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礼本来挺生气的,但现在又看到他这个样子,毕竟也是跟了他许多年的下属,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但这还是建立在这人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利益上,是以,齐向礼只是淡淡点点头,又接着往前走。
司忠则继续笔直地跪着,齐向礼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微微朝着身后道:“先回去,明日再来。”
司忠知道这是世子已经再给他台阶下了,他哪敢不从,立马拱手答谢道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口还放着一个篮子,他拿起来一看里面是好几种的药膏,但却不知是谁放的,司忠也懒得管继续摆在门口,他自己则去了房间简单的为自己处理一下伤口,正想要睡下时。
他突然听到“嗖”的一声,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本来一开始打算想要躺下去的背立马翻了一个身蹲在了床底下,然后一只锋利的箭头就这样准确无误地落在他本来要躺的位置,他再次观察了一下自己房子的四周,还是没有任何觉得可疑的地方。
除了那扇纸窗户就这样被穿破了,司忠在确认安全后也去察看那只箭头,本来想看箭头是否能看出是哪个门派的,没想到箭头那还有一张信封。
经此一招,司忠是警惕性高了不少,这箭头落地的位置要是他刚刚稍微没注意,现在早就惨死剑下,他不禁咬牙,这送信的人还真是别出心裁,想着送完信也正好一箭双雕是吗?
司忠立马把箭头连带着信封一起拔下,转身就去了齐向礼的房间。
齐向礼缓缓打开信封,脸色不由得更沉重了些,就连那眉头都紧紧皱着,司忠不明白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会让世子殿下如此动怒,但只要世子殿下不打算告诉他,他也不敢继续多问。
齐向礼走到一个烛火面前,把刚刚看完的信封就这样燃烧在地上,直到在地上变成一团灰烬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时,齐向礼才沉声道:“派人盯紧码头,还是有任何可疑之人,立马追杀!”
司忠瞳孔放大,没想到世子殿下担心的居然是这个,可见那敌人也真是会拿捏世子殿下的软肋的。
这个码头对于世子殿下而言是多么重要,他都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说明了,也可以说世子殿下每走的一步棋,都是在这个码头的基础上的,要是码头真的被人给盯上,那世子殿下还真是有些腹背受敌。
司忠这会也终于知道了是时候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因为这几天也实在没什么事,所以世子殿下也觉得他有些懒散吧,既然现在有话了,他立马跪下应答,“是!”说完等齐向礼点头就向外走去。
齐向礼却还是始终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那团灰烬,拳头紧握紧,声音像是咬着牙发出来的一样,“敢动本世子的地盘,等着,本世子会让你生不如死!”
“咳咳咳。”
“哎哟,大哥您慢点喝!这药很苦的!”魏辛博看着自家大哥这不要命的喝药方式,他这看得还真是揪心啊!
魏蠡却是抬了抬手,把那一碗药汤硬生生地给自己灌了下去,才道:“这点药还能喝死老子?”
魏辛博本想说要自家大哥不要这么逞强他不禁看了眼身后,那好几大包的药材堆在角落,本来不开始喝药的大哥,现在却是天天药不离口,他觉得这是好事,这样的话大哥的身体还能恢复的快一些,可没想到大哥既然是这种喝药方式。
他看着都觉得难受的不行,正所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大哥这还是经常把药来当水喝,他不禁摇了摇头,害,大哥变成这样他其实有点责任的。
事情回到前些日子之前,那时候他身体也已经慢慢恢复了,但一醒来就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他还真是没有任何印象了。
一起来就看到那个自称月月的姑娘在自己身旁哭个不停,要不是这姑娘一直对着他哭,他都以为是她的那个亲人去世了呢!
更离谱的是这月月还真是缠着他不放了,不管他走到哪里这姑娘都爱跟着他,他虽然不排斥,可心底还是不喜欢,一问这姑娘为何如此,她却是一脸惊喜的叫他辛博哥哥叫个不停。
嗯,虽然这样喊他的名字还挺好听的,但终究还是太过于肉麻了,魏辛博还是很排斥的,没想到这姑娘还真是越来越追得紧。
就连她身边随意出现一个母蚊子她都能够跳起来立马干架似的生气,魏辛博见此还真是觉得他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更没有什么自由。
每次都是苦口婆心地劝这位姑娘,没想到她总是说他早就答应了她的,要好好陪着她,要护着她,说着说着还又哭了起来,搞得好像还真是他的错一样。
魏辛博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他确实忘了一些事情也不会觉得他自己就是如此凉薄之人吧?
是以,他去问了当时唯一能够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魏杜虎是他的二哥,这次他和大哥都伤得不轻,现在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也只有二哥了,他带着一脸疑惑的问题去问,没想到最终却是更加疑惑的回来。
这还真是让魏辛博奇了怪了,他抓破头皮也想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向那月月姑娘说这些深情的话,还是真的如二哥所说的那样,他就是如此凉薄之人?
对此,他只能叹气,也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一切的事实,可心底还是终究是排斥的,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不断提醒他,他是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每次晚上也会梦到那个人,是个姑娘,确实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但也让魏辛博更加确定,那人肯定不是月月姑娘,这两人给自己的感觉还真是真是不一样,这点魏辛博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是以,带着这一串烦心事,他去镇上溜达了一圈,却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他本来在烧鸡店里面吃烧鸡的,却听到隔壁桌上有几个络腮胡子的商人一直在那嘀咕着什么。
出于好奇心,魏辛博和偷偷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些,却没得越听他越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这群商人一直在那痛骂着本该为他们办事的一高一矮,本来想要这两个手下随便去村子里抓几个妙龄少女去祭祀的,可他们嘴上说着是去祭祀,可见私下里都是自己的都还是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他们这一笑,更加吸引住了魏辛博的好奇心,顾不得外面的嘈杂,他继续假装在哪喝茶接着听了起来,这群商人只是想着借着祭祀的名头来获得一些妙龄少女,其实真实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发卖?
