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是吓得脊椎都僵直了。
站了有一会儿后,那田野里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其中还夹带着一股怡人的芬芳。这股香味,是田园里独有的,应该是来自一种不知名的花的香味。
恍若一个身披轻纱、优雅而又端庄的少女,站在幽暗的夜色底下,散发出的体香。我脑补了这个场景,所以就好奇的回头,瞥望了田野那边一眼。
紧接着,我忽的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后,我也晕了过去。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感觉什么猛地电过我全身。
“咳!”我重重咳嗽了一声,直觉身子往上一弹,随后就猛地回落到了床上。
挺开眼时,我看到的,是那亮得刺眼的光芒。我只好扭开头,竟见到一个个穿着白大褂、戴着蓝色口罩的医生,就站在身旁。
他们都显得很高兴,纷纷说着病人已经醒了什么的。
我的视线逐渐恢复了清晰,大脑也渐渐变得清晰。所以我猛地爬起身,想从这床上起来,可医生和护士都不许,硬是吩咐我躺下不要乱动。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一面问,一面努力回忆。
可我回忆到的并非是那真实发生的事,而是奇怪的梦境:有一个女的,长得还不错。她靠在我身旁,一针扎在我心口上。她娥眉微蹙,眉宇间透出一股无奈之色。
她好像也不想那样。究竟是谁,让她那么做的?
就在我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位医生摘下了口罩,对我说道:“我们把你从鬼门关里救回来了,不过好在送得及时。至于和你一起送来的那个朋友,昨天就过身了。”
过身是死去的意思。
不过和我一起送来的朋友指的是谁?就是昨天那个骑脚踏车要送我回来的胖子么?
我迷离惝恍的看着医生,内心很懵懂。
医生和护士倒是一个个都走了,徒留我一人在这病房里头,发懵。
过一阵后,门才又被推开,是那戴着金丝眼镜的村长走了进来。他那脸上泛着淡淡的苦笑,显得颇为牵强。
他一面走来,一面问道:“醒了?”
“是你把我送来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我问。
村长走到我身边,站在我面前,颇为忧愁的低着头,说道:“大前天我让大池送你回去,想不到你们竟然在路上发生了意外。村民发现你的时候,你还有点气,唉,大池就……”
说到最后,我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像是磨牙一样。
我蓦然的抬望着他,只惊异一件事:“大前天?也就是说,我在这里,足足的躺了三天三夜?”
村长回想了一下,然后就把头一点,说道:“嗯,是啊!”
那王秋月和叶焕程怎样了?!
瞬息间,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于是我急忙起身,将他推开,就要去找叶焕程和王秋月。他却硬生生的拦下了我,问我说:“你怎么了?这么激动?”
“我有事,你不要拦着我。”我紧张道。
村长硬是不让我走,更说道:“医生说你现在的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因为你的心脏有问题。”
“我心脏有问题?”我苦笑了出来。
他还给我肯定的说道:“是啊!医生说你心脏本来就有问题,再加上你们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所以才会那样。现在你刚醒过来,不要这么激动好嘛?”
“屁!”我勃然大怒。
然而就在这时,竟真的感觉有些目眩神晕。
我不得不缓缓的坐下来。
屁股一着床,我就想到了之前那三个富商离奇的死法,其中有一个是口吐白沫而死,查为猝死。倘若不是三人三件案子摆在一起,恐怕林正都不会想到有可能是连环谋杀案。
毕竟,就那作案的手法,压根就不像是一个人干的。
想着,我心慌意乱,感觉手心冒汗。这一捏,两个掌心,都是湿乎乎的汗珠。
村长兴许是看出我的烦躁,就对我说:“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半个手续,回头再来接你去住院部。”
“等一下,你有没有充电器啊?”我鬼使神差的问出这个问题。
村长倒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来,说:“你要打电话先用我手机吧?”
我这会儿确实需要联络上叶焕程他们,就急忙道了谢,接过他的手机。我凭着记忆,一遍遍拨打了他们所有人的电话。
可是一个接的人都没有。
不得已,我只好直接打了“110”,然后再接到林正负责的警局去。
一个女警员接听电话后,知道是我,才告诉我说:“林局有三天没来上班了,副局也是,还有你也是。你们三个人最近都没有回来,局子这边都乱了,你快回来吧。”
“那么陈婉洁呢?”毕竟局子里头,我们玩得比较好的,貌似只剩下有待转正的陈婉洁了。
女警沉着片刻后,才说:“她也奇怪,昨天好像摔伤了腿请假。”
我突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而握紧手机的手,也缓缓的垂下了。
我们这几个人都出事了,该不会是有什么人故意来寻仇吧?又或者说,有什么人像之前的欧阳雨燕一样,是要来挑战我们的?
而那副不知真伪的骷髅幻戏图,以及那三位离奇死亡的富商,不过是一个鱼饵,为的是等我们上钩。
毕竟破了这么久的案子,我也有了些经验。
假如真是我猜的这个样子,那么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要么是我,要么是陈婉洁。
毕竟现在明地里,只有我和陈婉洁两个人还没有人间蒸发。
而在我们两人之间,我的可能性又很低,因为凶手主要要对付的人,很有可能是我,所以才在这时候,故意先饶我一命,想跟我玩儿。
顷刻间,我握紧了村长借我的老人机,皱紧了眉头,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心急。
是的,我没多少时间了!倘若不在凶手之前找到陈婉洁,她很可能会有危险。
但是现在这里的人都把我当做是刚刚脱离鬼门关的奇葩,以为我的情绪不稳定是源自于精神问题。
所以我现在要离开这里,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