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立刻低下头,假装看手机,要让领导知道了,这个项目如果最后没成,怪在她身上,她可承担不起。
公司的人挤进了老李的车,没有她的位置了。
她只得转身掏出钥匙,准备骑她的二轮。
引鹤手搭在主驾驶门框上“上来跟我坐吧!”
老李:“快去吧!别耽误引总时间!”
阮棉棉“哦”了一声往车上走,拉开后排座的门又感觉不合适,哪有领导开车,小兵坐后面的,只得轻轻关上门,来到副驾驶坐进去。
系好安全带,双腿并拢,两只手规矩的摆在膝盖上,乖巧的像个小学生一样!紧张又局促。
引鹤被她的动作逗笑了,腹诽,外表看着桀骜不驯,内心却像个乖的像个小白兔。
“你放松点,这样绷着,你不难受呀?”明明语气很温柔,却有种让人不敢轻易反驳的气场。
阮棉棉柔声回道:“好的银总!”紧绷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
“我姓引,松涛浩荡惊云落,竹径清幽引鹤来。不是银!”
引鹤?不是银河,尴尬大发了!
“好的引总,你的名字真好听,我的名字是我一生的痛。要不是考了各种证,我都想去改名字了!”
“什么名字?说来我把你参考参考!”
“阮棉棉!”
引鹤噗呲一声笑出来:“软绵绵?”跟她的性格声音倒是很贴切。
果然引鹤也跟所有人听到她名字的反应一样。她已经麻木了。
当初她的亲爹觉得她整个人软绵绵的,五行缺木,最后就起了,阮棉棉!
“是乐器那个阮,木棉花的棉!”
引鹤:“挺可爱的,不用改!”
“对了引总,刚才谢谢你,没把我说出来,不然老李把我生吞了!”
“小事!”
然后就是无关痛痒的聊着天,很快就到了以刀子快闻名的明和庄。
看来老李是下了血本,待会儿,可要给他吃回本。
跟着领导们落座后,全是大老爷们,只有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很有眼力见儿的给领导们倒茶,添水。
领导们侃侃而谈。
三杯酒下肚,话更是密了起来。
看着桌上秀色可餐的饭菜,直咽口水,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
终于等来了引鹤的“先吃饭吧!”
阮棉棉也跟着动起了筷,早就听说明和庄的清蒸鲈鱼和酱肘子绝绝子,今天终于可以解解肚子里的馋虫了。
好不容易转到她面前,她赶紧往碗里夹了一块,真是跟传闻中的一样。好吃的想尖叫!还想再来一口的时候,就转对面去了。
全桌只有她一个人忙着埋头干饭,其他人还在恭维着引鹤。
引鹤脸颊微红,却不像老李他们,一整个话唠。
他只是听着,偶尔回答几句,稳的一匹!
清蒸鲈鱼终于又转到她面前。她也毫不客气的开始往碗里夹!
老于估计是没见到她在夹菜,开始转桌。
引鹤修长的手指按住了玻璃桌!
阮棉棉抬眼跟他对上,他微微杨颌,示意她快夹菜。
再后来,饭桌上再也没有转桌的,那盘清蒸鲈鱼和酱肘子就一直在她面前。
阮棉棉也时不时的朝他投去目光,看着一副生人勿近,眼里只有气概山河的人,却有一颗谦和细致的心。
正赏心悦目的时候,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响起,想什么呢,他是什么人,你自己算个什么?离异单身?
饭局结束,老李他们喝的踉踉跄跄。
引鹤微醺,西装外套勾在手指上,步伐还是一样稳健有力。脚步慢了下来,等阮棉棉走上来跟他平排时,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你开车,我喝了酒!”
“好”阮棉棉也不别扭,接过大大方方的坐进车里,毕竟讨好金主爸爸,是他们今天的主要任务。
引鹤坐进了后排,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两侧的太阳穴轻轻揉捏,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只黑色的手表。
阮棉棉第一反应是,这手可以单独出道了,电视剧里的霸总照进现实。
小鹿乱撞,砰砰砰直跳!跳的她心慌,她调整了一下座椅,不在看后视镜。
这不知道地址往哪里送呀!正犯嘀咕时后排传来一声略微嘶哑的声音:“去万和华府1号”
“好的引总”
车子的速度比乌龟爬要稍微快一点,阮棉棉后背紧绷,伸着头,胸部都快贴到方向盘上,第一次开豪车,还是有点紧张在身上的。
后排传来一声闷哼,阮棉棉看到后视镜里的引鹤仰头靠在护颈上,眉头微蹙,脸色青白。
“引总,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
“引总?”
..............
我去,跟网上说的一样,喝酒嘎了吧?
阮棉棉急忙靠边停车,进入后排查看他的金主爸爸,脸色白的吓人,额间还有细密的汗珠。
“引总!您别吓我呀!”立即掏出手机给老李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接,她急的原地跳脚。
下一秒一辆辉腾朝医院飞驰。
“引总,您醒醒呀!”
“引总,您坚持住,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求您了,别嘎,我们合同还没签呢!”
十分钟后,车子直接被她开进了急诊楼的门口,医护人员把引鹤搬上了担架,进了抢救室。
不一会儿,医生快步跑出来;“引鹤的家属?”
“医生,我在!”
“病人从检查结果上来看是自发性脾脏破裂,目前出血量已经达到800ml,诊断为大出血,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时间紧迫,现在的治疗方案就是输血扩容缝合,这是手术同意书,你快签一下。”
阮棉棉接过同意书,签上自己的名字,在关系那一栏上,笔尖停几秒。
犹豫后签上了未婚妻。
“医生请您务必救活他。”
“好,家属不要走开,在外面等候。”
医生拿着手术单进了手术室的门,手术中的灯牌亮起。
阮棉棉在外面踱步,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越想越后怕,又接着给老李,老于打电话,还是一个都没接,公司的几个高层全部喝麻了?这也太耽误事了吧。
半个小时候,医生有跑着出来,阮棉棉直接吓的在椅子上双腿打颤,站不起来。
“引鹤的家属,病人的型血,现在医院的血浆不够了,要去血库调,需要家属两天内去献血,补充血库,这是通知单,签一下子。”
“熊猫血?”这几年她也没少听赵朔跟她科普医学知识。
医生微微一笑:“哪有那么多熊猫血,就是普通的AB型血,只是我们市AB型血比较少。”
阮棉棉刷刷签上大名,语气坚定的开口:“医生你们尽管输,我明天就去献,我就是普通的AB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