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锈蚀长棍出现得太突然,毫无预兆,我来不及闪避,而这棍子扎的也不是我!
竟然是棺材里头的女尸!
噗嗤一声,它直挺挺地没入了女尸的头顶,直接从天灵盖中贯穿了进去!
屋子里头的温度忽然变低了,瞬间我就觉得如坠冰窖。
那女尸的双眼猛然睁开,就像是棍子扎穿了身体,牵动着身体动了一样。
淡青色的眸子,即便是此刻面容有所狰狞,却依旧没减少美感。
只不过她身上的青色正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她……破尸了……
青尸破尸……这青尸还是阴阳先生,她会变成什么样的鬼祟?
我身上都是鸡皮疙瘩,倒不是对于她的惊怕,而是对于这巧合,太过不可思议,太过匪夷所思……
若非我们来这里,刘文三不会一刀戳穿天花板上的土层,影响了这里的结构。
若非我二次开棺,这铁棍就算是掉下来,也只会扎在棺材上头。……
再换句话说,就算是我开棺了,只要不将她扶着坐起来,她也不会刚好被扎穿头顶。
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注定!
头顶上方,忽然又飘下来一样东西,是从那裂开的缝隙中落下来的。
那是一张符纸,刚好飘落到了她的头顶之上,又是落下一块泥土,刚好砸在了符纸上,将其稳稳地压在她头顶,反倒是挡住了那铁棍扎穿的伤口。
我走近看了看,这赫然又是一张契符!
契符当中那一行小字,写着:“后土何雉。”并且我还注意到,她的手好似变了动作,本来死人应该是手垂下来。
我也注意到之前扶着她起来的时候,她双手是垂在身边的,现在她左手依旧是垂着的动作不变,右手却手掌向上,有一个勾住的动作,就好似将上方的东西勾下来的一样……
我眼皮狂跳不止……
“祖师奶奶……这是你的卦么?带走李遁空,你破尸继续镇住这里?”她的双眼缓慢闭合,没有丝毫的动静,自然也没有任何回应。
外面突然传来了陈瞎子喊我名字的声音,让我快出去。
我心头一凛,外面又出什么事儿了?
不再多做停顿,我出去之前,先将地上的那些铜钱给收了起来,捡起来了我找出来的那些物品。
路过木架子的时候,刚好看见这里也收藏有一些砚台,我顺手拿起来了两块,快步往外走去。
等到了门口,我就听到耳边响起哀婉的哭声,这声音太过凄凉,让人头皮不停地发麻。
下一刻我走出这房间,哭声总算减弱了一些,可还是在耳边萦绕。
一眼我就看见另一头的柳昱咒,刘文三,以及陈瞎子三人。
小黑则是在稍微靠前的位置狂吠不止。
我疾步走到他们身边,顿时身上起了更多的鸡皮疙瘩。
陈瞎子也在用手机电筒照明,同时用他身上那根普通哭丧棒裹了一件衣服点燃,火光幽幽。
柳昱咒手中的青铜剑上,沾了不少血……
在这出口之外,也就是堂屋之中有很多蛇……
这些蛇的蛇背发黑,还透着白,年头也不短了,吐着信子发出的嘶嘶声,格外地渗人。
这里的蛇肯定不是普通蛇,恐怕都是五家仙中的柳仙……类似于徐白皮养的白毛黄皮子,年头长了都成了仙……
“黑子镇不住这些柳仙,柳道长也镇不住,只能全杀,而它们不好杀,十六你有什么办法没有?”陈瞎子微微弓着背,明显也有随时动手的准备。
我已然在回忆阴生九术之中,关于柳术的所有描述。
之前我只是做过一种接阴法器,用蛇皮做柳带,让一胎双生的阴生子能被绑住魂。
当然,柳术远不止这一种,我很快就想清楚了关于其所有记载,喃喃道:“家仙为地仙,地仙通灵,柳术之中有解,普通柳蛇,打其七寸,若是柳仙,欲杀之,如若蛮力不行,就要以柳木抽其身,触之其便不敢动弹。”
“陈叔,你这根哭丧棒不要被烧坏了,应该是柳木做的吧?”我扭头看着陈瞎子手中的“火把”。
此时,陈瞎子背上还背着李遁空的尸体,尸体头顶的烛火已经灭了。
呼哧一下,陈瞎子手中的“火把”竟然灭了,压根不是陈瞎子的动作……
陈瞎子眼皮抽动了两下,才回答道:“是柳木。”
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李遁空的尸体,然后说道:“屋内的事情解决了,我还发现一些事情,出去之后再说,陈叔你和文三叔一起抬尸体,柳道长你保护他们往外走。”
说话之间,我伸手去接过来了陈瞎子手中的木质哭丧棒。
犹豫了一下,我摘下来了腰间挂着的铜制哭丧棒,交给了刘文三。
“文三叔,你也帮我拿一拿,这东西现在有点儿累赘。我去对付这些柳仙,你们准备往外走。”
刘文三接过铜制哭丧棒,不无担忧地说:“十六,不要意气用事,用这棍子抽他们就成对吧?这事儿估计你交给牛鼻……”
刘文三顿了顿,又改了口道:“交给柳道长……他身手更好,你和我们一起走。”
柳昱咒也冲我伸手,要拿柳木哭丧棒,同时问我还有什么避讳没有。
我后退了两步,才说道:“按我说的做吧,阴生九术也是阴阳先生的法子,我怕你们用了没帮助,况且,我也想做个试验,如果我要出事儿了,还请柳道长救我。”
“什么试验?”柳昱咒也疑问一声。
我直接转身,盯着爬满一地的那些蛇,喃喃道:“看看阴阳先生的命,是否真的很硬,我信阴阳,却不敢在人挥刀要斩我的时候画符,现在手里有柳木,后面有你们,我还是敢去冲一冲的,要是不行,就得麻烦柳道长了。”
停顿了一下,我沉声喝了一句小黑回来,便跨步,直接朝着前方踏去!
下一瞬,我就走进了堂屋。
地面上满是黑中发白的蛇,几乎每一条都有两根指头粗细,它们都扬起蛇头,吐着信子朝着我游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