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都紧缩成了一个小点。
大白天的,这么多血,柴家不扫?
下一刻我就知道,并不是这样……
这一切仿佛都只是幻觉,血和脚印又消失不见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了午时正刻一分钟。
“罗先生,有问题?”冯志荣低声询问。
此刻柴昱也是一脸疑惑,带着几分紧张。
我笑了笑说:“没多大问题,还有一些事情问问柴家主。”柴昱马上就让我随意问,他知无不言。
我稍微捋了捋思绪,便直接问柴昱,最近应该只有柴少爷一人去世吧?柴家是否还有人丧命?
柴昱脸色微变,他摇摇头道:“绝对没有。”他神色也更担忧和不安了,急切地问道:“难道这宅子里头,还有别的“死人”?”
柴昱的话不似作假,我却想到了一个人,眼皮都控制不住微跳了两下。
深吸了一口气,我语气都郑重了不少道:“柴家主,再麻烦你去做一件事儿,找当日带走吕巧儿的那个警察,他叫邹为民,你问问他,吕巧儿的尸体是否被安稳送回家了,再把那家人家庭住址什么的都要来,最好要到联系方式。看看吕巧儿现在情况,是否安稳下葬。”
我刚说完,柴昱的脸色就直接难看起来,他不自然地说道:“那女的回来了?”
“不确定。陈叔说过,二月生的子午人,死后当家俱团圆,被偷盗尸体必定诈尸。她又被破尸,所以成了白衣杀化血衣的厉鬼。”
我沉声继续开口道:“她的凶,让陈叔都被撞祟,李德贤更是被控制回来,把他儿子两条腿折断放在箱子里,若是她找回来,就真不好对付了。”
“柴家主,你去打听吧,尽快有个结果。”我又叮嘱了一句,便没再多说。
这档口,守着铜麒麟的保镖已经取来了红布,分别盖住了两个麒麟之后,要将其抬上冯家车的后备箱。
我抬手做了个阻拦的动作道:“先不用抬,麒麟还是在这里放着,听我指挥,等会儿可能让你们把它送进屋。”保镖停下来手头动作。
柴昱本来在打电话,一下子也慌了神,他不安道:“罗先生,你不是说麒麟进了屋,会冲破我儿的魂魄?怎么能抬进去?”
“放心,我自有打算,柴少爷会安然无恙。它们会在该进屋的时候进去的。”我沉声解释。
冯志荣则是按住柴昱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旁。
我没有再停顿,抬步走进柴家。
大白天的,柴家院内人并不少,都在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有一个保镖跟上了我,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柴茂,家主叮嘱他听我吩咐做事。
不由得说,柴昱位高,架子的确也能放得下来。
近朱者赤,能和冯志荣关系不错的,人根骨里头的秉性还是很好,并且也很细心。
“带我去看看柴少爷的尸体。”我直接开口吩咐。
柴茂马上走到我前头引路。
先进了堂屋,接着走进廊道,我本以为尸体还是在柴家存放古玩的密室。
却没想到,柴茂直接走过了假山的位置,继续往前。
没过多久,我们来到了柴家的大后院,这里有一排房子,看似比较老旧。
院内的陈列应有尽有,花圃和亭台,甚至也有水井。
只不过整个后院都透着一股子阴翳的气息,即便现在是白天,阳光曝晒下来,那股子冷意都在不停钻进皮肤。
“以前这里是柴家大院,之后柴家发迹了,买了很大一片地,将周围都改建起来,所以这里成了后院了。”柴茂和我小声解释,同时指向堂屋。
我才看见后院堂屋中间摆了一口黑棺,棺材密封严实,其上却搭着一件殓服。
这是一件暗红色的殓服,像是普通殓服被血浸透了一样……
柴茂面色微变了一下,他不自然道:“棺材上面,不该搭着寿衣啊……我去弄下来。”
“别去乱碰。”我制止了他,才走进屋。
这殓服隐隐有点儿眼熟,我心头不免地有些寒意,应该是吕巧儿的殓服?
果真,她并没有被送走。
阳差有管活人的本事,却没办法安顿好死人,即便是将人弄回去了,闹祟化煞的也能回到想去的地方。
并没有碰到殓服,我走到棺材后头,让柴茂来搭把手,将棺盖推开。
吱呀的声响中,棺材盖子被推下去了一半。
棺材里头,柴少爷的尸体双目睁开,死不瞑目的看着上方天花板。
他皮肤除了透着死人的青白色,还有几分隐隐的黑色,有一些黑气缭绕在印堂,双颧,下巴,其余位置则是细密的黑色绒毛。
我顿时也谨慎了不少,平时看到血煞,黑煞,白煞这些东西,都是直接生的绒毛化煞,哪儿看到过“气”?
这柴少爷的尸体……有点儿诡异。
除此之外,他身上的寿衣殓服,也像是以前的男人结婚的衣服,并且在头上还带着一顶黑漆漆的帽子。
他双手之中还攥着一张纸!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从他手里拿出来,喃喃念到:“壬午年,壬寅月,乙丑日,午时,土命进财女。”
这不正是吕巧儿的生辰八字?
我只觉得心头生寒,女人殓服盖棺,男人手握生辰八字,这不就是私定终身?
当初的确柴家有意办这件婚事,李德贤和顾天良却不办人事。
柴少爷和这吕巧儿的婚元其实没有被安排好,也没有所谓的媒人阴亲。
而此刻柴少爷拿着这纸,就是死人点媒,是吕巧儿自己上门,他也没拒绝!
这桩婚事要是成了,这柴家的后院就是新婚燕尔的婚房,也是大凶之宅!
大凶宅内藏夫妻鬼,这吕巧儿还是白衣杀化血衣的厉鬼,谁有本事弄他们出去?
恐怕我爷爷在世都做不到……
“去叫几个人来,将棺材抬出去,快一点!”
“然后把铜麒麟抬进来,我要找三煞位,马上去办!”
我眼皮狂跳不止,隐隐的手背上冒起阵阵鸡皮疙瘩,心悸完全抑制不住。
在风水阴阳之中,这件事儿本身就是我该管的,若是我晚来两天,这桩死人点媒成了,柴家必定短时间内全部人暴毙而亡。
那这些债……可都得我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