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个唐心岩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而后当着我们警方的面,直冲到了西厢房,还好李炎反应及时,直接拉住了她。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唐心岩多多少少对王铁牛是有点感情的,毕竟冲着她那么激动的份上,所以我对她的印象,也好了那么一些。
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这尼玛,完全就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啊。
唐心岩一下就趴在李炎的胳膊上,紧接着,她伸手朝西厢房伸去,哭喊着说道:“王铁牛,你怎么可以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这房子怎么办,你还欠了我三万块钱,这钱怎么办……王铁牛,你这个杀千刀的,给老娘活过来,把钱还给我,至少等……等我们领了证再死啊。”
还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金钱,却没有看到丝毫的情感,可能,在她们这些人的眼里,钱,远远要比别人的生命都要重要吧。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的情感可言,或是女人,或是权利,亦或者是金钱,面对这三样东西的时候,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绝大多数的人,都在动摇。
“贱货……就是你,就是你,把我爸勾引走的,如果不是你,我爸才不会去赌博,才不会离开这个家,我妈也就不会死,臭*,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就在唐心岩跟个泼妇一样在白木莲家天井叫喊着王铁牛名字的时候,王俊突然拿着一把铲子,直朝唐心岩走去,我见罢,立马上前一把就将他手上的铲子抢了过来,皱眉问他要干嘛。
王俊见我上前,也不管不顾的,一把将我推开,直朝唐心岩面前走去,拉起她的肩膀,就给了她两巴掌,然后在我们所有民警的见证之下,王俊冲上去就在唐心岩的心脏处插入了一支水笔。
我瞪大了双眼,一把将王俊推到了李炎面前,后者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了王俊,而我,则直接抱起胸口正到处泛着血液的唐心岩上了警车。
跟着我上车的还有苏眠,她是个女的,也比较细心,所以我将唐心岩带上车之后,就将其交给了苏眠照顾,后者一直在车内拍打着唐心岩的脸,而唐心岩此时,也开始了轻微的痉挛,紧接着,她双眼一闭,就直接晕了过去。
我将我身上的T恤撕了下来,而后丢给后座位的苏眠,并让其用我的T恤按住唐心岩的胸口,紧接着,我猛地踩下油门,直朝嘉市市区冲了过去。
一路之上,我车的警笛声一直不绝于耳,在闯了六个红绿灯之后,我也终于,和苏眠合力将唐心岩送到了医院,并在医生的嘱咐之下,在急症室门外等候。
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在路上的时候,我一共有三个未接来电,几乎都是秦菲菲打过来的,我见现在也没什么事,就给她打了过去。
秦菲菲告诉我 ,林希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这次给我来电,是林希想让其转告我,袭击她的是个男人,那天她在给我打电话后就去了停尸房,这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白木莲的尸体前。
那时她没有选择,只能上前询问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可当他转过身子,林希却只看到了他脸上带着一个面具,再然后,这个男人不发一语的朝她走来,她回过身子,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就直朝那名男人飞了过去,而自己,则是来到了白木莲身前,将我落在她办公室的手铐和白木莲铐在了一起,以免这个男人在法医院盗尸。
可当她刚刚铐住白木莲的手时,刹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阵举剧痛顿时就从自己头脑处传来,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击打自己的,不可能是那个男人。
所以,那一把火,不会是一个人放的,当时在停尸房内,除了那个面具男,还有另外一个人,而正是这个人,袭击的林希。
“方警官,您能不能来看看林希,其实,她从醒来之后,状态就一直不太好,我看的出来,她是做噩梦了,对于她家里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以……我知道林希平时跟你关系还算不错,不然……您来劝劝她?”秦菲菲在电话里面一直央求我去看看林希,但……现在王铁牛这个案子还没着落,我就这么去看林希……
可能是我和秦菲菲的对话被苏眠听到了,我在通话的时候,她朝我点了点头,示意这里有她。
我无奈的看了苏眠一眼,随后侧身对着话筒说道:“明天我再去看林希吧,现在我这里有个嫌疑人受伤了,所以也走不开,你告诉林希,让她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我就挂了电话,重新坐回了苏眠的身旁。
其实我和苏眠都知道,这里有没有人都一样,我只是想要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唐心岩的状况而已,因为王铁牛和白木莲的这个案子,上级已经开始重视起来,而那些村民人多嘴杂,要是谁拍了照片传出去,及时破案倒也就算了,但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悬而未破,那些有心人深入追究白木莲的身份,那么,是个人都容易想到,江涛当年的事情了,甚至于,还会有人联想,是不是江涛没死,所以才来报复的。
“你……不是很关心林希的么?”就在我发短信给李炎,让他看住王俊的时候,苏眠红着一张脸,小声的在我耳边问道。
我微微一愣,摇头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格外的珍惜生命,可能是原先我并没有朋友的缘故,也可能是这一年以来,看的悲欢离合太多了,所以,我才不想让我在乎的人离我而去。
说道这里,我转身看着苏眠,苦涩的笑道:“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在我身上,并没有经历过悲欢离合,唯一的一次,可能也就是我奶奶吧,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要有,但我知道,人都是要死的,谁都逃不过,所以我开始渐渐地会付出感情,这感情一旦付出了……可能,人也就会变了,我说的……苏眠,你懂了吗?”
