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夜近子时,寇刑天带领乌雅咯什丽公主,玉姑,以及鬼獒,辞别了水中月和太古魔猿,三人一獒打马出了江陵城门,一路直奔南阳而来。
江陵到南阳,中间隔着南庆国都襄阳,寇刑天没兴趣入京城继续滞留耽搁,他归心似箭,就绕道襄阳而走。
一路上晓行夜宿,全力赶路,数日后,才看看抵达南阳界境。
所幸南庆大帝痛定思痛,励精图治,整个国境内已经治理得颇有起色,民生渐复,秩序也差不多都快建立起来,少了那些剪径打劫的山贼流寇,却是省却了不少出门远道而行的烦恼。
要不是有乌蒙帝国其势太盛,时刻虎视眈眈,侵边犯境为患,倘若真给这南庆大帝十几年,几十年进取天下,还真有可能复国,让大庆朝再次中兴的可能。
可是乌蒙帝国来势太凶猛,已经不可能给予南庆大帝足够的时间崛起了,这是摆在眼前最显而易见的严峻危机形势。
南阳地面挺大的,和江陵一样,也是属于一府,其下管辖十余个大县,包括新野,宛,湖阳等等。
寇家庄在南阳山卧龙岗,这个南阳山又范围极广,方圆上千里地面,其中势大的不是寇家庄,而是其中的黑风寨。
黑风寨山贼聚啸,打家劫舍,五个寨主又都是凶恶无比,闹得整个南阳山远近都是不得安宁。
由于南阳山地处偏僻,地势地形又相当复杂,黑风寨扎寨其中占尽地利优势,易守难攻,南庆朝的南阳府兵根本攻打不进来,剿灭不了这股匪患。
几次前来攻打剿匪失败之后,也就不了了之,听之任之了。
到了南阳山所在的辖区南阳县之后,这日,天上突然飞来了几只猛禽,在天上盘旋一阵后,都降落地面来了。
原来这竟是波斯公主乌雅喀什丽驯养的那几只猛禽,包括一只体型最大,威风凛凛的金雕,还有一只游隼,四、五只飞鹰。
当日,易居然飞剑飞行速度太快,这些飞禽根本跟不上来,都被远远摔在了身后,原以为它们从此都已经跟丢了,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没想到,时至今日,它们竟又奇迹般集体寻来了它们主人的身边,让乌雅喀什丽公主这几只猛禽终于失而复得。
乌雅喀什丽公主再次看到它们,心情十分高兴和激动,当下叫寇刑天就在南阳县城中找了家最上档次的客栈,先行歇息。
又叫了店里最好的肉食,迫不及待地全部都用来犒劳这几只凶猛的飞禽。
“南阳山中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啊,”寇刑天一头从外面走进客房一头向正在喂鹰的乌雅喀什丽公主和玉姑说道,“我刚刚询问了店家和县中不少人,打探南阳山中的近况,他们都说山贼势大,人人显露出的情状,竟对这伙山贼畏惧如虎,极为恐慌啊。”
“那怎么办?你的势力都在江陵,相距这里甚远,倘若调动兵马,只怕都要惹得朝廷起疑,被追究起来,反而麻烦缠身,”乌雅喀什丽摇着头道。
“你,我,或玉姑,我们仨的个人实力又都不足以对付这伙山贼,他们的五位寨主老大,听说个个都极为了得,我们又万万不可正面硬撼,自寻短见。”
“这也正是我所忧虑的,如果太古魔猿跟来了,或许还可跟他们硬撼一回,胜负起码在五五之数,要斗过才知道。现在太古魔猿不在,那便不能往与山贼直接正面对干方面考虑了。”
寇刑天考虑问题周全,几乎面面俱到,他人虽小,但少年老成,心机不小。
“而且他们还仗着占尽地利优势,官方对他们无可奈何,就更加日渐猖獗,不但平时随意滋扰县城周边,甚至有时候大股山贼出动,来直接偷袭县城。”
“看来我们要回家,又多了一重巨大的考验和磨难啊!”
“那该怎么办?你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应付这伙山贼,然后顺利上山吗?”乌雅喀什丽公主又问道。
好歹玉姑打死也不会插话,非常恪守自己的下人身份和本份。
寇刑天无奈摇头叹息:“我现在恨不能马上上山,回去一探我卧龙岗寇家庄的情况,可是我们不能冒然上山被山贼所掳,自投罗网啊!”
