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反正现在还早。”
阮棉棉拉开副驾驶门一屁股坐进去:“不用,我可能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我晚上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庄若楠拗不过她,只能把她送回了公寓。
她回去睡到了中午,被饿醒了,懒得出门,就掏出手机点外卖。
手机屏幕既然出现了重影,她努力眨巴了几次都是一样。
那种感觉就好像眼睛不聚焦一样。
越努力看越看不清。
她想打120,但又看清屏幕,急得额头冒汗。
正好此时谁打来了电话,她看不清,手在屏幕上滑了好几下才接上。
“喂,太太!”是郭敬的声音。
她的声音里充满恐惧和焦急“郭敬你快帮我打个120,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家地址在沁阳公寓1栋21楼。”
“好,你先别急,我现在过来。”郭敬挂了电话就往外跑,刚好撞见出电梯的引鹤。
他这几天心情不好,脸冷得能冻死人,半垂着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郭敬回道:“是夫...软小姐身体不舒服,我去看看。”
引鹤猛的抬眸声音中带着关切:“你说谁?”
郭敬不知道是叫夫人还是什么,低低回了一声。“阮棉棉”
他的心一揪,大脑像被胶带黏住了空空的,她不是应该在盐城跟前夫你侬我侬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引鹤没有出电梯,身上那股王者的之气,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按了一楼,郭敬低着头跟着他一起下去了。
“上我的车!”说完他跳进了主驾驶。
“好。”郭敬乖乖的坐进副驾,他安全带都没扣上,车子就直接弹射起步,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
引鹤的路虎在路上飞驰,他脚底下的油门踩得狠戾。
在郭敬的心里,老板一直都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众生,沉稳得像一个80岁的老头,他都严重怀疑,引鹤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随时绷着一张冰川脸。
直到太太的出现,他的不理智,不冷静都展露了出来,变得勃勃生机,恣意热血。
想到这里,郭敬实在不放心,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也是响了许久才接起,他看了一眼引鹤不敢在直接忽略了称呼:“喂,你还好吗?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瞎了,刚才还能看见重影,现在直接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已经开好门在客厅等你了。”
人在面对黑暗的时候特别恐惧的,她刚才摸着从卧室出去开门,撞到了桌角,腿钻心的疼,闻到了血腥味,但看不见。
“好。”
引鹤又加快了速度,方向盘上的手捏得咯吱咯吱响,他烦躁地锤了几下方向盘。
郭敬局促地坐在副驾驶,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只即将爆发的雄狮。
阮棉棉听到声音挣扎着起来,两只手伸着,探在前面:“郭敬是你吗?”
引鹤被眼前的一幕搅得心肝疼,她腿上的血浸湿了她的牛仔裤,眼睛无神空洞,人也消瘦了不少。
郭敬看着她的样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眼珠没动,又侧目看了引鹤脸上的表情,回道:“是我,走先带你去医院。”
“好。”
郭敬办弯着腰,试探性的拉起她的手臂,不知道能不能抱她。
引鹤上前轻松的把她抱起来。
阮棉棉:“不用抱我,扶着我走就行!”
郭敬抱她,她还是有点害羞的,怕占了小伙子便宜,双只手规矩的放在腿上,不敢搂他的脖子。
眼睛看不见了,但嗅觉却特别灵敏,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檀木香。
阮棉棉猛吸了几口,怅怅说道:“郭敬,你怎么跟那个负心汉用一样的香水,你不怕他刀你呀!”
引鹤脸色黑沉,惊目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自己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什么时候还成了负心汉?
郭敬:这可让我怎么回呀?饭碗要砸了。
阮棉棉没听到他回答,腹诽:这小子,意识还挺强,背地里都不敢说老板的坏话。
可见引鹤平时御下有多严格。
心里暗骂了引鹤一路,没有在张口。
郭敬抱着她跑的很快,大气不带喘的,体力那叫一个好,直到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被平稳的放在椅子上,感觉到了身边站着的郭敬离她很近,鼻息噗洒着热气。
听医生的声音应该是一个中年有经验的,他问了饮食,翻了她的眼皮,拿手电筒照射。
他的问题,阮棉棉都老实巴交一一回答,脑袋灵光的的连喝了什么牌子的水,点了哪家的奶茶,吃了什么菜,事无巨细,全部都抖露了出来。
引鹤冷笑,说厌食,还吃这么好,真是一点没亏待自己。
最后阮棉棉又说了自己三天前就开始头晕,呕吐。
头晕?引鹤打量着眼前的小刺猬,确实比以前瘦了不少,难怪刚才抱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如同小孩一般的重量。
想到这里,他的牙龈要的在腮边鼓起,有些无措和懊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坚持,把她留在身边,她现在也不至于受苦,自己也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最后那个医生啧了一声,阮棉棉心都被他啧停了几拍,咋滴?得了全世界罕见病呀!
手摸索着扶在医生办公桌上,哆哆嗦嗦的问道:“医生,你别啧呀!能治吗?不能治我就不浪费钱了,毕竟苦钱,比吃屎还难。”
“先去检查,我怀疑是头部的问题。”
她的思绪陷入了一篇混乱和恐慌中,只能无助的点头,脑袋里长东西了?肿瘤?压迫神经了?她把坏结果都想了一遍,要不是郭敬在,她顾忌老脸,现在怕是都要被自己吓地尿裤子了。
然后就是敲打键盘和打印机的声音,阮棉棉都竖着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判她生死的话语。
“好的谢谢医生,我们先去检查!”郭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阮棉棉平时虎了吧唧的样子,和现在形成了最强反差,在‘郭敬’的怀里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