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辛博茫然地往后头看去,就见到那个乞丐老头正在不远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大背筐,双手对着他捧着想要他快一点跳下去。
魏辛博心中叫苦不迭,他爬得也足够有两米高了,要是真的这样无措施地跳下去,那还不得摔成肉泥。
可他又看了一眼底下对他虎视眈眈的大老虎,他咬牙想着,算了,大不了用轻功最多也就是一个腿骨折,并不会伤得有多重吧。
然后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他稳稳地落在那筐子中,那山虎也见到猎物已经下来了,更加迫不及待的追上来。
魏辛博感觉自己的腿还能跑,就立马拉着这个乞丐老头,哦,不对,他现在是披了一件袈裟的和尚,打算撒腿就跑,却没想到这和尚只是对他摇摇头,然后就悠闲地向那山虎走去。
魏辛博对此目瞪口呆,口中的“小心。”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刚刚还对他尖牙利嘴的山虎,现在正在一脸享受着那和尚的抚摸,是的,就是抚摸,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再次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有看错,这才紧张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这山虎就是对着他来咬,而不怕这和尚呢?
和尚元一眯着一个眼睛,笑眯眯答道:“施主,万物皆有灵性,这山虎也是,好了,施主现在还是快一点回家吧。”
他边上的山虎现在很像一副小孩被大人训斥的模样,静静地爬着不敢动弹,但元一一说完这些话它就对着魏辛博嘶吼一声,好像在附和着元一说的话。
魏辛博还是心有余悸,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这也太古怪了,走不出的山路,一看见他就像是几百年没有吃到过一样只追着他咬的山虎,还有这个满是神秘的和尚……
他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对着元一拱手道:“在下冒昧,可否询问大师法号。”
元一摸着他花白的胡子,看着魏辛博满是慈祥点点点头,“贫僧法号元一,施主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可来弘法寺来见我,在那里所有的因果都会得到答案。”
说完,不等魏辛博反应过来就带着山虎渐渐往山中方向走去。
魏辛博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弘法寺,因果……又看向一人一虎向那山上走去,他们是上山,而他是下山。
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元一离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就狂奔向山下跑去。
子夜,魏杜虎不耐烦地去开门,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是够他烦的,这不已经顶着三四天的熊猫眼了,远看一些那还好,若是凑近一些还以为他是被谁揍得这么惨呢。
门外大声敲门的动静也把白九给吵醒,她披着一个外衣一脸疑惑地看着不耐烦的魏杜虎,魏杜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大晚上的不睡觉,那么闲啊!要是不是什么大事,他心中可是控制不住自己拳头,会忍不住揍人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魏杜虎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不满道:“谁啊!有事快说,别打扰小爷我睡觉。”
然而即便是他这样说了,对方还是没有搭话,白九也是不解,看着面前站着一个全身狼狈的男子,那脸也是被全身泥巴所掩盖,但看那脸的轮廓大概还是能够看出这男子长得绝对不差。
“请问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魏辛博还是不说话,他今天跑了一天,才从那个山路跑下来,刚跑下来的时候,走到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疯子,对着他就是丢菜和瓜果对着他砸,还有几个大汉直接拿着一把大砍刀就是对着他来砍。
原因无他,只不过是他太饿了,看到一个小孩手中有一个热乎乎的包子,他情不自禁地吞了一下口水,那个小孩就被吓哭了,他家的大人也是生气,追着他来打。
他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啊,这不好不容易跑回来家,没想到这二哥还不认识他,不过想想二哥的性子也就是这样,他也不过多的奢求什么。
“水,水……”他现在已经有一天没有喝水了,他脚步悬浮地向里头走去,跑了一天了,实在是太累了。
魏杜虎哎的一声,还在想这人怎么能这么的得寸进尺呢,魏辛博就两眼一闭倒在他面前。
白九赶忙去他鼻尖处探了一口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脉搏,再看向男子的脸时,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人只不过是太累了,晕过去了。
魏杜虎也蹲下身,这人他怎么感觉就是越看越眼熟,他粗鲁地擦了擦魏辛博脸上的泥垢,大惊道:“这不就是我三弟吗?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这话要是魏辛博现在还有一点意识听到的话,只怕也是会跳起脚来破口大骂,这还是他二哥吗?也太不靠谱了!
“魏辛博?”白九也凑近一些,才发现这人好像还真的有点像。
“对啊,我那三弟每天都会拿着他那个破扇子,天天对着自己扇来扇去,每天的穿衣打扮就像是一个花孔雀了一样,哪成想现在居然搞得这么脏,不近一些看还真的是认不出来。”魏杜虎一阵唏嘘,但现在也还好,总算是把人找到了。
白九听他这么一说,再回想起魏辛博每日的打扮,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但从魏杜虎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搞笑呢?
当然,她最终还是止住了笑意,一起配合魏杜虎忙把魏辛博带到房间里去,魏杜虎给魏辛博换了一身干净点的衣裳,白九则是去厨房准备了一些吃食,和熬制一些汤药。
魏杜虎直接把魏辛博的嘴巴给扒开,把那碗温和的汤药给直接灌了下去,白九还想说句这样喂药是不是太过野蛮了一些,但没想到还是有点见效的。
“咳咳咳!二哥,我现在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想呛死我啊!”魏辛博咳得满脸通红,他一开始是真的晕过去了,可后来闻到一阵香味后渐渐恢复了点意识,但又闻到他最不喜欢的药味,还在究竟到底要不要醒来的时候。
又听到自家二哥在那自责地碎碎念,他索性就继续装睡,看看他二哥能说出一些什么鬼话。
本来一开始自责的魏杜虎正在懊悔的说着,又察觉到那自家三弟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些,他狐疑又接着继续说下去,但又看到他三弟那嘴角微微勾起,他也渐渐的意识到。
好啊,这三弟,早就已经醒过来了,这回肯定在装睡,心里肯定是美滋滋听他怎么向他道歉呢!
