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春疼得身子一挺,再也发不出声音,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两眼充满惊恐与不信地瞪着王小星。
楚燕灵乘机挣脱了出来,跳下车扑到王晓星身边。
王晓星面色凝重地看着古春,冷冷道:
“本来,我不想杀你,但是你侮辱了我!凡是侮辱我的人,就得死!”
说罢,倏地一回手,剑已拔出。
立刻,一股鲜血忽地喷了出来,古春憋在嗓子里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他狂吼一声,一头栽下马车,死了。
王晓星不再看他,把剑横在面前,看剑。
这口剑,比寻常的剑要薄一倍,长两寸,窄半分;剑尖儿特别尖锐,剑身闪亮,发出荡漾的白光,几滴尚未凝固的血珠儿在上面停留不住,来回滚动着……
王晓星“呼”地吹出口气,剑作龙吟声,几滴血珠儿立刻都滚落下去。
王晓星看剑,楚燕灵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他。
只见他,长方形的脸庞,面白如玉,两道又长又密的眉毛像剑一样斜插入鬓,一双大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那般明亮;挺直的鼻梁儿,棱角分明的嘴唇;身体修长,四肢匀称,穿着洁白如雪的衣衫,挺身一站,就像冰雕玉琢的一般。
“好英俊的男人呀,看一眼就让人心里舒服半天!老天有眼,今天叫我遇见了他,说什么我也得把他勾引住!”楚燕灵边看边心花怒放地想道。
这时见王晓星剑已入鞘,把目光转过来,她便对他嫣然一笑,道:
“公子,多谢你相救于我。这大恩大德,我楚燕灵定当厚报!”
王晓星表情淡漠,道:
“休要客气,这算不得什么。请问楚小姐,可认识一个名叫秦川的人吗?”
楚燕灵吓了一跳,不知他问秦川干什么,想回答不认识,却又怕他会因此走掉,于是她含糊其词地试探道:
“公子问他干什么呀?莫非……他是公子的朋友?”
王晓星正色道:
“不,我从未见过他。我只是听说他的剑特别快,就连‘追风剑’郑斌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我想知道,他的剑究竟有多快?所以才要找他。”
楚燕灵一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禁非常兴奋道:
“公子要找秦川比剑?”
王晓星的眼睛闪亮,道:
“正是。你可认识他?”
楚燕灵欢笑道:
“认识认识!我不但认识他,还能带你找到他!”
王晓星的眼睛更亮,道:
“好,那就麻烦你了!”
楚燕灵娇声道:
“麻烦什么呀?刚才要不是公子……好了,不提刚才的事情了,我们这就乘车走吧!”
说罢,她迈步就走,却“哎呀”叫了声,跌倒在地。
王晓星急道:
“怎么了?”
楚燕灵显得十分痛苦,娇声道:
“我……我……刚才跳车时扭伤了脚,一动弹就疼……哎唷,好疼呀!公子,你……你……抱我上车吧!”
王晓星脸色一红,为难道:
“这——”
楚燕灵不胜娇羞道:
“这什么呀?我总不能老是这么躺着呀!哎唷,好疼……”
她又连声吟唤起来。
王晓星看着她痛苦不堪、含泪欲滴的样子,便不再犹豫,伸手抱起了她。
楚燕灵满脸红喷喷地,双臂紧搂住王晓星的脖子,樱桃似的小嘴儿凑近他的耳边,声音又柔又甜道:
“公子,慢些呀,我怕疼!”
王晓星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十分迅速地将她抱到马车上,刚一放下,他就看见了车厢里还在倒头昏睡的凤飞。
……………………
亘古一怪抱着昏迷不醒的秦川,飞身进入一片密林中。
郑红蔷像箭一样在后面紧跟着。
密林中,忽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之中,有一座古老的寺庙,不知是“山神庙”还是“土地庙”,庙门上的字迹已经斑剥不清。
亘古一怪抱着秦川,到庙前站住了,对郑红蔷道:
“你跟来正好!秦家小哥儿经脉离乱,危在旦夕。我到庙里用真力给他治疗,你就在这儿守护,决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郑红蔷点头道:
“好!老人家,快进去吧!”
亘古一怪跨入庙中,郑红蔷带上庙门,转身坐在了庙门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掏出手绢慢慢的擦汗,边擦边想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杀了我的父亲,我本应恨他,可是却不恨他,反而要救护他?难道是……我……竟……竟……竟然爱上了他?!不!不……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我这只是……只是……”
她在心里寻找着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脸上不禁绯红起来。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唱道:
“稀奇稀奇真稀奇,大树啃了驴一口,稀奇稀奇真稀奇,老鼠咬破了猫肚皮;稀奇稀奇真稀奇,公鸡下了个软皮蛋,稀奇稀奇真稀奇,烧酒里钻出一条鱼……”
随着歌声,只见一个身体胖大、面色紫红的和尚,顺着林间小道朝古庙这边走来,边走边捻动着挂在脖子上的那串黑色佛珠,口里哼哼咧咧地继续唱着“稀奇歌”。
郑红蔷听见,觉得挺有意思,等和尚走近了,便起身对他笑道:
“长老,唱的什么歌呀?糊里糊涂的?”
和尚止住歌声,道:
“因为我和尚糊涂啊,和尚糊涂,糊涂和尚,唱起歌来自然也就糊里糊涂啦!”
郑红蔷笑道:
“哦,原来长老是位糊涂和尚。”
糊涂和尚一愣,道:
“你怎知我是糊涂和尚?”
郑红蔷道:
“刚才长老自己说的呀!”
糊涂和尚想了想,点头道:
“对,是我和尚自己说的。喂,你来这里作什么?可曾见到我师父没有哇?”
郑红蔷一眨眼睛,反问道:
“你师父?谁是你师父?”
糊涂和尚竟被问住了,愣了一会儿,才答道:
“我师父是我师父啊!”
郑红蔷笑了,觉得这和尚真是糊涂得可爱,她笑道:
“我是问,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糊涂和尚仰起脸望了望天空,边想边答道:
“我师父叫、叫……对了,他叫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