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住院大楼，居然一层楼连一个人都没有？”
郑语冰看着张坤手机里一片灰色的热成像镜头，眉头紧蹙。
“只是没有活人而已，死人是不会有热量的。”
张坤淡淡的说着，随后拿出防寒服，默默穿上。
“全指着狗子，估计很难有什么发现，我和子卿先进去看看再说。”
“这次你就不用去了，在车上操作机器狗继续向上探索就可以，记住要和我保持通话。”
说完，张坤塞给郑语冰一部警用对讲机——这都是之前在特警队大院里找到的。
得知自己不用顶在前面做人肉盾牌，郑语冰自然乐得清闲。
接过对讲机后，略微调试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才目送全副武装的张坤和苏子卿一前一后进了住院部大楼。
张坤和苏子卿爬过积雪，沿着刚刚狗子爬上的路，顺着一扇开着的窗户跳进了医院三楼的走廊。
明明已经到了供电时间，但住院部的大楼里，除了走廊里还亮着惨白的白炽灯外，病房里都是一片漆黑，看上去没什么人气。
如果拿来做鬼屋，连装修的费用都省了……
张坤心中暗暗吐槽。
他没有马上去追赶已经上楼的特警狗，而是拉着苏子卿钻进了一间最近的病房检查了起来。
第一人民医院是沪上有名的三甲医院，普通病房里有3-6张病床，由于这里的医生医术高超，所以病房常年爆满。
进到第一间病房里，两人惊奇的发现，每张床上都有躺着的人影，只是死死的裹住身上的被单，看上去没什么动静。
而且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臭味，越往房间里走越明显。
为了保险起见，省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张坤并没有按下门口的电灯开关。
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小手电，示意苏子卿和他分头检查一下床上的病人。
用枪口小心翼翼的挑起最近的一张床单，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人脸。
看着他已经收缩的嘴唇，暴露出的牙齿，张坤知道这人已经死去多时。
当张坤试图给死者重新盖上被子，充当他的裹尸布时，突然发现死者死死拉住的被子的手，少了一截指头……
其他几张病床，张坤和苏子卿也分头检查了一遍。
躺在病床上的，全是病患的尸体，而且每个人的手上，都少了一节指头。
只不过有人少的是食指，有人少得是拇指罢了……
低温之下，断电后没什么取暖设施的病房，简直就是现成的太平间。
只不过时间一久，尸体还是难免散发出淡淡的腐臭味，闻久了有些上头。
张坤和苏子卿退出第一个房间后，张坤从空间里找出清凉油，在两人鼻尖下面抹了抹，权当做提神醒脑。
随后两人又抽查了几间病房。
结果全都是一个样，都是一床一床的死尸，甚至连缺失手指的细节都十分类似。
看着他们的尸体，张坤判断这些病房里的病人，很有可能连新年的第一晚都没挺过去……
“奇怪……”
“子卿，哪里奇怪了？”
“主人哥哥，我之前在住院大楼进出时，每间房的病人都是有人陪护的，怎么现在只有穿着病号服的死尸，却没有病人家属的尸体？！”
这一点确实有些可疑，张坤甚至都没在这里发现医护人员的尸体。
难道医生护士都丢下患者跑路了？！
“语冰，楼上的情况怎么样？”
“主人，五楼已经检查完毕，没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
也就是说，五层楼以下都是死人吗……
这哪里是医院，分明就是大型停尸间……
张坤把手电绑在霰弹枪的枪管上，随后带着苏子卿继续上楼。
而苏子卿早没了进来时的激动。
她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没有亲眼见过爷爷的尸身，终究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四楼时，对讲机突然传出郑语冰的声音：
“主人，六楼楼梯右侧最里面的房间有一个人，还生了一堆火！”
“六楼交给我们，让狗子上七楼看看。操作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安排完，张坤和苏子卿对视一眼，顿时来了精神。
谁的神经都不是铁打的，行走在一层一层的尸体中，说不受刺激是假的，终于能遇到个活人问问明白，也算不白来这一趟了。
打定主意，最后检查一遍手上的枪械，张坤一改往日作风，顶在了苏子卿前面，一路往六楼的病房里摸去。
他倒不是多勇敢，主要怕苏子卿一枪爆了人家的头，到时候感知能力用不上，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别墅里抱着苏子卿和郑语冰补觉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摸到了那间病房门口。
病房房门紧闭，一眼看过去和其他病房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从房门上方的毛玻璃，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火光。
张坤刚要抬腿踹门，冷不防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i瞬间，张坤和从病房里走出的大胡子直接撞了个面对面。
还好有心算无心之下，张坤的反应明显快过对方。
“砰！”
张坤抬起一脚，硬生生踹在对方的胸口上。
全力一脚直接把那个大胡子踹得倒飞进房间里，轰的一声跌进了房间的火堆上。
张坤怕这人乱叫乱嚷，招来其他人，直接扑过去照着脑袋上就补了一拳，直接把人打晕过去。
苏子卿紧随其后，端枪进屋，随后把门关上。
两人这才有空打量房间里的情况。
屋内三张病床已经被人推到房间的角落，上面的医用床单被子凌乱不堪，堆做一团。
看样子这大胡子平时就睡在这里，为了保暖，找来了其他房间死人用过的被子。
而房间窗台下面，则堆着一具半尸体。
之所以是一具半，是因为其中有一具尸体，大腿和胳膊已经消失不见……
被压碎的火堆旁，除了刀具散落在一边，还有一条插着在钢条的手臂掉落在地，看样子应该就是拿半具尸体的……
看着烤得外焦里嫩的样子，起码已经有七分熟了。
这家伙……搁这儿吃宵夜呢？！
虽然有些恶心，但经历过一次末世的张坤适应度已经提高不少，他从空间里找出闲置的麻绳，将大胡子绑好后，照他的脸上猛扇了几巴掌：
“醒醒！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