“还有,我们家族没有了八阵图庇护,那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保障,只能任由山贼侵掠和欺辱,真不知道劫后的寇家庄,如今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我好担心啊。”
“我这飞鹰原本都是侦察草原上敌军情报的,它们都是侦察鹰,不若我们留待客栈,先放飞它们去探探整个南阳山中的贼匪虚实情况,然后再做打算,如何?”乌雅喀什丽公主欣然献计道。
“我想从外肯定难以对他们进行突破,”寇刑天大摇其头,“贼势甚众,我们了解他们的详细情况也无能为也,唯有假意投靠依附他们,先打入他们内部,慢慢接近到他们的权力核心,从内分化,进行内部突破才切实可行啊。”
“你想扮作小山贼去投靠他们?”乌雅喀什丽公主扑闪着美丽的蓝色大眼睛,惊问道。
“是,也不是,我有更好的计策,”寇刑天微微点点头,又微微摇摇头,“我大概了解到,南阳府为抵御这伙贼兵侵犯周边县城,大约有一万五千的府兵,分派驻守在南阳县城,及其余两座邻近南阳山的县城。”
“其中尤以南阳县城为驻防首务,这里常驻了八千府兵防贼,由一位府兵将军和四位都统率领,我们或许可以借机利用这支兵力。”
“怎么调动他们?你又不是南阳府台大人,你调遣不了他们,而且他们屡次剿贼失利,早就失去了剿贼的信心和斗志,只想得过且过自保了。”
“所以我才想到了用你作美人计,或许是决定整个胜败的关键呢?”寇刑天似乎成竹在胸,早有定计。
“这里县城就这么小,还难得遇上一个你这样的美人,且还是稀罕的波斯公主,只要你摘下面纱,在县城最热闹的大街上搭起台子,跳上几段你们的波斯舞踏,露露脸,恐怕便要立即轰动整个县城,乃至南阳了。”
“马上就要吸引南阳山中那伙贼人的注意,勾起他们的兴趣和欲念,他们都一定想要活捉你,做他们的压寨夫人。”
“你就这么想让我做他们的压寨夫人?要是弄巧成拙,惹得整天受他们骚扰,不得安宁呢?那该如何是好?”乌雅喀什丽公主不无忧心冲冲反问道。
“只要你被他们终日惦记上,那就好办了,也就是我们设下圈套,引他们入得彀中,来个瓮中捉鳖的好机会!”
“你是想说动南阳县驻军,设下埋伏,然后以我为诱饵,引得山贼首领率军大张旗鼓来劫持我,把他们都引进埋伏圈中,进行包围歼灭?”
“正是!”寇刑天坚定点头道,“一旦这一场歼灭战成功,这伙山贼起码要损失一半的贼匪,从此元气大伤,接下来要剿灭他们的余部就好办多了,这是一重极为重大的突破口。”
“好吧,就算我舍得豁出去,做你的诱饵,那你又该如何说动这里的府兵会听从你的调遣?”乌雅喀什丽公主依然满腹孤疑。
“还有,就算围歼胜利之后,还有将近过半的贼匪残部,他们都流窜进南阳山中深藏起来,这些府兵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你寇家庄的危胁照样还是没有消除啊,不是无用功?”
“所以我才不能在贼匪面前暴露我的真实身份,要从头到尾一直隐藏起来,直到贼匪受到埋伏,损兵折将过半时,他们士气低落,凶威大减,再不复当初趾高气扬,嚣张跋扈,我才好乘隙假意投靠他们,这时候便能轻易打入他们的内部。”
“也是,以他们现在这全盛的时候,正得瑟嚣张牛皮着呢,你想要打入他们很难,要得到他们的重视更难,这太难打入它的核心,去尽快颠覆它。”乌雅喀什丽公主一时恍然。
“而在他们失势的时候,感觉大势已去,内心最低落的时候,你的投靠无疑相当于雪中送炭,会很快得到他们的重视,这样就会很快成为他们的亲信,打入核心内部,迅速瓦解分化他们。”
“正是,那时候再加上你们在外部,跟我的完美配合,要搞定这整伙贼匪,就轻而易举了,”寇刑天深深的点头道。
“但是,你不表明身份,不暴露自己,那谁去说服这伙驻扎南阳县城的府兵?难道都要我去说服,甚至是从头到尾要我施展美人计,先说服南阳府兵,然后再实施引诱山贼的计划?”乌雅喀什丽惊问。
“不,你可以假称是我大伯的长子寇太仓从西域找回来的媳妇儿,寇太仓因有要事在身,没有时间回南阳寇家庄,所以先打发你独自寻回寇家庄来拜望爹娘,而我现在是你的跟班小厮,玉姑是你的跟班仆妇,护送你已经寻到了这里南阳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