我知道苏眠喜欢我,但是,我对她,可能也就只有朋友的情感而已,与其这样不明不白的给她希望,还不如,直接了断的告诉她,我喜欢别人。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苏眠听了我的话后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说她可能听懂一些。
我笑了笑,摸着苏眠的脑袋,一脸宠溺的说道:“与其说是同事以及朋友,我可能,已经把你,方源还有李炎,当成了家人,所以,以后不管公事还是私事,你都可以找我。”
苏眠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眼神转移到了面前的急症室外,轻声说道:“方怵,你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是江涛做的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如果说白木莲的确是江涛杀死的,那么王铁牛,就一定不是,我想象不到,一个杀人如麻的惯犯,居然会将那些欠条放在王铁牛的手上,欲想将我们的视线吸引到那些债主的手上,不,主观意识告诉我,杀死王铁牛的应该不是江涛。”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一直在打鼓,两个人的死都跟那口棺材有关,而按照王铁牛自己亲口所说,那口棺材,就是白木莲诅咒自己快些死给自己准备的。
换一个层面上来说,王铁牛,迟早都要被送入那口棺材里面,所以这其中会不会有凶手的深意也不好说。
所有人都认为,杀死王铁牛和白木莲的人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们的调查方向,暂时也以这一条线索顺着往下查,可我当时也没有告诉他们,我的怀疑和推测,当然,在我的推测没有被我亲自证实之前,我也是不会说的,毕竟我不希望因为我的推测,从而导致我们的视线被混淆。
半个多小时之后,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朝着我们摇了摇头,说病患的情况不太乐观,一会儿得做一个手术,所以希望我们找到唐心岩的家属,签署手术同意书。
我一听,马上就打了电话给李炎,让他将唐心岩父母的电话给我查出来,可这一查,我这才知道唐心岩的父母早亡,她很早就出来做夜场了,这么多年,也是她自己在养活自己,不过,按照李炎所说,她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而这个哥哥,现在还在嘉市。
我问他要了唐心岩哥哥的电话,转手就给他打了过去。
刚开始第一二个并没有打通,直到我拨打第三次,电话这才通。
“喂,您好,我是嘉市特案组的方怵,请问,您是魏成林先生么?”我拿着电话,站在急症室旁,一手插着口袋对着电话缓缓地说道。
后者微微一愣,以一种十分不耐烦的口吻问我是不是骗子。
我抿了抿嘴,再次说明了我的身份,并将唐心岩的事情通过电话告知了魏成林,后者一开始并不想来,还告诉我他和唐心岩并没有什么关系,还让我不要去烦他,最后我还是以协助调查的理由,才将其喊了过来。
十几分钟后,魏成林才姗姗赶到了医院,而当我和苏眠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不光是苏眠,就连我都愣住了,这是……唐心岩的哥哥?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衣衫褴褛,身上的那一件白色衣服,都已经快变成黑色了,而他的头,似乎也有很多年没有洗的样子,那挂在他腰间,早已停产了的直板电话,看着……也倒是有些年头了。
更让我们诧异的是,这个男人的身后还提着一些空的可乐瓶子,伴随着他的进入,周围的那些护士以及病人,也都纷纷捂住鼻子。
这……几乎就是一个流浪汉的样子。
“你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方怵?叫我来干嘛,我不是都说了,唐心岩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有这个妹妹,她的死活,我管不了,要不是我正好在这附近收瓶子,我还真的懒得来。”
只见这魏成林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我和苏眠的面前,看了一眼正亮着灯的急症室,大声的跟着我们解释着自己和他妹妹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事情。
在他解释的时候,我这鼻子里,满是他嘴巴里面的臭味以及身上的臭味,说实话,这股子味道,简直让我五味杂陈,他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刷牙和洗澡了?
