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吃了两颗安眠药,还是没睡着。
反而等天快亮的时候,听见厨房锅碗瓢盆的动静声,才昏昏睡着。
阮棉棉做好早点,见他没出来,轻扣了一下房门,声音温柔地叫了一声:“引总吃早点了。”
又把耳朵贴上,仔细听了一会儿,没反应,她便自己坐下先吃,大老板上班又不需要打卡,瞎操什么心。
正想着,引和穿戴整齐,但一脸倦意地推门出来。
“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你起来做早餐,我才睡着!”
“那下次我不叫你了,给你多睡一会儿。”
引鹤没有回答她,埋头喝了几口粥,实在没胃口,就放下了。
阮棉棉收拾完后也骑着摩托去了工地。
医院里的赵朔被院长和主任找到了办公室,院长正襟危坐,垂着眼眸没有看他。
胡主任凌目瞪了他一眼,开口道:“赵医生,你在警察局留了案底,医院不能留,你收拾收拾东西,去乡下挂牌医院当村医吧!”
赵朔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起身拍桌:“我不服,我不去。凭什么降我做村医,我可是姷编制的。”
明主任嘴角挑起疑似讥笑:“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和《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的相关规定,公职人员因犯罪被判处刑罚的,应当给予开除处分。”
“不我不去。”
院长厌恶的看着他:“去不去随你,给你去做村医,还是我跟他们打好招呼的,想着不让你白学一场医,你急不领情,那就随你。你被开除这件事卫计委的红头文件已将下了。”说完把文件丢给他。
赵朔惊愕的看着手里的文件,阵阵颤抖,被开除是必然的了,但他的傲骨不允许他去跟赤脚医生打擂台。
摔了们怒气而去。
院长嫌弃的呸了一口:“不识好歹的东西!”
明主任也觉得院长说的对,是他自己作死,明令禁申多少次,还要触碰逆鳞。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赵朔垂丧着脸,回到家里,一头扎进了王女士的怀里,哭的像个小孩一样:“妈妈,我被开除了,我的饭碗砸了。”
王女士被愤怒的想吃人,把怀里的赵朔推起来,提高声音瞪着眼睛问道:“什么?你是正式编制,谁能开除你,看我不去撕了他们。”
赵朔擦干眼泪,拉住王女士:“妈妈,因为我在警察局留了案底,根据法律规定,就是要开除的。”
王女士辛辛苦苦供出来的大学生,是她炫耀的资本,现在被开除了,她的脸没地方放。
“不行,我必须去找他们,我要去曝光他们,那个小贱人她也动手了,为什么她还能保住工作。”
于是王女士叫来了她的两女儿,带着赵朔,去了阮棉棉的公司,拉着红色横幅,上面写着“阮棉棉水性杨花,婚内出轨,殴打婆婆”
王女士和大女儿趴在地上打滚,赵朔则和二姐举着横幅,大喊,天理不公,欺压百姓。
老李和老于,下来看了一眼,让保安把人带出去,但地上的人死活不走,得谁咬谁,保安被咬了几口,不敢在上前了。
大喊大叫,撒泼打滚,影响公司形象。
老李无奈掏出手机把工地的阮棉棉摇回来。
挂了电话,阮棉棉眼里戾气横生,骑上摩托飞驰回去。
同事们都讨论着,“没听见棉棉姐结婚呀,哪来的婆婆!”
“没准是隐婚,你们忘记了,她突然风格突变,没准就是离婚了。”
“摊上这样的人家也是够倒霉的。要我也离!”
老于看着大家议论纷纷,走上前怒吼:“没事干呀!滚回各自的工位区。”
看着老于那凶横的脸,众人没敢再多说,回了到了办公室里。
老李站在门外来回踱步,急得额上冒了一层细汗,终于见到了她,整个身子压低在油箱盖上,油门轰鸣,速度极快。
稳稳地停在老李面前。
老李有些焦急地迎上去:“别冲动啊,有什么事好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阮棉棉脸色狠厉:“闹到公司来,当老娘是吃素的。”疾步往里走。
“老李,你先报警,在找个地方躲起来录像,录清楚点!等她们动手打到我了。”
“好”
母女三人见阮棉棉进来,起身就去撕扯她的头发,推搡:“你这个小贱人,害得我儿子被开除,我今天跟你拼了,让你也尝尝被开除的滋味。”
“贱女人,嫁给我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烂货,我今天就打烂你的脸,让你以后再去勾引男人。”
阮棉棉没有动手,头皮被扯得巨疼,她强忍着。
赵朔扫视了一眼周围没有摄像头,上去从腰部就给了她一脚。
大人打倒在地后,对着她的腹部吓狠脚,“扫把星,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们母女三人则把她按在地上,给赵朔发泄怨气。
老于和保安冲出来,拉架。
杀红眼的赵朔被老于从身后抱住,死死固定着。
三人看见赵朔被欺负,也从地上起来,撕扯老于。
阮棉棉已经被打了口鼻都冒出了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见警察冲进来的那刻,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房里,身边的仪器滴滴地响着,口鼻上罩着氧气面罩。
浑身钻心的疼痛,提醒着她还活着。
老李俯身,手在她眼前来回晃悠。
确定醒了后,冲出病房外大喊一声:“医生她醒了!”
看着明主任一脸担忧地给她检查,咒骂一句:“这帮畜生!”
明主任看着她的嘴巴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面罩摘下,附耳贴近
她音如蚊蚁:“别告诉引总!”
明主任点点头,又把面罩按了回去,他也不敢说,早上找赵朔谈话,中午她就被送来,两侧侧肋骨断了四根,这禽兽是真吓得去手呀!
引总知道了会怪他们没有处理好赵朔的事,正好可以少担责。
明主任出去后。
老李红着眼眶:“一家子什么人家,你放心啊,视频我已经交给警察了,告他们,给她们牢底坐穿,钱不够老李我给你。”
阮棉棉虚弱极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看不见身上怎么了,只是觉得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包裹着,每呼吸一次,都扯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