牢中放出来到枫树寨为匪,就连前绍兴指挥使越虎这样的一方大员都任其随意差遣,可见这神秘人的势力之大
属下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到浙国安危,为了不走漏消息此事属下并未告诉孙大人
雷骑看着李炀左手不由得轻轻敲桌面:那你来处州将这件事禀报与我,是想铲除这神秘人还是要我调兵增援台州城
李炀跪地将双手抱起施礼:大将军属下斗胆恳请您救救枫树寨1千名归降悍匪,他们本都是农耕之人被逼无奈才会上山为匪
雷骑左手停了下来:既然是有冤情,那你应该去找孙元武让他上书国都替他们伸冤
“哐”的一声,李炀叩首:大将军国都传来旨意,命台州府三日之内将1千名归降悍匪全部斩杀,枫树寨大当家衡旗带领1千多名悍匪归降,可官家确失言要将他们斩首那以后官家在百姓心中还有什么信义可言
雷骑将脸一拉“放肆”我一向不问浙国政事,这1千名悍匪的死活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回去好好做你的游击军别辜负了孙大人的一番苦心
李炀双眼湿润哭泣着说:大将军这枫树寨二当家衡燕是属下的二夫人,而大当家衡旗则是属下的大舅哥
雷骑漏出一丝微笑好奇的问:你怎么会娶枫树寨二当家为妻啊
李炀抽搐一下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大将军不是属下娶的她而是她娶的我
雷骑双眼一亮:还有这样的事有意思你快说来听听
李炀有些难为情的将第一次与悍匪交手生擒枫树寨二当家衡燕,因为自己轻敌被衡燕绑到枫树寨当人质用来逼迫山下官军,后来衡旗命人将属下捆绑强行与衡燕拜堂成亲了
雷骑听了仰头大笑“哈-哈”我只听过有人强抢民女,确没说过强抢民夫今天我也算是长见识了“哈-哈”亏你还是一军之将
李炀在次叩首:属下恳请大将军救救他们吧
雷骑看着李炀强忍欢笑:这几天我正为军饷的事苦恼,跟处州城几位富商和各村镇交涉过了,没想到国难当头他们竟然连一文钱也不愿意拿出来,你说的事情等过几天我筹集完军饷,就回国都一趟问问看是怎么一回事
李炀抬头看着雷骑:大将军国难之际,属下愿意捐献1万枚银币已尽绵薄之力
雷骑盯着李炀并有做声
李炀汗流满面一咬牙:属下愿捐献2万枚银币已做军需,阿兰村李家上下千余人永记大将军大恩
2万枚银币也就是2万名官军一个月的饷银,雷骑起身上前将李炀扶起,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阿兰村李家果然是一门忠义,这些军饷几日能到处州城
李炀轻声说:三日之内2万枚银币会送到处州府
雷骑爽快的说:我这就动身前往国都宇枫城
李炀施礼:谢过大将军
高原和高林两兄弟带着两百人,来到处州府与温州府交界处青田关歇脚,这里是商队和百姓过往的必经之路,兄弟两带着几名兵士到路旁的一家茶馆喝茶,高原看茶馆里歇脚喝茶的人不少对着高林轻声说:兄弟枫树寨悍匪被台州招降的事你听说了吗
高林望了望四周:当然知道这事现在在台州府那可是人尽皆知啊,什么悍匪不过是些含冤走头无路的人罢了,我家有位亲戚在州府衙门里当差,我听他说官府将枫树寨悍匪招降现在又变卦了要把他们全部斩杀
高原问高林:含冤
高林喝了口茶: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名兵士将身子凑了过来:这事我到是知道些,枫树寨这些悍匪本都是绍兴府的村民,他们就是不肯孝敬官军“保境银”被强征了土地,与官军发生了争执失手打死一名官军,被绍兴府以谋反作乱之名打入死牢,我听人说他们被一个叫花爷的人,用家人性命作为要挟来逼迫他们上山为匪
高原一听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逼他们上山为匪
高林故作神秘:只有悍匪横行不断打家劫舍,官军才有借口向各村索要保境银,要是不肯交的村庄官军会装扮成悍匪来袭击村庄
高原轻声说:那这枫树寨的悍匪不就是替罪羊吗
高林看着高原:这回你知道为什么要斩杀他们了吧
高原一脸惊讶:难道是杀人灭口
高林抬手示意别再往下说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赶路了
这时高原才发现茶馆里喝茶歇脚的路人和商人们,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他们说话,见他们要走了一名商人上前拉住高原的手:你们刚才所说都是真的吗
高原摇了摇手:我们也就是随口一说
离开茶馆后高原将80名兵士分成20组沿途布置在处州关隘要道,自己带着剩下的20人前往处州城散布消息,而高林则带着100人前往温州城散布消息
观山来到国都宇枫城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还算热闹,就在路边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将八卦星盘-铜钱-竹签卦-朱砂-道符-铜铃从布兜里拿出来摆在地上了
嘴里吆喝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势不可用尽-福不可享尽-批卦占卜可逢凶化吉
伸了个懒腰“啊”就在路旁打起了盹
一名妇人看看了观山:道长我想算一卦
观山闭着眼睛懒羊羊的说:贫道卜卦只算有缘之人,施主要想算卦就到别处吧
妇人一看观山这么无礼一脸的嫌弃: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过一回又来了男子:道长小生我相中了一家女子,劳您给小生算上一卦看看我二人能成与否
观山将身子一转:贫道卜卦只算有缘之人
男子将手一抬“切”
正午时街道上来了几名官军对过往的行人轻喊:散开-散开-快散开赶紧把道路让出来