但这个发卖可不是简单的发卖下人的那种,这种是直接卖给世家权贵,一些权贵为了追求长生之术和不死之命,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只要收集到了一百零一名妙龄少女的处女血就可以长生不老,这一奇葩的说法偏偏还真是让那些权贵相信了。
这让魏辛博不禁啧啧啧摇头,难怪前些日子有些妙龄少女老是失踪,原来是这些人在这里搞的鬼,本以为这些人密谋的也就这些,还想着要不要自己直接把那桌人给掀了还是待会他自己偷偷去报官呢?
这种草芥人命的事他要是现在袖手旁观,那么下次可能就是会轮到他了也无人助自己,但又转念一想,为官者本来就是相互勾结,那些关系盘更交错,就算他再有理有据也可能还是无果,最后反倒是会给他和大哥带来危险。
魏辛博这还在这里做着复杂的思想斗争时,那伙人还在那继续道:“哎,只不过还真是可惜,这些女子中虽然长得美,可终究还是没那一个绝色啊!”
“黄兄可是指的那一个叫什么曦的女子?”
“正是啊!”
一听到什么曦,魏辛博立马变得更加专注起来,也不去做刚刚那些思想斗争了,现在聚精会神地继续往下听,生怕错过了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在心底不断祈祷,希望这次听到的一定要是那楚姑娘的消息啊!他也不去纠结这些人到底说的是哪个字了,但只要听到这个字他就忍不住颤抖,特别希望能够有楚凝曦的音讯,那样的话大哥也会重新振作起来。
一想到自家大哥虽然也苏醒过来了,可整个人就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一样,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天天盯着那个簪子和手镯发呆,魏辛博不用猜就知道,大哥这是拿着楚姑娘的贴身物品在这里开始睹物思人了吧,可越是这样,大哥也会陷得越深啊!
还是为了一个可能不在这世上的人,是以,魏辛博也不禁担心起来,仔仔细细地听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有一开始的担忧慢慢转变成了欣喜。
这会想不到更多了,只想立马跑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原来楚姑娘还真的活着!
当魏辛博回来的时候,魏蠡还是在那看着镯子和簪子,魏蠡瞥了一眼来人,淡淡道:“何事?”
魏辛博是直接跑回来的,是以他现在是上气不接下气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魏蠡看到他这模样就让他先出去待会透透气再和自己说,哪成想,魏辛博是真的又跑出去了,只不过是跑出去喝了一口水。
再次回来,还没等魏蠡再次追问,魏辛博却是一脸激动道搭在魏蠡的肩膀,“大哥!有楚姑娘的消息了!”
魏蠡难得见到他三弟居然会如此失态,以为是和他最近忘记的一些事情有关,一想到那事情的真相,魏蠡还真是欲言又止,好像告诉他这个三弟他其实忘记的姑娘就是二丫啊!
可也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把这一真相给说出来,依照三弟现在的性子,可能真的什么也不顾了就要去找二丫,要是以前二丫还在就好,可现在二丫真的是和他们已经黑脸了,连那杜夫都不给什么好脸色。
他私下也偷偷派二弟去打听过,得到的却是杜夫的一顿痛骂,还说这二丫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一问才知道二丫离家出走了,难怪一向古板和蔼的杜夫会生如此大的气。
他们把他的孙女气跑了能不恨吗?没给他们下毒已经算是不错了,魏蠡觉得这到底还是他们有错在先,也不还在追究什么。
关于这点,二弟也曾说过,既然现在三弟失忆了,可见也是天意如此,还不如就是两个各走一步看一步,想来世间万物有些还真是奇怪,有时候就算这两人真是铁了心,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也要在一起,可老天爷却是如此造化弄人给拆散了。
有时候两人都是那种一辈子也许在也见不了一面的,老天爷却是让他们真的再一起了,这点,魏蠡也是最后慢慢悟出来的,可一想到他和楚呆瓜,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甘的。
魏蠡这淡淡的反应属实是让魏辛博没有想到的,不会吧,难道大哥现在真的是对楚姑娘死心了?
现在都不愿意面对真相了,只能每天拿着一个簪子和镯子来私人借此安慰自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魏辛博还是觉得他家大哥还真是情路坎坷啊!
魏辛博心中有这样的感慨,魏蠡又何尝不是呢?他的觉得肯定是他这三弟到底是因为失了忆的缘故,偏偏就是记得所有人就是忘记了二丫这一点,慢慢地造成了他行为上和言语上出现了许多反常,一想到这点,魏蠡也更加觉得他家三弟也是个可怜的娃。
“不是,大哥,我说的是真的!已经有了楚姑娘的消息了!”魏辛博激动地摇晃了下魏蠡的肩膀,试着摇醒他家大哥,让他好好面对一下这个惊喜的真相。
而魏蠡却是恰恰相反,愈发觉得自家三弟还真是病得不轻,但对于病人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顺着他的意来了,是以魏蠡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魏辛博觉得大哥明显敷衍的态度,想要就此放弃说的想法终究还是忍住了,他长呼一口气,把自己今日在炸鸡店里听到了一切,一五一十的全的说出来。
本来一开始说得有些口干,可见着自家大哥那渐渐慌张又欣喜的脸色,他又好像重新找回来动力一般,更加忘乎所以地说了起来。
终于,等他说完,就看见自家大哥连自己还在带病的身体都顾不上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