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无识无觉的状态下昏迷了多久,一天、两天、三天或者就是几个时辰,寇刑天迷迷糊糊的恢复了意识知觉。
同时,脑袋中一阵阵天旋地转,只感觉头痛欲裂,脑袋仿佛被人撕裂掏空般痛楚难当,稍微想要动弹身体,全身酸楚疼痛难禁。
竟然浑身虚弱乏力,挪移不了半分,似被人拆散了全身骨头架,一身瘫软绵绵,呼吸都感觉异常艰难。
“恐怕自己已经是死掉了,生魂儿现在已经到了阴曹地俯,黄泉鬼界,否则怎么会感到这么阴寒可怖,凄凉孤弱?”
寇刑天无法可想,只以为自己散成了飘飘荡荡,无所归依的阴魂。
寇刑天仍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当时正在和娘,还有燕儿姐姐、宛儿姐姐一起吃着早饭。
然而,突然之间变故,狂风骤起,浓云压顶,眨眼整个屋顶都被骤风卷走,屋中瓦砾烟尘如雨落。
又阴风呼啸,接踵整个寇家庄内惊魂惨变,嚎啕痛呼之声四起,狼奔豕突,鸡鸣狗嘶。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娘和燕儿姐姐、宛儿姐姐都被吓坏了,自己惊惶失措地也不知道如何的就蹦到了娘的怀抱。
和娘、燕儿姐姐、宛儿姐姐,四个人紧紧搂抱在一起,作成一堆都跌倒瘫痪在墙角里。
耳中又只闻燕儿姐姐和宛儿姐姐因恐惧害怕而发出的尖叫嚎哭,还有娘的勇敢坚强的安抚话语之声,心中那个凄惨害怕……
然后一阵夹裹浓烟的邪恶阴森妖风肆掠刮来,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家人夹杂在断砖碎瓦的灰烬之中都被卷上了半空里。
耳边只闻唳风穿掠,被凄厉的罡风鼓痛耳膜,气流似锋利的刀子般切割着身体的肌肤,气压挤迫身躯痛不欲生。
又一瞬间一家人就被刮在天上失散了,再也抵受不了这般惨烈的折磨,尔后便是眼前一黑,人就昏死过去。
再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再也不知道了,直到现在醒转。
寇刑天觉醒痛苦的意识,首先就想到被飓风卷在高空上,自己昏迷前失散的娘和燕儿姐姐、宛儿姐姐。
他潜意识里一种不祥的预感萌发,又惊又急,头脑中嗡嗡作响,一阵揪心的伤痛自心底油然焕发。
自己的生死反倒不觉得怎样,满心里唯余对亲人们的担忧和惦记,那种痛苦比死还要压迫和难受。
无声无息眼中流淌苦痛的泪水,内心一阵高过一阵的揪紧,寇刑天却是那么的疲弱无力。
如果可以,真的恨不得立刻就返回家里去寻找娘和两个陪伴自己一起长大最亲的姐姐。
也如果可以他宁愿为她们承担一切死的苦难,只要能换得她们的平安,就死也甘愿。
但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那么的毫无转还余地。
“吱吱吱,滋滋滋,呲呀,呲呀……”
沉浸自己悲痛中的寇刑天突然耳中闻听到一阵阵急促焦躁地古怪高亢嘶叫,将他的意识惊得拉扯回现实。
他心下惶恐慌急无比,只以为自己是死掉了的,私自寻思:“怕是我死了后,魂儿无归,牛头马面鬼现在来拘我的魂了,真的要下地狱了么……”
寇刑天以为这一切都要完结了,在这怪叫声中正自郁闷还没有来得及自我细细思绪,最后完成一切过往的回忆,对自己交待完毕。
这时候,便感觉一阵阵急促粗重,强劲冲击地腥风气流伴随着某个未知名生物的呼吸,火热地喷吐到他的颜面。
紧随而来还有一只蒲扇般毛绒绒的厚重巨掌粗野地覆盖抚上了他的整个面颊,打断和扰乱了他一切的思想。
“还有感觉,原来我还没死,”这是寇刑天此时头脑中的第一个急转过来的反应。
生的本能和活的渴望,竟一时间让他不可自制自己惊喜的冲动。
但还没有来得及头脑发热,欣喜上来,心里转念冰凉,立即就黯然透彻心扉:“这是个什么强大凶恶的怪物,转眼毁了我寇家庄,夺走我亲人们和无数族人的性命。”
“如今我落在这头畜生手里,就算现在还没死,也逃脱不掉被这畜生生吞活剥了的下场和命运。”
“可恶、可恶,我就要死了,我就要被这头畜生生吃了,不甘哪,太不甘心啊!”
寇刑天内心翻江倒海,恨意滔天,仇恨充塞胸膛,恨不能立马就与这凶物拼命,奈何无能为力,想挪动一根手指头都不够力气。
屈辱,绝对的屈辱中,静默地等待被吃掉的命运,死神的降临,这是他内心此时全部的意念——内心恐怖而咬牙切齿仇恨的意念。
内心正自被恐惧和仇恨蒙蔽,咬紧牙关强硬等待最后来临的一刻。
良久,迫逼得人几乎颠狂发疯,寇刑天居然迟迟没有感受和等待到这怪物要吃掉或者伤害自己的反应和举动。
反而,这怪物一双铺盖天地般的强壮巨爪,在自己虚弱的身子上粗野胡乱的搓揉捣鼓起来。
其情其状感觉得出带有那么轻柔小心和急促气恼的意味,好像是在为自己全身舒筋活脉,顺气通络,全力施为抢救。
颇有一番百般紧张自己生死,唯要自己活命的人性味道。
感觉得出出发的用心颇为善良,这正是寇刑天现在对这怪物的全部感知。
这怪物爪下不停,口中也呼呵噗嗤的气息向自己全身喷吐,施展救护。
甚至是情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粗重的脚板踏地之声在耳边隆隆回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混乱作一团,口中也仍自“吱吱”叫个不止。
显然是这怪物围绕自己急躁的转辗个不休,没得片刻安逸,显得那么的人性和灵性。
寇刑天是个心性绝顶聪明的人,虽然头脑昏沉,眼皮都睁不开,还看不到眼前的真实情景。
但是,现在这一切情形都感知在这心里面,已经明白这怪物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反倒对自己极是关心和爱护之意,叫人不言自明。
只是寇刑天心里越来越迷糊,这究竟是哪跟哪,究竟演的是哪一出。
心里揣测得要死,任他浑身是脑袋,浑身是心眼,也想不透一个究意和明白来。
死亡笼罩的心里阴影一去,心思立马轻松起来,寇刑天心里暗吁一口长气,内心马上被年少好奇的心性充塞满了。
寇刑天只欲拼尽全身的气力,睁开自己的双眼将眼前的情景窥视个仔细,好一解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