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件事,我这名字也不算大众化,跟我同名又同时是中医世家从出身的,应该不好找吧?
“你才多大就有未婚夫了?长得有我帅吗?”
东方篱紧拽着我不让我走,我只好再次坐下,尝了口已经开始坨了的面,然后就决定不能浪费粮食,确实还挺好吃的。
在我坐下之后,东方篱都没有松开我的衣服。
“其实,我和吴繁是娃娃亲,我并没有见过他。”
我拿筷子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抖动,开始琢磨,这小丫头会不会是故意捉弄我?
“在我爸爸妈妈去世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但三年前,我爸爸妈妈出事的当天,他们才告诉了我。而且,那天他们把我送到了同学家里去住,说是两个人要一起出差,可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他们已经……”
东方篱眼眶里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开始相信,她并不是在撒谎了。
“呦,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上了?”老板娘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背后,在我后背上抚摸着:“阿篱这丫头挺苦的,你可不能欺负她啊!”
我没再让她离开,抬眼质问她:“阿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刚才你故意报出的名字,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门亲事,但你却好像知道!”
老板娘坦然的笑着:“你这孩子可能记性不好,一年前的时候,有个跟你长得挺像的年轻人来带你吃过饭,那时候我就记住你了。”
“你认识我二叔?”
我继续发问,老板娘一副豁然明了的样子:“原来是叔侄啊,怪不得长那么像,我还以为你们俩是兄弟呢。”
“别岔开话题,你还知道些什么?”
听她的意思,似乎并不认识我二叔。
老板娘先过去从背后抱着东方篱以示安慰,继续跟我对话。
“那个年轻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多照顾照顾一个在这里上学,叫东方篱的丫头,但不让她知道。我一想,阿篱不就是我认识的阿篱吗?就答应了下俩,他走之前还交待了我,如果以后你们俩碰面了,就撮合一下。可我一个在路边摆摊的,又怎么知道你在那儿,刚打听出来最近有个开医馆的叫吴繁,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就自己来我这儿了。”
老板娘一口气把所有事都交代了,我脑海中默默闪过二叔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容。
我有一个娃娃亲,二叔知道这件事,但没有告诉过我,不过却已经在暗地里帮我照顾自己未来的侄媳妇了。
“你跟我回家!”
东方篱哭了一阵之后,擦了把眼泪就拉我起身,老板娘也催着我跟她一起走。
“小妹妹,咱们是不是先把话说清楚?”
我的衣服一直被她拉着,我也不好意思当众跟她撕扯。
东方篱反而加快了脚步:“你不相信我!但我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就是你!我家里有一件你们家给的信物,你先看看是不是你们家的!”
我没有再拒绝,先跟着她步行回家。
东方篱的家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一栋普通的单元搂,进门之后,里面的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跟我住的地方天壤之别。
“你在这儿站着别跑!”
东方篱还不忘‘警告’我一下,自己去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用绸缎包裹着的东西。
慢慢打开之后,是一把同体闪着银光的小刀!
“你想做什么?”
我下意识捂住心口,东方篱赶紧把刀身调转,刀口对向了自己。
接过来小刀之后,我只是简单查看了一下,就脱口而出:“这是切药的药刀,我家里有另一把金色的,难怪那盒子里有两把刀架,但却只有一把刀,原来是在这儿。”
东方篱重重的吐了口气:“我那个时候不明白,在我爸爸妈妈去世之后,我才想清楚,他们其实对我说的是遗言,他们告诉我有个未婚夫叫吴繁,还说以后一定要去找他,只有他能保护我!我怀疑,我爸爸妈妈的死不是意外,但没人相信我的话。”
我听完她的话,也觉得她父母的死似乎另有隐情。
一对夫妇在临终之前,是想把唯一的女儿交托给别人,而这个人,就是早就定了娃娃亲的我!
“你,相信我吗?”
我重重的点头,东方篱又补充道:“我是说,你相不相信我爸爸妈妈的死不是意外!我要查清楚他们的真正死因,你是我男人,你去帮我查好不好?”
东方篱满含泪水的看着我,这一刻,无论是理智还是冲动,我都无法拒绝。
“我会帮你的,但现在最有可能了解真相的人,应该是我二叔!我必须先找到他!”
二叔不知道在打什么盘算,但现在我也有了寻找他的方向。
何晓红!她当时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听别人说我能治她的病’,这个‘别人’,十有八九也是我二叔了。
二叔利用了她,让她撒谎说东方篱是自己的妹妹,以此来促进我和东方篱的见面。
“我们现在就去查吧?从哪里开始?可我爸爸妈妈生前脾气都很好,也没什么仇人啊?”
东方篱等了三年才等到一个愿意相信她话的人,她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这事儿又是一时半会能急的来的。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着急逼你。”
见我不语,东方篱又赶忙低声道歉。
我心绪杂陈,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对的,这是个对人低微到惹人心疼的丫头。
“这三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我怜惜的问了一句,东方篱又开始掉眼泪。
“对不起,我平时没那么爱哭的,只是今天终于有了个能听我说话的人。”
东方篱带着泪水强行露出笑脸,我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但又怕她觉得我对她别有所图,更怕她会直接答应下来我某些过于强行的要求。
“你衣服脏了,我去帮你洗洗吧,田阿姨平时也不是那么不注意的人,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把你衣服弄脏了。”
东方篱又去拽我的衣服,我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把我外套脱了。
“等一下!”
我急声叫住东方篱,她愣了一下,也赶紧把衣服还我:“对不起,我都给忘了,这间衣服洗了你就没得穿了。”
事实上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衣服上油渍构成的图案。
“归妹卦!和何晓红背上的伤疤一样!‘归妹’,‘有个妹妹’!这是二叔教她说的话,从一开始就是在提醒我了!而且,那个田阿姨,也撒了谎,她绝不是只和为二叔有过一面之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