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挖坟的丑山,隔着停车的地方还是有几十米,刘文三的声音在山间都形成了回音!
许德昶也是面色惊变,王实更是紧握着洋铲,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身他们就被刚才冒出来的白蚁吓得不轻。
我也是瞳孔紧缩,心头微惊。
这癸山未免也太过凶煞,黄珊珊这死于丁酉年的女尸还没葬进去,白蚁就出来了?
我握紧了铁楸,立即低喊了一声:“快,过去帮忙!”
其实我也不知道,白蚁碰到黄珊珊会发生什么。
不过这最好别碰到!
白虎偷尸说的就是白蚁啃尸,真出什么事儿,我们可招架不住。
匆匆朝着石桥那边走去,很快便来到了车前。
我更是心惊无比,地上几乎都已经爬满了白蚁了。
在车前有一个碎掉的陶罐,碎片是漆黑色的,我一下子就想起来,那陶罐不是之前刘文三用来装水尸鬼油的吗?
当初在阳江打捞唐海老婆尸体的时候,刘文三就用了这油来让鲜血现形,这才找到了唐海老婆的尸体。
此刻陶罐碎了一地,尸油的浓烈臭味散发出来。
那些白蚁都蜂拥而上,很快就将所有的碎片都盖住了……
刘文三脸色铁青一片,死死地瞪着地上的白蚁,喊道:“十六,赶紧的,不能呆在这儿了,白蚁什么都啃,要让她们碰到黄珊珊,马上就出事。”
“来帮忙抬尸体!”
我将铁楸递给了王实,就到车旁边去帮忙。
“一个人不够,许先生你也来,我得按住这两根桃木钉,这些白蚁阴得很,黄珊珊已经快镇不住了。”
我这才发现,刘文三本来是按着黄珊珊太阳穴的位置,之前也没什么变化。
此刻那里的桃木钉竟然出来了一公分左右,并且伤口还在渗出来血液!
并且,黄珊珊身上白中透红的毛,也依旧在生长,虽然速度很缓慢,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许德昶也马上过来抬尸体,我抬着黄珊珊的肩头,许德昶则是抬着断腿的位置,刘文三依旧按着她的太阳穴。
也就在尸体下车的同时,扑哧扑哧两声轻响,黄珊珊身上的桃木钉竟然都掉下来了!
刘文三眼皮狂跳,他的手,也明显压不住似的,又抬高了一些……
“这死娘皮还真的想上这座山,她今儿就是上不去!”
刘文三低喝了一声,继续死死地按住,他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指关节也是发白的。
我走在前头,许德昶跟着,在我们朝着丑山过去的时候,癸山脚下的那些白蚁就密密麻麻地朝着我们跟过来。
本来在啃食水尸鬼尸油的那些白蚁也顺着我们爬来。
此刻我才发现,那些黑陶罐的碎片都不见了!
王实在我们身后,手脚极快地铲开逼近的白蚁。
遇到铲不开的,他就用力地去拍打!
等我们退到丑山山脚,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界限,那些白蚁也不往前了,趴在那里看着我们。
到了挖的坟坑边缘,停了下来将尸体放在地上,我额头上汗水直冒。
许德昶忍受不住恐惧,瘫倒了下来。
“还真神了,煞气被压住了?”与此同时,刘文三惊诧地开口说道。
他松开了按住黄珊珊太阳穴的手。
我这才发现,那两根仅存的桃木钉,并没有继续凸出来,而是完全凹陷了进去。
甚至还不是刘文三压进去的,是它们自己缓缓下陷……
并且,黄珊珊的尸体也在迅速地变化。
本来冒出来的白中透红的那些毛,竟然慢慢地枯萎。
随着山风一吹,便消失没有踪影……
阳光照射在黄珊珊的脸上,她睁着的双目,也隐约有了闭上的征兆。
说真的,我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腿脚也有一些发软。
“应该来得及……”我艰难地说了一句,从王实手里头拿过来铁楸,狠狠地朝着坟坑里头挖去!
刘文三也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也拿过来王实手里头的洋铲,和我一起挖坟!
许德昶和王实都被吓得不轻,他们的身体素质,似乎也比不上我和刘文三。
主要就是我和刘文三在挖,他们两个轮番交替上场。
临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挖出来了一个近乎两米深的坑,我胳膊又酸又热。
刘文三也是满头大汗,嘴巴都干裂了。
“差不多够深,可以下葬了。”我喘息了两声说道。
我和刘文三去抬起来黄珊珊的尸体,将其放了进去。
然后就开始填土。
约莫半小时以后,一个小小的坟土包就立了起来。
与此同时,癸山脚下那些守着我们的白蚁,也忽而缓慢地退散……
慢慢地竟然消失不见!
我也发现,其中有一些白蚁,个头要更大,甚至有一些发红!
莫名的也让我心惊肉跳。
至于刚才掉到地上的那些桃木钉,竟然全部消失不见……
想来恐怕和陶瓷碎片一样,被全部吞噬!
“罗……罗阴婆,这样就没事了吗?”许德昶的面色还是带着几分不安。
我点点头。
要是说我之前也有几分不确定的话,现在我也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有事!
癸山的白蚁出穴,想要黄珊珊这凶尸,现在葬入丑山,它们直接消失不见。
再加上刚才黄珊珊的变化,分明是从化煞的过程中终止。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刚好到了正午十二点。
刘文三又点了一根烟,他抽了一口,又舔了舔干裂的嘴皮说道:“放心吧许先生,十六办事稳妥,你钱不会白给。”
许德昶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抿着嘴,低头看着坟堆,然后跪了下去。
我轻叹了一声,才说道:“文三叔,咱们上车等许先生。”
语罢,我们就朝着车那边走去,王实也小跑着跟我们一起。
上车之后我拿出来水喝了一大口,刘文三也咕咚咕咚灌了大半。
也直到现在,我才真的松缓下来心头的那口气。
王实则是拿了毛巾和水,擦拭车上的座椅,也开窗开车门通风。
十几分钟后,许德昶走了回来。
他眼眶分明还是有些发红。
我忽然觉得,许德昶其实也算是性格很强的那种了。
老婆丧命家人不理解,再碰上闹鬼祟,我们还被他家人赶出去,他都能够撑住。
并且找到我和刘文三,能放得下架子恳求。
要是换成任何一个别人,一旦有其中一环没撑住,恐怕就完了。
“罗阴婆,刘先生,能问一个问题不?”
许德昶到了我和刘文三的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儿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