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都大战开启时,三江环绕的江州城外,却也同时迎来了赵韪统领的四万平叛大军。
早已命太史慈引领精骑,绕往垫江方面的华飞,引众立于江州城头。在满是花草香味的清凉风中,望着距城五里之外,正在忙着安营扎寨的赵韪大军。
他见得这赵韪领军有方,大军的扎营之地选择的乃是背北面南,后高前低的地势。虽在扎营之中,众军行动间,却是鸦雀无声得秩序井然。
外排更有长矛、刀盾之兵列成防守阵势,以防敌军突袭。内中还设上万弓手,执弓搭箭的巡视着四方。
华飞自观看着赵韪安营扎寨,却听得边上赤手空拳的甘宁高声说道。
“如何?甘大爷没有诓你吧?这赵韪麾下的精兵,比那死鬼沈弥手下的散兵,可要好太多了,这下子你总该知道,我们为何拿不下成都了吧?”
“不错!”华飞点头说道,“这赵韪知道自己的大军远行疲惫,并没有马上命令大军夺城,而是先安营扎寨,准备令众军好生休息一番,再做打算。且其大军行动有方,确实是个将才。”
“哈哈……”甘宁仰头大笑一阵,却斜看着华飞拉长了声音道,“这你可就猜错了,谅那赵韪不过是一介识得点文字的匹夫而已。若要说玩弄手段他倒是个中能手,要说这行军打仗吗……”
“如何?”甘宁一拉长声音卖关子,华飞便很知趣的伸手相问。
“哼!”甘宁自鼻孔中发出不屑之音,抬头望着就要下山的夕阳鄙夷道,“他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哦?”华飞大睁双眼的伸手,对甘宁诧异道,“这么说来,他这军中当是另有能人,却不知是何人?”
“当然是另有能人!”甘宁一摆手,摇晃着脑袋接口便道,“那人便是……”话到一半,他却突然又不说了,只管猛的收住了嘴。
“是谁?”华飞伸手急声相问。
甘宁又斜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回华飞的话,却于心中自思道:“且先叫你也去吃那人一番苦头再说,省得你龟儿子的,看不起老子兵败成都。”
思及此,乃抬头看天的道:“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甘宁卖完了关子却不揭底牌,华飞不由得为之气结。乃转着佛珠略想了一下,却于清凉风中,对故作轻声的对身边挎剑而立的徐庶低声道。
“想来,兴霸定是连败于何人手中都不知道,却怕我等笑话于他,因此才这般作态罢了,我等却不可去揭露了他的借口,以免惹得兴霸恼羞成怒。”
“什么?”华飞的声音虽小,离他不远的甘宁,却是能听得清清楚楚,闻言跳脚指华飞怒道,“老子行走江湖多年,焉能连败于何人之手都不知道?老子告诉你,那人他就是……”
眼见得甘宁就要说出那人姓名,华飞与徐庶都是双目大亮的侧耳倾听。甘宁却突然再次生生的,收住了嘴,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子险些上了你的当,中了你的计也!”
“啧!”华飞功败垂成、激将无功、无奈之下只得咂了咂嘴,不去理会甘宁,只管于城上转着佛珠,细看敌军扎寨。
华飞看了一会儿,见得这敌军是不仅立了栅栏、坚起哨塔、布下鹿角、车仗相连、更是连大寨之内都开始在挖掘沟壑,欲图设壕相连的以防敌军劫寨。
乃转头对徐庶道:“元直!这个领军将领不求胜、先求败、不是个简单的人呐。”
徐庶点了点头对华飞抱拳一礼,尚不及开声。那边上的甘宁已抢先高声叫道。
“咦……你才刚知道他不简单呢?他现在已经立好了军寨,我看你是连偷袭都不要想了,他的大军尽可高枕无忧的养精蓄锐,待明日再来收拾你。”
华飞微微一笑,没有搭理甘宁,却听得徐庶道:“主公!敌军既然想要休息,我等就不可让他如意。”
“元直!”华飞笑眯眯的对徐庶问道,“却不知你有何想法?”
“主公!”徐庶抱拳对华飞道,“仲康勇猛无敌,何不先令许将军引军出城搦战,以打乱敌军的安营计划,而后再行骚扰之计?”
华飞闻言自思,成都那边的战事也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若是能捉住刘璋的话,那么这城外的敌军,应该能兵不血刃的招降。
然而在事情未明之前,也不能任由敌军太过于舒坦才是,还须得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才行。
思及此,他乃对着徐庶点头道了一声“好!”随即提高声音唤道,“来人!传令许褚引领千军出城搦战,令徐盛引领千卒随后接应。”
“喏!”身边警卫接令而去。
甘宁却对华飞摆手道:“我看你就莫要麻烦喽!那个骑白马的龟儿子,是绝对不会出来应战地。老子当日在成都城下,骂得嗓子哑了,他都硬是不露个头,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和许胖子打上一架吗?”
