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山被凶手用了致幻药物G水,而后竟在闹市里头,开枪误伤了一个小孩。吃过这个亏,才导致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但是他没有把事告诉爱徒沈安,而是在那段时间,独自承受着舆论和良心的谴责。最终,他受不了那可畏的人言,才在同事介绍下,选择来到这儿和“鬼”相处。
还有沈安在他之后,双眼失明,却还接触这件案子,其实他都知道的。
赵铁山给我讲了那日记里头没有记录的一段:当时得知沈安碰这案子,其实他出于私心劝沈安明哲保身,而沈安险些被毒蛇咬死的那一次,也是他出手相助。
事到如今,时隔四年之久,凶手再度犯案,也是引起了他的重新关注。其实打从林正失踪,他就一直盯着我了。
据说,那次我在田野里头见到骷髅人差点被害死,其实也是他在暗中救了我一命。
说着说着,时候已经到了黄昏,雨也小了。
我很好奇他是用什么手段,能够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直都在我身边帮我,就问:“那你是怎么看紧我的?莫非我的一举一动你一直都了如指掌?该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之类的吧?”
等我了解完这点,想必就不难了解凶手为什么会一直掌握我的动向了。因为他和凶手,用的应该是同种方法。
谁知赵铁山竟然说:“先保密。”
由于他是前辈,我不好逼问太紧,所以压住了心头的好奇,转而解释道:“其实之所以要了解,不是因为我怀疑你。只是我感觉凶手也对我的动向了如指掌,甚至是我的一举一动,仿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我才想知道,你们都是用了什么方法?”
“哦,原来是这样,但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他这回答简直就让我失望透了,不过我相信就算他不告诉我,我也会自己调查清楚的。
此刻,徐凌突发奇想,就开口问赵铁山:“那你目前都掌握了什么线索?你有没有打算跟警方合作?”
赵铁山苦恼道:“不合适,我现在要是再跟刑警合作,怕是会引起舆论,到时候只会给你们增加压力。至于线索,目前我只是想通了一点,就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这一点很重要,所以我发出了“嗯?”的一声,疑问。
赵铁山立即转头看向我,说:“他其实要的是寻找一种乐趣,快感,把人玩弄在股掌间的感觉。简单说,就是我发现他这个人其实是个心理变态。”
听到这话,我不禁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和我之前碰到的案子截然不同,但凡凶手犯案,一般情况下,多半都是因为利益或者情感。
像这种纯粹找乐趣的,想想就让我毛骨悚然。
所以我说:“不是吧?”
赵铁山忽然站起身,向柜子走去,从底下那个抽屉里头拿出了一个本子给我看。这个本子里面记录的都是他对当年发生的情况的分析。
在我看的时候,他还在旁给我解释,兴许是怕我看不懂他这像是鬼画符一般的字吧?
“一开始的三个死者,也就是那发生意外的一家三口人,葬身火海,原本我一直觉得有可能是仇杀。但是结合后来的案子,以及死者的现实情况,我感觉只是因为死者入手了那副‘骷髅幻戏图’。
也就是说,凶手这样做,其实是心理本身有问题了。因为,你们想想,这幅画原本应该是在他手上的,而经他的手抛向地下市场。”
我还在仔细听的时候,徐凌忽然打断了赵铁山的话,说:“哦,我懂了。意思就是说,他把自己这幅画当做古时候的‘阴阳圣火令’之类的东西,就是随便抛入江湖,然后哪个拿到,就是被选中都不幸之人,是这样对吧?”
赵铁山并没有因为徐凌的打断而生气,反而夸奖说:“聪明。”
其实这个我也想得通,只不过我觉得打断别人很不礼貌罢了。
于是我又顺着徐凌的推理,对凶手的心理做出一个分析:“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归根究底,有点类似于是要炒作自己吧?而这幅画,其实不过是个自己打一个标志罢了,就像外国人的什么蜘蛛侠、蝙蝠侠,其实蜘蛛和蝙蝠都是次要的。”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了凶手之前给我发的短息里,有那么一句话,就讲出来:“对了,他之前还说喜欢我管他叫什么‘骷髅骑士'。”
听到这儿,赵铁山忽然夺过了我手中这笔记本,然后就匆匆找来笔,记录着:“扭曲的个人英雄主义;畸形的三观。”
我望着他这两个关键词,陡然会意。
看样子,我这次要面对的凶手,还真是一个纯粹是心理有病的人吧?想想我都觉得可怕。
我和徐凌相反。我不怕那种虚无缥缈的鬼怪,就怕这种现实存在,却让人理解不透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当对手是个心理畸形的变态,我又如何代入去换位思考、了解他那内心?
等到我能够了解的时候,怕自己也要变成他那样了吧?
我可不想!
见着我在发愣,赵铁山就推了我一下。
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放眼看向了他。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是不是想到什么线索了?”他问。
我重重的喘息了好几番后,才摇着头,说:“不是,只是一想到那家伙,我就觉得慌。他如果真的是个心理变态,而我们要想通他的动机,肯定就要去代入他那种心理。我突然好害怕,怕自己会变成他那样,杀人如麻还引以为乐。”
说完,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摆子。
徐凌不能理解,只说:“那你不要代入太深就好了,瞧你,光是想都能想得自己满头大汗的。”她说着说着,就要举手来帮我擦汗。
我立即挡开了她的手,拒绝她这么做,且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呼,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