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水寺,位于京城安义坊,是远近闻名的大寺。是附近的几个坊的信众,往日常来之所。
之所以说往日,主要因由在于这灵水寺所在安义坊,其不久之前附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送亲队伍被袭,和亲公主被刺一事。
发生了这等恶事,朝廷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而作为恶事的事发地点,此处自然也是朝廷方面重点搜查之处。
然世人有谁能想到,这灵水寺,竟就是谋划那次袭击的飞絮,在京中尚未被找到的唯二的据点。
而那飞絮之主、也就是那老道士,以及南华观主等,也正藏身于此处。
夜,伴随着天色渐暗,送走了最后一位香客,这灵水寺也重归禅林之寂静。然伴随着月上中天,一队巡城卫士走后。寺庙外,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处,则多出了几个忙碌的身影。
不过片刻光景,一股无形的波动也随之从这四脚之处而起,汇聚到一起形成了其上有神秘纹路流转,若不细看,则很难察觉到的透明罩子,将灵泉寺给罩入其中。
使得其内外相隔。
外界的声响传不到寺内,而寺内的一切,同样也穿不出这被圈定的框框。
阵法。
自百家争鸣而兴,衰与百家凋零。
现即使放眼天下,除了兵家战阵还有昔日阵道的影子。实际上通此道者,说是凤毛麟角都算客气。
像是当下,这几个人便是借由先秦时期,某练气势所留下来的阵旗,方才能成就这阵法玄妙。
要不然,就算是将阵图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玩不透其中的详细。
“有劳几位先生了。”
就算几人是借用阵旗成阵,在当今天下,也算得上是高端人才。
而对于这等人,脑子正常的都会选择交好。更不用说这几人本就是受这随后自夜色之中走出的,紫衣人之邀前来。
因而眼见几人功成,一不知何时出现在其等为首之人身后的紫衣人,自是在第一时间出言道谢。
“丁庄主客气……”
眼前的紫衣人可是一尊天人,为首的发须皆白者自不会恃才而傲。因而在第一时间便回了礼,客套几句之后,接着便出言提醒道:“还请丁庄主谨记,此阵法持续时间,仅有半个时辰。且只能承受寻常天人一击。”
“有劳先生费心,半个时辰吗?足够了。”
紫衣人说着不由将目光转向那灵水寺,继而轻笑道:“至于只能承受寻常天人一击……他们比我更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提接下来,紫袍人如何大手一挥,带着随后出现的黑衣人,进入了已经被隔离的灵水寺的范围。
此时,距离此处不远的一高楼之上,拱卫司指挥使韩松和皇城司谷公公,正眺望着下方所发生的一切。
至于说为什么大行司的那位不在……嗯,早先说过了。大行司这个衙门和其他两个牙不一样,主事的第一注重的是脑子。实力……不强求。
所以这现任大行司大行令,武艺是有,但真动起手来,怕是还不如下面的小旗、百户。
“话说……要不是这寒月山庄的人领着。又有谁能想到,这刺杀安乐公主的人,竟然哪儿都没去,就躲在这搜查最严的安义坊之中。这胆子……是当真不小啊”
眼见紫袍人带着人进入灵水寺,谷公公不由率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边接过一旁伺候的人续上的茶,一边开口意味莫名道。
“胆子小了也干不出这等恶事,”一旁的韩松接言道:“若不是其刚好误触了安菩宝藏之中的自毁机关,使得宝藏被发掘,重见天日。
又有谁能想到的,这宝藏,竟然就是一切的源头。
又有谁能想到,向来不插手正邪纷争,堂堂天下第二大风媒飞絮,竟然会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啊。这等恶徒,就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谷公公调侃了一句之后,继而又重新将目光移到了那自外看来,依旧风平浪静的灵水寺,挑眉道:“对了,韩大人,你觉得这寒月山庄的人,能成事儿吗?”
“若是寒月山庄的那位亲至,或许还不好说,仅凭当下这些人……”韩松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向下说,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
“韩大人就这么不看好他们?”谷公公挑眉提醒道:“要知道那位丁庄主此次可是搭上了不少人情,请来了两位天人高手,合三人之力,就是寻常一流势力也覆手可灭,一个小小的飞絮……”
“谷公公也说了,是寻常一流势力,”韩松轻笑了笑,继而目露精光道:“这飞絮,可非寻常一流势力所能比拟的。最关键的是,这飞絮之主可是那位。就算是高居天榜者,亦有死在其手的!”
“那位吗?”谷公公闻言眼睛不由一眯,继而喃喃道:“……确是个棘手的对手。”
如韩松所言一样。
此时,这灵水寺之中。
一开始的时候,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寒月山庄一方确实是占了不少便宜。
巅峰之时,更是杀的这藏于灵水寺的飞絮的人节节败退,眼见就要全部覆灭在其手中。
然在老道士正式出手之时,一切都变了。
那一只干枯似树枝的手,成为了寒月山庄一方的人心中最大的噩梦。
一现身,那一只手便直接自后贯穿了一位,寒月山庄庄主请来助拳,之前大发神威,和寒月山庄庄主一起,压的南华观主抬不起头来的天人的胸膛。
摘下了其心脏。
而后也不等众人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之中回过神来,其身形一个模糊。另一位被请来助拳的天人的臂膀,也直接被其从肩膀处硬生生的扯掉。
而后火石电光间,老道士便如同追打落水狗一样,栖身上前。
几个呼吸之后,老道士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位被扯下一条臂膀的天人给当场大爆!
没错,就是打爆!
碎成沫的那种!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也随之骤变。
哪怕是飞絮这边的,不少眼中也闪烁着惊恐畏惧的光芒。
“老了。”
而面对着几个呼吸之间便被自己所翻转的局势,老道士却还显得有些不满意。
缓缓的收回了自己那如同枯枝一样的手,轻缕着自己的胡须的同时,继而感叹道:“若早十年,这等货色,也就是一照面的功夫。哪还用像是现在这样……还僵持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