没过一回就有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离近观山拿起地上的铜铃轻轻摇了起来”叮铃-叮铃“: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势不可用尽-福不可享尽-批卦占卜可逢凶化吉
马车到观山身边时,从马车里传来一个稳重的声音”停下“
车夫双手将马绳往回一拉“吁”马车停了下来
一名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头戴一顶黑色乌沙丝绸冠,身穿一件紫蓝色丝绸长袍腰上还挂着一块圆玉,脸上散发出一丝哀愁:道长我夫人和儿子久病缠身,看了不少郎中也吃了不少的药可都无尽于事,他们是不是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观山让这名中年男子将左手伸出,仔细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一下他的面相,不禁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冤孽-冤孽啊,你种下了恶因才会遭此恶果
一名护卫大喊“放肆”你竟敢对左御史于天路大人无礼
于天路将手一挥“退下”看着观山:道长请您见谅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观山微微一笑,左手开始掐捏了起来:要是贫道没有算错的话,另夫人的病应是产子百天后开始的,起初她只是感觉浑身乏力后整日卧床不起,现在时不时还会口吐鲜血
于天路一听惊讶的说:道长真是神人啊
观山将手一抬:令公子出生时是不是天降暴雨狂风四起响雷不断啊
于天路连忙点头:正是
观山吸了一口长气:这是冲了天煞啊
于天路上前将双手伸出扶住观山:道长有劳您上车随我到府中去看看吧
观山跟着于天路来到了于府,刚一进院子观山就将右手五指并拢,对着院子从左到右挥了一下:另公子五行属土而夫人则属水,她们母子二人本就五行相克又冲了天煞才会这样
于天路恭敬的问:那道长可有解救的办法
观山抬手指向院子中间:在那放一座石山以高山压顶之势镇土,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摆放八棵橘树以木隔水
说着就从布兜里拿出几张道符和一把铜剑替给于天路:将道符压在石山下其它几张贴在尊夫人房间中,这把青铜剑将它挂在宅院最高的地方以震妖邪
于天路听了脸色苍白:道长难道我夫人和孩子的病是妖邪所致,不知刚才道长说的天煞是怎么一回事
观山双眼微微一咪:这天煞是因为你种了恶因才会遭此恶果,尊夫人产子时冲了天煞本该人子皆亡,也许是上天念你和夫人心中还有一丝善意,才迟迟不肯来收她们母子二人
于天路急的跪在地上双眼热眶盈泪:求道长救救我的夫人和孩子,要多少钱财道长尽管说
观山微笑着将于天路扶了起来:你把道符放在尊夫人身上,贫道保证一天之内她可以下床随意走动了
于天路听了喜出望外转身就跑进屋里,一个时辰后他从激动的从屋里跑了出来:道长您可真是神人啊,这才一个时辰我夫人她就下床了,脸色也正常了许多现在正吵吵着饿呢
“王三”到账房里去拿500枚银币给这位道长
家丁王三:是老爷
观山摇了摇手:不必了,救尊夫人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于天路疑惑的问:我自己
观山抬头仰望天空:贫道只是用道符暂时压住了煞气,想救尊夫人和令公子三日之内你要行一大善,才可彻底根除尊夫人和令公子身上的煞气
于天路施礼:还请道长明示
观山转身不紧不慢的朝着府外走去轻喊:天机不可泄露,切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看见观山渐渐远去,于天路在院子中自言自语:没想到那桩冤案竟会殃及我的夫人和孩子,魏氏请你高抬贵手放过的妻儿吧,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李炀纵马一路飞奔连夜赶回了啊兰村,一回到庄园就把还在熟睡中的李松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李松咪咪着双眼迷迷糊糊的:老大都这么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李炀把李松拉到桌盘:老二把银库里的钱和地契全拿出来
李松听闻后被吓得精神起来:老大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啊
李炀急促的说:老二这件事以后我再和你慢慢细说,三日内我要凑够2万枚银币你赶快帮我算算
李松叹了口气:老大现在银库里就剩7千枚银币了,我实现是想不出办法来凑够2万枚银币,而且现在家兵-锻造工坊-砖窑也都快要发放工钱了
李炀想了一回:老二要是用地契抵押的话一亩地能抵多少银子,等收获了咱们把粮食卖出去再将田地赎回来
李松不是很情愿:一亩田地可以抵押一枚银币
李炀点了点头:老二明天你带1万5千亩地契跟我去一趟台州城,抵押地契是一件大事有你在我才能放心些
李松一脸无奈的吸了一口长气:好
李炀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李松的肩膀:老二那你早点睡吧
李炀从李松房间离开后穿过院子轻轻的回到自己房间中,看见宋诗婷将被子踢到一边四仰八叉的酣睡着,李炀脸上漏出了欣慰的笑容走到桌旁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到了杯酒,夫人不管我在外面有多累但只要一看见你我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拿起酒杯抬头看着窗外的圆月只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