我站在了魏成林的面前,看着这个所谓的流浪汉,而后缓缓地说道:“但是按照户籍资料上来说,您的确是唐女士的哥哥,这个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这次让您来,我并没有让您承担任何的医药费问题,只是你的妹妹需要做手术,她需要你的签字。”
一听不需要他付钱,他当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这还差不多,就直接在我手上的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在签了字之后,他转身就要走,我立马跟上前去,等我们走出了医院,我这才叫住了他,以请他吃顿饭的名义,将其带到了一旁的餐馆内。
我想,像他这样的流浪汉,应该不会拒绝我请他吃饭的,而事实也是如此,一到参观,他身上的味道顿时让那些原本还在吃饭的客人捂着鼻子,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的食欲,我只能带着他,坐在了餐馆外面吃。
当老板娘把菜单拿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就把这餐馆里面的小菜都点了一遍,那老板娘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又让她拿了两瓶啤酒,老板娘看了我一眼,随后摇头无奈的说道:“现在是什么世道,流浪汉也有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拿着菜单离开了。
我看着魏成林,抿了抿嘴,随后问道:“你和唐心岩是怎么回事?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弄得你们兄妹两人会这样?”
魏成林抓起一把花生米,直接对着我说要说仇恨,倒还真是没有,但如果不是因为唐心岩,他的母亲也不会死。
等我伸入询问,我这才知道,原来在唐心岩的母亲带着魏成林改嫁的时候,其继父对于魏成林还算不错,但当唐心岩出生之后,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了唐心岩,当然,这些事情他也都想的过来,毕竟唐心岩也都是自己的妹妹。
但在唐心岩十五岁的那一年,她吵着要让自己的父母陪着自己去野外郊游,也正是那一年,他们的父母被人在野外杀害,唯一幸存者,就是唐心岩。
“当时,我爸妈的财产本该就是我妹和我的,但谁让我们有一个唯利是图的小叔叔呢,爸妈死后,小叔叔霸占了我们的家产,并且帮我赶出了家门,那一年,我开始流浪至今,而三年之前,我碰到了她我的好妹妹唐心岩,我希望她借我一点钱以谋生,但她却佯装不认识我,还找人来打我,那一天,我就告诉她,我们不再是兄妹……事情,就是这样了,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这样也就算了,借一点钱又怎么了,她是我妹妹啊,我又不是不还。”
“你父母出事的那一年,是不是在二十年之前?那一年,你十五岁,而唐心岩,才九岁?”我看着魏成林,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开了口。
后者微微一愣,拿着那些花生米的手,也顿时停了下来,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说那个案子我听说过,一对夫妻,在带着一个九岁的女儿去郊游时,遇到了某逃犯,那名逃犯害怕这对夫妻将其行踪透露,所以将他们两个人杀害之后,又分尸在那些水沟里面,要不是后来那个小女孩跑了出来,我想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那对夫妻已经惨死的事情。
只不过,后来那个凶手是找到了,而且,这个凶手不是别人,就是江涛。
当年的这个案子,几乎轰动了整个嘉市,而这个案子,也成为了我爸和楼明礼他们抓捕江涛的主要*。
因为那个小女孩,曾将江涛的样子非常详细的描述了出来,而且,还亲自带着他们去找自己父母的尸体。
按照当时,那个小女孩的描述,江涛不是没有杀她,只是在江涛杀死自己父母并分尸的时候,自己逃了出来,这才躲过一劫。
如果说,唐心岩就是当年的这个小女孩的话,那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