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虚静满头大汗,快速推拿完最后一遍,慌里慌张起身间不小心碰翻了香炉,他也顾不上收拾,摸着黑急匆匆开门出去。
随着门被关上,沈冬灵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今天算是彻底让他看透了。
只是,某人好像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的,不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有没有想那个呢……
沈冬灵念头闪动,潮红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继而又是怅然忧心。
他会看轻我的吧。
只是都已经这样了,不论他对我的态度是好是坏,这个男人,我都要跟着走下去。
门外,张虚静刚把门关好,一束光照了过来。
“结束啦。”梁安妮一直待在办公室外,旁边裴雁竟然也在。
“好了。”张虚静随口应了声便要走开。
“你去哪?”梁安妮见张虚静要走,快步靠近后抓住了张虚静的手。
“我去洗手间。”张虚静赶紧抽开手,表情有些不自然,“没事的话你们早些休息。”说完脚步急促的走开。
看着张虚静落荒而逃的模样,梁安妮抬起手在鼻尖闻了闻。
“安妮,你在做什么?”裴雁好奇的问道。
“他手上黏黏的。”梁安妮嘿嘿怪笑。
“哎,你呀。”裴雁无奈笑了笑,“走吧,我在那边搭了个隔间,宝因姐早就过去了,折腾一天了,也不见你累。”
“无所谓啦,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梁安妮说道。
业务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而后被轻轻关上。
“冬灵,你回来了。”张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就听“啪嗒”一声,台灯被打开,房间内亮堂起来。
“你们还没睡。”沈冬灵心虚的道。
“没呢,你没回来,也睡不着。”张柠躺在被褥里别着头道,“赶紧睡觉吧,累坏了都。”
“哦,好。”沈冬灵误以为张柠意有所指,脸一红,有些尴尬起来,她走上前来,脱掉鞋子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这时,看似睡着的钱楠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沈冬灵和张柠大眼睛忽闪忽闪,说道:“冬灵以后要当小柠嫂子啦。”
“啊,怎,怎么这样说?”沈冬灵更加心虚。
不会是刚才最后的声音太大,被她们都听到了吧,要真是这样,这脸可都丢尽了。
“只要哥哥喜欢我就开心。”张柠打着哈欠道。
“这倒也是。”钱楠翻了个身,浅浅笑道:“以后仲安哥就要保护冬灵了。”
闻言,张柠默声,沈冬灵尴尬道:“我才不要人保护,张哥要保护小柠,等我异能恢复,就做小楠你一个人的护花使者。”
家乐超市的第一个夜晚多人无眠,张虚静在忘我的修炼,杨森将满腔怨气尽数发射在了办公室的墙壁上,直到夜半后才沉沉睡去。
翌日,从梦中醒来,杨森伸着懒腰起床,开门出去,超市内一片黑暗,偶尔传来人的轻声细语。
杨森眼前漆黑,往前踏两步就停了下来,忍不住心中烦躁起来,骂道:“有活人没有,赶紧把灯打开!”
轻声细语消失了,灯也没有打开。
杨森见没人搭理,一股子无名之火冒起,声音又大了几分,“赶紧开灯,要是让劳资知道谁拿着灯不开,抽不死你!”因为视线模糊看不清楚地面,为防绊倒丢人,他还是选择站在原地不动。
这时,有个弱弱的声音出现,“哥,裴姐说,没必要尽量不开灯,省电。”
裴雁?杨森眉毛一挑,“裴姐,裴姐的话你们听,劳资的话不听是吧!”他得知是裴雁的吩咐后,怒气稍减,可现在若是软下来,自己的面子往哪放,依旧怒气冲冲道:“开灯,开灯!”
隔了两三秒,一盏台灯亮起,杨森这才作罢,走过去抢过台灯,一个人在超市内转悠起来。
半个小时后。
“什么声音。”睡眼朦胧的陈宝因从隔间的被褥里坐起身。
一旁的裴雁和梁安妮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醒来,耳边就传来杨森骂人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哭,有人被打。
“这姓杨的又在发神经。”梁安妮骂道。
裴雁皱眉,穿好衣服,起身拿着台灯走出隔间往声源处走去,远远就见到杨森揪着一个瘦弱男子狂扇耳光,嘴里骂骂咧咧着:“叫你不开灯,叫你不开灯。”
其他人远远躲开。
这姓杨的就是精神有问题,提着灯转了一圈回来,就毫无征兆的动起手来,打的还是刚才给他开灯的人。
“住手,杨监长,你疯了!”裴雁眼中闪过一道愤怒和厌烦。
身后梁安妮和陈宝因也走了过来,陈宝因扫视一眼现场,见杨森视若无睹的继续欺凌,她提着铁棍就要上前。
杨森眼角余光中瞥见陈宝因要动手,不由被吓了一跳,赶忙停止施暴,“哼”了一声对着裴雁咧嘴一笑,也不说话,仰着头恶狠狠的环顾众人,忽然,他眼前一亮,却是看见了之前在小区地下车库内发现的那个年轻女孩,昨天太匆忙加上黑灯瞎火的没顾得上,没想到这丫头也活着到了超市。
虽然模样上差了点,可胜在年轻。
杨森心中盘算着,阴沉着脸扬长而去。
“昨天在监狱的时候就该让张仲安打死他。”梁安妮恨恨道。
裴雁闻言摇摇头道:“道长不会随便杀人的。”
时间在走,除了杨森打人的事算是插曲外,这一天又在乏味中过去。
张虚静依旧是待在房间里修炼不出,在危机四伏的压迫下,或许只有废寝忘食的修炼,也只有丹田内缓缓增加的气机,才能带给他些许的安全感。
超市里有卖各种消遣用的产品,像扑克、象棋是有的,但大家都没有娱乐的心思。
外面是吃人嗜血的虫妖,死亡的城市。在黑暗,密闭带来的巨大生存压力下,有女人偷偷抽泣,有男人胡思乱想着。
这段时间里所有人的思想是处于紧张又固化的状态的,而人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想好多事,有用的无用的,对过去的回忆,对未来的迷茫,各种悲观的积极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中发酵。
时间或许又到了晚上,吃过简单的晚餐,杨森没有回房间,而是提着把小手电筒漫无目的的在超市内闲逛起来,他的心情极度烦躁。烦躁被人无形的约束,烦躁内心升腾的欲望无法得到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