本来打算直接把魏辛博拉起来,见到白九端着药汤进来,他又心生一计,直接给他那装睡的三弟灌进去。
“呜呜呜,三弟你终于醒来啊!可把你二哥给担心死了!”魏杜虎搂着魏辛博的脖子,那哭得叫一个惊天动地。
魏辛博也没想到这二哥居然搞这一出,他支支吾吾地回应道:“二哥……我没事了……你快快快松开一些……”他真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严重怀疑,他家二哥肯定是故意的,果然,看着魏杜虎那快速一闪而过的笑容,他心中也是气!
白九忍俊不禁,见到这两兄弟还在暗地里较劲,她也是看着差不多了,就寻找机会打断,“好了,杜虎哥,现在你三弟最重要的就是休息,要他把这碗牛肉面吃了就休息吧。”
魏辛博仿佛是终于找到了救星,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还是白九姑娘最好,不但人美心还善,不像我家二哥……”
魏杜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给魏辛博口中塞下一大口面,然后看着魏辛博吃瘪的样子,笑嘻嘻地问,“怎么样,现在你二哥对你好了吧?”
魏辛博支支吾吾,嘴里是被塞得满当当的面条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向白九递过求救的目光。
白九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为魏辛博倒了一杯水,拍了拍魏杜虎的肩膀道:“杜虎哥,我们走吧。”
魏杜虎脸色突然蹭蹭得红了,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魏辛博喝下水后,不屑对着魏杜虎嗤笑了一声,“切,就这点出息……”但又对上魏杜虎那好像下一秒就能够打人的目光,他连忙闭上了嘴。
最后吃着面条,看着二人离去,他躺在床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这几日的遭遇他可真是够苦的!
又想起那元一和尚,他口中说的那些话,看来还是要好好和大哥说上几句才是,他又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满是嫌弃。
的嘞,他还要好好的洗一洗澡,自己现在这样子也太埋汰了,也不怪人家看见他就想打,可转念一想,也不全是他的错啊!
还真是叫他欲哭无泪啊!
翌日清晨,第一道阳光照射在这昏暗的房间内,魏蠡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是啊,他的楚呆瓜不知不觉就昏迷了这么久。
这期间他无论是找了多少大夫,用了多少汤药都无法救活她,她好像脆弱的花朵一样,曾经开得多么茂盛耀眼,可最终还是受不了风雨的摧残和时节的更替,渐渐地凋零直至枯萎。
脑子里还是会响起那其中一个大夫说的话,“这种病老夫也是无能为力,这姑娘里面的毒素本来就隐藏得深,还跟小时候受到的环境有影响,她五脏六腑早就被毒素包围,只不过长到现在那毒素恰好没有被什么药物刺激到而已,可现在那些毒素全都迸发出来,最多的时日也就这七日……”
他满脸通红,这已经是他听到了最多的解释,可最终的结果都是在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他找了许久的心爱人,在这短短的七日内就会彻底地离开他,这叫他怎么能不伤心?
老天爷好像是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样,兜兜转转还是失去……
突然,门外响起有节奏的叩声,他这才盲目地起身去开门。
“大哥……我回来了……”魏辛博看着自家大哥这颓废的样子,好像短短几日的时间内,一下就苍老了十几岁,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想安慰他家大哥几句,但也知道即便是说出再多打听人的安慰,只要和楚姑娘的病情一相比,那都是徒劳无功。
“嗯。”魏蠡开了门后,又回到了楚凝曦的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好像只要每时每刻握住楚呆瓜的手,这样人就不会离开自己一样,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这里自欺欺人,可他就是舍不得放手……
魏辛博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也是满脸动容,走到魏蠡身边,小心翼翼开口,“大哥,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魏蠡盲目地看向他,好像再说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话一样,还是在故意安慰自己,明明这么多大夫都说已经回天乏术了,怎么还有办法呢?
又看向楚凝曦那安静的脸庞,他满是祈求地看着魏辛博,“你说。”
魏辛博受不了他家大哥这么可怜兮兮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大哥,你可以去弘法寺看看。”
“弘法寺?那里不是烧香拜佛的吗?”魏蠡疑惑,他可不觉得他只要跪求那些神佛,那些神佛就能救人一样。
魏辛博点点头,也知道他家大哥是不相信这种神佛鬼怪之类的,但总要去试一试吧!总比他家大哥现在干坐着独自难受好吧?
“大哥,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但你可以去看看,我这几日就是遇到了一件怪事……”魏辛博把这两日在那山中遭遇,言简意赅地说了下,见到魏蠡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他也知道自己说得差不多了。
魏蠡还是一言不发,看着虚弱的楚凝曦,双手不禁紧握住掌中冰冷的手,他明明握了许久,还是捂不热这双手。
“大哥,你真的可以去看看,也许呢?百姓都相信神佛,虽然都觉得会有来世这一说法听起来就很离谱,但你还记得那次我把楚姑娘气得离开出走吗?”魏辛博尴尬地摸了摸自己鼻子,那次说起来他也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以对上自家大哥那责备的目光,他就心虚的不行。
魏蠡回想起那日的事情,那老头好像也对他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当时他并不怎么在意,连忙去追人去了,那在那之前,肯定楚呆瓜也在那待了一会。
这一下就通了,或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