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鹅摇头道:“这是命数,在过去的四百余年中,拼死守护它的完好无损,是我们的使命。
但在既定的时候帮助它现世,也是我们的使命。”
陈钦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道:“合作倒也不是不行,但得看你的诚意。
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下,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老鹅毫不意外,简明扼要道:“这许多事说来复杂,首先你须知晓这松竹古园的真实来历。
松竹古园,是四百年前我们愚公一族,迁徙至此,大面积植松种竹,才渐渐有的名字。
在此之前,这地方叫做宁明坟场,起初是明代的一处王公陵园。
至于是哪位王侯将相的坟墓,至今已经不可考了。
只是明亡之后,这处陵园被土夫子盗挖,渐渐破坏。
后来就演变成了周遭山头平民百姓的坟场。”
陈钦按住杯盏,呼吸急促。
“所谓的圣山圣物,难道跟这陵园有关?”
老鹅继续道:“并非如此,圣山孕育形成都已经万万年了,怎么可能跟凡人陵园有关?
而那三只诡异,也就是所谓的伞老爷,游太太,喜娃娃,来历极为神秘,肯定早在坟场成型之前,就已存在,也许是跟那王侯陵园有关。
而我们愚公一族的先祖,当年也正因为这些诡异逐渐威胁到了圣物安危。
才按照某位大人物的指示,来此地守护那时刚刚显露神异的兹拓圣山,也就是如今的松山。”
陈钦疑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三只诡异,存在时间既然如此久远,为何一直盘踞在松竹古园?”
老鹅直截了当道:“因为它们虎视耽耽垂涎圣物,这对它们同样意义重大。”
陈钦琢磨几下,逼问道:“你总说圣物圣物,是否也该拿出点货真价实的情报来?
否则,我们楚家很难判断这些话语的真伪啊。”
老鹅毫不犹豫道:“这事关系太大,请恕我暂时不能透露。
不过,你可以问些别的,我尽量解答。”
这胖子还真阴险,看来得旁敲侧击自己推理了。
陈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问道:“棺材里的东西,就是所谓的伞老爷?”
老鹅摇头:“ 不是,告诉你也无妨。
那东西是我的四叔公,死于2001年。
虽然下葬的时候出了些问题,偶尔会出来袭击人,但我们找到了压制他的法子,他与三只诡异并没有直接关系。”
陈钦打破砂锅问到底:“2001年?具体几月几日?”
老鹅知道他想问什么,道:“8月21日。”
陈钦手指抽动一下。
这日子,果然是报纸登记的松竹古园消失之日。
陈钦道:“你我都是聪明人,说说那一日的事吧。”
老鹅并不隐瞒,道:“倒也简单,所谓的古园消失,不过是凑巧圣山封印松动,大道气息溢出,暂时遮蔽了松竹古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所以在旁人看来,古园整个消失掉了。”
陈钦冷笑道:“有这么巧吗?你四叔公刚好死在圣山松动的那一天?”
老鹅自然而然道:“那有什么好奇怪?也许他老人家太过激动,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陈钦并不相信这番说辞,道:“那怎么解释,那幻觉屋子,还有你那遗像的事?”
老鹅笑了:“官爷,你还真是多疑,既然有三头诡异作祟,给你制造些幻象混淆视听,引导你怀疑我,也很合理吧?”
陈钦还未说话,手腕传开一阵刺痛。
他不动声色,端着茶盏来到门口,假装踱步沉思。
趁着背对老鹅的空档,他飞快看了一眼羊皮纸。
只见,上面依稀几个文字,色泽暗淡。
【他在骗我!!】
陈钦霍然一惊,迅速收敛神情,转身坐回椅子。
老鹅和煦道:“官爷,考虑得如何?”
陈钦摇头晃脑,慢悠悠道:“我还有个疑问,略微冒昧……”
老鹅抬手道:“但说无妨。”
“我注意到,哑叔那帮人身上各有残缺,怎么你却是个正常人。”
提及此事,老鹅原本淡然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陈钦心中一动,悄然按住了衣袖里的左轮枪。
过了数十秒,老鹅才幽幽道:“谁说我没有?”
他霍然掀开自己的鼓鼓衣衫,
陈钦一直以为是肥肉把胸口撑起,这下才骇然发觉,这家伙的胸前,居然长了一只手掌!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撕开他的胸膛,从中爬出来!
陈钦抬起枪管,往后退去,勉强开口道:“这他娘的啥玩意儿?”
老鹅面目有些悲哀感,缓缓道:“没什么,诅咒罢了,这也是既定宿命的一部分。”
“唯有圣物归世,我们一族才能得以解脱。”
“所以,算帮个忙,官爷,和我去一趟后山吧。”
陈钦没搭理他,退到门槛。
“你是说,赵家夫妇的那些古怪动作,还有幻觉屋子,都跟你没有关系?”
老鹅随意点头:“先前你出门去打探消息,我就去了趟祠堂,跟几位叔伯商谈事情。”
“你在屋子里遭遇的事,全是那三只诡异的手笔。”
说到此处,他摊开双手,神情惋惜:“想救你的三个女伴吗?如果不和我合作,她们恐怕会死得很惨。”
这像是威胁。
也像是某种恳求。
陈钦陷入两难。
一方面经过羊皮纸的提醒,他并不信任老鹅的话。
也许一部分是真,
但肯定也有更重要的几个点上,他作了手脚。
噔噔……
忽然,周遭响起一阵突兀的脚步声,陈钦猛然抬头,视线里赫然是一个人影,以快到模糊的速度直直地倒吊了下来!
陈钦大惊失色,抬枪就要射去!
扳机扣动的刹那,也就是那人的满头黑发散开、看清面容之后,陈钦一下子叫出声来!
“秦诗谣?!”
“救我,救我啊钦哥……”
秦诗谣的五官惊恐万分地皱在一起,伸出惨白的手,无力的向陈钦伸去。
陈钦咬紧牙关,下意识擦肩闪过。
“不可能,你骗不了我。”
她怎么会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出现,陈钦想都不行作势要开火。
见状,秦诗谣崩溃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娇躯颤抖得简直像是筛糠,涕泗横流……
可下一秒,
她头发上吊着的红皮绳断了,那娇软的身躯重重坠了下来,被陈钦伸手抱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