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姐,罗先生还有事情要忙,冯家要配合罗先生,就暂且不送了。”冯志荣看向戚兰心,沉声开口。
戚兰心点头,她没再和我说话,微微低身,便很有礼数地转身离开。
“说清楚一些。”冯志荣皱眉看着冯军,他声音也有几分凌厉:“让你盯着人,不只是让手下的人看着,出没出事,都没个提前知会的么?!”
冯军额头上冒了汗,他不自然道:“事发突然,加上我这两天跟着罗先生,没多问手下那些人……”
紧跟着,冯军就做了个请的动作,说先去,路上再详细说。
冯志荣并没有同行,不过他脸色不太好看,冯军更是额头上汗水不止。
我轻易就能猜到,冯军肯定会倒霉,冯家做事向来一丝不苟,关键时刻,冯志荣更是事无巨细。
杨兴在内阳市其实有两个麻烦,一个是他会找我麻烦,另一个,若是他在这里出事,杨家毕竟体量不小,肯定会找上冯家,毕竟杨兴曾先上过冯家门,还被冯家软禁过。
迅速从冯家出去,冯军开车带我前往迳口村。
通过冯军的讲述我才晓得,张尔所住的迳口村,有一座很有名的城隍庙,那村子往些年也算是内阳市的城区之一,只不过内阳的发展迁移方向不同,没落成了村落。
照村民的话说,城隍庙已经常年不让人进入。
张先生,也就是张尔在庙外设了符,他告诫过村民,城隍庙是阴阳过界的地方,死人过魂去阴间才会走城隍庙报道。
杨兴贸然进了城隍庙,他没进太远,直接就丢魂儿了一样一动不动,不少村民都看见了,同样他手下的人也看见了,没人敢进去弄他出来。
冯军话音落下的同时,冯保也不自然地接了一句话:“罗先生,我先给张先生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我点头,让冯保联系。
一两分钟后,冯保摇头,说电话打不通,不过张尔应该还在那个宅院里头,要不他去一趟袁氏阴阳宅?
我摇摇头,说让冯保不要胡乱去,那地方危险不少,而且他去了,可能找不到张尔。
至于我内心也有所猜测,电话打不通,难道是张尔已经进了阴宅?
一般阴阳宅都属于阳宅在上,阴宅在下的双重宅院,袁氏阴阳宅虽然有两层,但表面那两层都是属于阳宅,阴宅肯定是地下,阴宅必定会有风水干扰,电话打不通太过正常。
我也没时间去找张尔,万一杨兴真出什么事儿,我不确保会不会导致青尸有所变化……
“应该没什么问题,进了城隍庙丢了魂儿,叫回来即可,也有可能是撞祟。”我沉声开口。
不过我还是让冯军停了一下车,让冯保下车去柴家,等陈瞎子从柴家出来之后,带他来迳口村找我和冯军。
丢魂这方面的事情,懂得更多的应该是神婆。
陈瞎子教我开阴路,还教会不少我神婆手段,张尔现在不在,有陈瞎子的话,我觉得应该很稳妥。
毕竟只是一个城隍庙,哪儿能比得过袁氏阴阳宅的凶险?
杨兴是个普通人,中招不奇怪,我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出问题。
放下冯保之后,约莫过了半小时,我们才到了内阳外,周边的迳口村。
迳口村当真是不小,村口有一个很大的牌楼,其上写着内阳迳口村五个字。
进村的马路两边就有不少房子,有种古镇的感觉,基本上是一个色调。
从陈瞎子家里头出来,差不多是暮色傍晚。一来二去耽搁这么久,早已经入了夜,天又黑了。
这村子并不小,说是镇都不为过。
并且村里头人也不少,我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就能看到,前头有一座不小的庙宇,墙体是朱红色的,门头也不小,进门有三米宽阔,上头挂着一个牌匾,写着庄重工整的城隍庙三字。
旁边空旷的地方比较多,基本上没其他村民的房子。
下车之后我才注意到,城隍庙不小,院墙之后往里眺望,能看得到庙顶,还有偏殿,这庙当真是很大。
外头有不少人在看热闹,几乎都是村民。
还有两三个人从庙门口的位置匆匆走过来,到了冯军身前,他们面色特别不安,喊了军哥之后,又恭敬地喊我罗先生,虽然我不怎么眼熟他们,但是基本上,他们都见过我。
其余村民也看向我们,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杨兴进去时间不久……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庙门口晃荡,一个不留神他就进去了……本来我们也想追进去,结果……”其中一个冯家人不自然地解释。
我没接话,快步便走到了城隍庙的门口,站在台阶上往里看,一眼我就看到了在院子中间站着的杨兴。
他还是之前那一身西装,笔直地站在院子中间,背对着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沉声喊了句:“杨兴!”我声音不小,杨兴却没什么反应。
旁边有个破风箱似的声音传来:“喊他也没用,他自己乱进城隍庙,丢了魂儿,村里头管事儿的去找过张先生了,张先生不在,电话打不通,联系不上,你们可别胡乱进去,把自己也搭进去。”
我扭头一看,几米外的人群前头,有个老头杵着个拐,煞有其事地冲着我说道。
我友好地点点头道:“晓得了叔,谢谢你规劝。”
伸手摸出来了定罗盘,我看了一下指针。
这完全是我下意识的行为,先看看这城隍庙的风水。
不过这一眼下去,我就瞳孔紧缩了一下,面色也微变几分。
按照道理来说,城隍庙是阴司所在,阴阳分界的地方,应该是类似于神坛古刹,指针会出现侧针。
可现在的指针,却是投针和转针来回摆动。
投针是代表这城隍庙下面,一定会有坟墓。
转针则是恶阴介入,怨气徘徊不定,居住有伤害……
这城隍庙,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下意识的我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这完全是鬼使神差的举动。
这上方正好是门匾内侧,那里悬挂着一张符……
符,略有几分眼熟,这符是张尔设置的?
不过这符文的内容,怎么有些像是契?
我立刻抬起手招呼了一下冯军,喊道:“去弄一个梯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