“骑白马的战将?”华飞闻言,暗自的猜想着究竟会是谁?然而,终究因信息太简单而无所得。
华飞自思:“总不至于是那个白马银枪的赵云,赵子龙这个帅蝈蝈跑到成都来了吧?”
于是华飞冲着甘宁就问道:“那将是不是还拿了把银枪,而且年纪还不大呀?”
“咦……”甘宁闻言瞪圆了双目,望着华飞奇道,“你是啷个晓得地?”
“哎啊我擦!”华飞给吓了一大跳!心中大叫一声,一张嘴巴大张得能装下两个鸡蛋的,登时就愣了逼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合上嘴巴又咽了口唾沫,伸手冲着甘宁就急声问:“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赵云?”
“不是!”甘宁摇头答道。
华飞不死心的又问:“赵子龙?”
“也不是!”甘宁把头又轻轻的摇了两下。却因见得华飞连猜两次都错,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笑容。
华飞急声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到底是谁?”
甘宁睁大双眼,盯了华飞片刻,突然展颜一笑道:“你猜猜!”
“我去!这都跟那大海里头捞针似的,却让我怎么猜?”华飞知道甘宁不会说,索性拂袖不再理会这个还会调皮的他,自去观注城外的情况。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出乎甘宁的意料,许褚引军搦战,敌军拒之不理。愤怒的许褚,数次策马杀至寨前,却皆被乱箭射回。
直至天色将夜,华飞下令收军,许褚方才憋一肚子气的归来。却又被甘宁好一通嘲笑,许褚大怒之下反唇相讥,两将险些就要大打出手。
华飞喝止之后,又对许褚附耳低言数句,倒把个许褚说得眉开眼笑。华飞挥手,令众将各自散去准备不提。
而在江州西面的成都,天已暮、风变凉、花香阵阵的漆黑夜色中,四千精骑们高举着艳红炽热的火把,把个成都东城门,照耀得恍如白昼。
陈登送一身血迹,未换征衣的魏延出城,在凉风中对魏延低声吩咐道。
“主公多智、众将勇猛、又有江州坚城可守,谅无什么大事。此去天黑路险,文长一路上心,可引领诸军慢慢而行便可。”
说着他看了一眼骑在马上,惶惶不已的刘璋一眼。又高声对魏延道:“刘季玉乃是诚实君子、宅心仁厚。我等不得已夺其基业,主公早有严令,命众军勿必要保护好刘季玉的安全。”
魏延与诸军闻言,齐声应“喏!”刘璋见状,脸上的神色方才好上了些许。
魏延提刃放步向着战马走去,便待上马引军离城。却突然收住了脚步,转头对火把照耀下的陈登问道:“方才元龙说我险些坏了主公的精心谋划,却不知所指的究竟何事,元龙可否为我解惑?”
“哦!”陈登闻言一摆手,爽朗的对魏延笑道,“无他,只不过是主公不愿意多做无谓的杀伤,令你领军前来的本意,乃是要你来吸引住城内的守军,好方便我等行事而已。”
说着他略顿的看了魏延一眼,又续道:“待得我等拿下刘季玉后,成都自可不战而得。却不料那向存中了文长的激将之计,文长又勇猛异常,乃至攻入城中,险些弄得成都血流成河也!”
魏延与众军恍然大悟,乃纷纷出声的交头称赞着自家的主公,仁义无双。
解惑之后的魏延提刃上马,宝刃前指的高声令道:“警卫领路先行,哨探路况,若有敌情即刻示警。其余众军各依军阵,保持距离随我前行,全军启程!”
而当魏延领军离成都时,在江州之北的宕渠县城,亦有一员四十余岁的壮汉领数百名军随,离了这个濒临汉中的军事要隘,取道直奔江州而来。
这一个本该是宁静好睡的夜晚,在华飞打定主意不让敌军安稳休息的情况下,注定了是个不得宁静的夜晚。
敌军远道而来,华飞自己住在坚固宽广的城中,却让人家在野外露营,这心中未免过意不去。于是当夜,他命手下的弟兄们,敲锣打鼓的唱支山歌给“客人”听。
当那一首经典的,“大王派我来巡山”老歌响彻江州内外时,认定华飞无法骚扰到敌军的甘宁,为之目瞪口呆。
至于赵韪的军营,倒是鸡不飞、狗不跳、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带这两种可爱的小精灵来,只是人怒吼、马惊叫了一番而已。
待到后半夜时分,被华飞派出的弟兄们,给各种骚扰得欲生欲死的赵韪,终于在扑灭营中大火后,忍无可忍的令大军点起火把,连夜兵临江州西门搦战敌军。
随着赵韪的一声令下,一夜无眠满心有恨的四万精兵们,随着一员白马银枪的大将,布阵直临江州西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