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在前面带路,张坤和苏子卿两人端枪在后面提防四周,速度比刚开始要快上不少。
在7楼时三人遇到了两个和大胡子一样独居的人,但在大胡子和他们打过一声招呼后,那两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再过问什么。
显然大胡子在住院部,还算吃得开的角色。
这两包饼干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值了。
没过一会,三人就来到了805病房。
大胡子隔着门上的窗子向里面张望,发现里面黑漆漆一片后,便伸手拉开了房门。
门一开,苏子卿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病房同样没开灯,虽然有窗户,但外面的夜空中的光照进来,显得格外阴冷幽暗。
还好两人的手电性能不错,照过来还是能把病房里看得七七八八。
房间里很整齐,和苏子卿半个月前离开时差不多,几乎没什么区别。
只是病房里的四张病床上的人,早都没了声息。
苏子卿直奔3号病床,手掌微微颤抖着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白被单。
“呜呜……爷爷……”
悲从中来的一声哭嚎,瞬间从她的喉咙里冲出……
没什么意外,苏老爷子早已冻死在病床上,那副肌肉因为水分流失而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孔,和楼下其他病房的死人别无二致。
“你看,我就说上了年纪的没人吃吧……”
大胡子由于常年在医院工作,对这种生离死别早已司空见惯,忍不住小声嘀咕着靠在墙角,动手撕开怀中的饼干包装,只是严寒之下,早已冻麻的手有些不听使唤,撕了半天都没撕开……
“在我们小区,冻死的小女孩一直都是最抢手的食物……”
张坤冷笑着说道,随后走过去小心谨慎的掀开其他几张病床上的床单。
身后撕包装的响声瞬间小了很多,房间里只剩下苏子卿扑在病床上的啜泣声。
确认过都是已经冻死的病人后,张坤这才站在苏子卿身旁,轻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
张坤向来只会怼人,不怎么会安慰人,所以理智的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时候,无声也是一种安慰。
他只知道对活着的人来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时的风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苏子卿小时候一直跟在苏老身边,直到快上小学才离开上沪,去了父母所在的城市,爷孙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有许多悄悄话,她甚至不会和妈妈说,而是选择给爷爷打视频电话倾诉。
虽然刚刚在楼下时苏子卿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见到爷爷枯槁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爷爷,你不是说要看着我当上医生来给你做检查吗?”
“爷爷,你是不是说要见见我的男朋友,看看他人怎么样吗?”
“爷爷,你睁开眼再看我一次吧……我求求你了……”
痛哭流涕的苏子卿,伸手想去抓住那双带给她无数温暖的手,可手刚伸进床单上,脸色陡然一变。
等再抽出来时,才发现爷爷的右手上,已经光秃秃的没有了手指……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子卿刚问完,就猛地想起大胡子说的过话。
‘我还见过其中一人把死人手指含在嘴里嗦……真特么变态啊……’
是顶楼那帮人做的?!
苏子卿怒火中烧,提枪起身就要去找他们算账,可忽然肩上一股力道传来,让她动弹不得。
“先把爷爷送走再说吧……剩下的事儿,不用急这一时。”
张坤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显然心中也有了怒火。
但他还是暂时压制住内心想迫切的想要杀人的冲动,随后从空间中拿出一桶汽油。
这是之前他从空间里一直闲置的的法拉利中用橡皮管抽出来的,一直没派上用场,想不到居然用在了这里。
当张坤拧开桶盖,闻到那股浓烈的气味时,苏子卿瞬间明白张坤要做什么,脸上的悲戚之色更重了。
“这破世道,走得早也算得上解脱了。”
“老爷子,您走之前让子卿照顾我一下,她做得很好。”
“现在换我照顾她了,您就放心吧……”
张坤低声说着,声音没什么波动。
他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给死去的人,还是说给他自己。
随后,又从空间里拿出拆快递盲盒时找到的防风打火机,等苏子卿稍微退开一些后,这才点燃了浸满汽油的床单。
大火瞬间燃起,给冰冷阴暗的病房带来了一阵温暖与光明。
只是这火焰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大胡子第一时间就退到了走廊里,站在门边静静的等着。
眼看爷爷焚烧殆尽,苏子卿这才红着眼圈对着燃烧的病床磕了三个头,随后便提着手枪,缓缓走到病房外面。
张坤也对苏老烧着的遗体鞠了一躬,最后走出房门,温柔的把门带上,仿佛生怕惊扰了里面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去顶楼?”
“去顶楼!”
得到苏子卿肯定的答复,张坤点了点头。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走,大胡子突然挡在他们身前,搓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
“那个……这次要不要带路啊兄弟?”
“不用了,这次我们坐电梯。”
张坤淡淡的说道。
他本就没指望来这里接回苏老爷子,只是想找机会和窝在这里的研究所试验品接触接触,利用最新的能力了解一下那个所谓的研究所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现在苏子卿也有上去算账的打算,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对方碰一碰,也就没有必要苟着一层一层爬楼梯。
“啊?”
听到张坤的话,大胡子面露难色,犹豫一下,再次开口:
“要是我能告诉你关于他们的信息,你能把刚刚用剩的汽油给我吗?”
“那要看看你给的信息值不值这个价了……”
张坤淡淡的说道,好像根本没把这笔交易放在心上。
大胡子吞了吞口水,生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急促的开口:
“那五个人里,有个瘦子爱吃死人手指头;”
“还有三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大块头;”
“领头的那人很会用刀,我们之前选出来的楼长就是被他弄死的……”
张坤听后不以为意,转身便走。
这种模糊的消息,实在乏善可陈,仅能说是聊胜于无罢了。
见张坤要走,大胡子急得张大了嘴巴,他猛地伸手拉住了张坤的胳膊:
“那人不是一般的会用刀,他扔出来的刀……会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