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想说话之时,旁边妇女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爸,爸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呜呜呜,爸,你都是醒醒啊。”
我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那妇女趴在老头身上呜呜痛哭着。
那男子脸色煞白,伸出颤抖的右手摸向老头的鼻尖,又如触电般迅速缩回手。
紧接着,男子扑通一声跪在老头面前,摇晃他身体,红着眼悲伤痛哭,“爸,爸,你怎么真的走了啊,爸,你都是醒醒啊,睁眼看看我啊,爸!”
这时有数名患者,也是上前检查老头的身体状况,确定老头已死后,顿时被吓的连续退后数步。
随后就是无比震撼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满眼的不可思议。
“臭小子,你这畜生,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爸。”男子忽然目光狰狞的瞪着我大骂,“一定是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所以我爸才死的,白天我爸还好好的,还吃了那么多饭,怎么晚上就突然死了,你这丧门星,你还我爸性命。”
说着,男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揍我似的。
“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我妈见状不愿意了,瞬间挡在我身前与他对峙,愤怒大喊,“你这臭老爷们少在这血口喷人。”
“明明是我儿子看出你爸寿命已到,他是被阴差勾走了魂魄才死的,怎么能怪在我儿子头上,刚才突然停电,房间气温降低,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妈这么一说,病房患者如梦方醒,脸色难看无比,惊魂未定的开始议论。
“是啊,老张头的死,我看不能怪这小伙子,肯定是被阴差勾走了魂,这大夏天的,刚才气温低的跟太平间似的明显不正常啊,太吓人了。”
“是啊是啊,而且我刚才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进病房了,没准就是勾魂的阴差啊,我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灵异事件,真是长见识了。”
“那小伙子白天说那老头晚上会死结果就真死了,你说他是不是有本事的大先生啊。”
一时间,大家说什么的都有,经过恐慌的情绪过度后,看我的眼神与之前大不一样,充满了敬畏。
男子见病房患者全都向着我说话,脸色不断变换,难看的像吃了屎一样。
咔嚓。
房门忽然被打开,传来一男一女的严肃声音。
“怎么回事,你们吵什么呢?”
“肃静。”
只见来人正是医生和那名小护士。
老张头女儿哭喊着冲医生说,她爸已经死的状况。
“什么,死了?”医生闻言面色大变,连忙过来检查老张头的状况,随后也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那名不信邪的小护士,像丢了魂似的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白天不是还好好的,精神头倍足,晚上怎么就死了?难道...”
话毕,医生和护士同时看向了我,眼神中蕴含着浓郁的震撼。
他们明显很难相信,我说的话竟然成了现实,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粗浅认知。
我则是冷哼一声,赖的搭理这些所谓的死脑筋知识分子。
随后那医生安慰那兄妹说,既然患者已经身亡请节哀的同时,也在为自己推脱责任。
说老头突然死亡必是身体有隐疾突发状况导致的,与医院无关等等。
那兄妹二人刚死了爹,悲痛万分,没心情跟医生辩解,女子在病床边守着老爹痛哭。
男子则是跟医生出去办理死亡证明等手续去了,临走前医生眼神怪异的看我一眼。
护士则是上来摸摸我额头,小声说道:“喂,你这还真是乌鸦嘴啊,说那老头晚上会死还真就死了,但我感觉纯属是巧合。”
看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实在懒的搭理她,别过去了脸。
小护士见我如此,冷哼一声走出了病房。
而此刻,周围患者则是小声议论起我的能力,加上回想起白天我妈说的那句给我找大仙看病的话。
一些阅历丰富的老人已经猜测,我身上可能带着仙缘了,说我这能提前预知人死亡的能力,就是大仙的特殊本领。
要是成功接了仙家立了堂口更是不得了,能成为给人看是普度众生的大先生。
几个老头老太太这么一说,顿时促使我在大家心中的形象高大上起来,看我的眼神如同看着珠宝。
一时间居然有数人管我要联系方式,说是结个善缘,说等以后我要是真成了大先生,好找我看事。
同时好奇的问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勾魂鬼了,众人围在我床边,七嘴八舌的奉承我,说我以后准会成为得道高人。
我内心发苦,十八岁生死大劫将至,能否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还成高人呢,再说我也只想做个普通人。
我妈担心我的身体情况,拒绝了要电话的人,将他们打发走后,担忧的问我刚才喊啥。
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东西了,还问我是什么东西把老张头的魂魄给勾走了。
我下意识看了眼右侧窗户帘下,心脏一揪揪,那双铁青色的脚竟然还在那站着,明显是等待着时机在将我害死。
针对老郑太太和这双脚的未知恐怖存在,我怕我妈担心,并未跟她说,只是简单说了下刚才阴差勾魂的情况。
这都把我妈吓的面无血色,也更加的担忧我,但还是安慰我说,“儿子你别怕,明天下午就会有高人来给你破劫了,相信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说着,妈妈眼圈又红了。
我心里忧心忡忡,表面却故作坚强的安慰妈妈,“妈,你放心吧,我死不了,我还要赚好多的钱孝顺你呢。”
妈妈闻言留下了两行热泪,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儿子,要是你万一出事了也别怕,你走了,妈下去陪你,不会让你孤独的。”
我闻言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张嘴想安慰我妈,又不知说什么。
爷爷和爸爸死后,我就是我妈的全世界,天知道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会怎么样。
片刻后,老张头的儿女回来,将尸体给抬走了,病房患者又聊了会便关灯休息。
妈妈也躺在我旁边睡下,然而我却开始头皮发麻。
因为,窗户帘下那双铁青色的脚,向我迈出了一步。
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弥漫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