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不说话,引鹤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说吧!她就是永远醒不来,我也管她一辈子。”
医生叹了一口气:“夫人现在体内的铊含量还未全部消除,已经损伤了夫人的神经,她可能会失明,也可能会智力下降。”
还可能会永远醒不来,后面这句话他没说,他看着引鹤在监护室外不眠不休地等待着他的妻子,他也实在不忍心说不出口。
梅闯看着他整个人都碎了,心里难过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医生也说了只是可能,你要撑住啊,你放弃了,那她才是真的没希望了。”
引鹤侧目看他一眼,他说得对,他不能放弃,他要替她撑着。
这些天他也差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案例,铊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但也有正常生活的。
此刻他默默祈祷着,上天能眷顾阮棉棉,让她好起来,什么样子他都能接受,只要她好起来。
“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
“好。”
........
在她昏迷这段时间里,每天都能听到一个男人在她耳边给她讲童话故事,给她按摩手脚。
动作轻柔的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偶尔还能听见妈妈的声音,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她想在睁开眼睛看看他们。
兰絮看着引鹤白天照顾阮棉棉,晚上又要跟国内视频会议。短短几个月,他人瘦了一圈,提议道:“我们给棉棉找个护工吧,这样熬下去,等她醒来,都看见不见我们了。”
此刻的引鹤正在给他的爱妻擦拭身体,他照顾得很细致,阮棉棉在床上躺了四个月,身上却一处压疮都没有,“我想亲自照顾她。”
他对她愧疚太多了,如果棉棉醒不来,那他会自责内疚一辈子。
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你对她的爱,我都看在眼里,但你熬垮了,谁护她一辈子?现在仇人还没抓到,你这样折磨自己,等她醒来,她还能依靠谁?”
兰絮的一串灵魂拷问,点醒了引鹤他的手疆在了空中。
对呀,仇人还在逍遥法外,咖啡馆里的监控坏了,要不是通过路对面的监控,就没人知道,赵朔约了阮棉棉去喝咖啡。
引鹤把软绵绵所有行动轨迹都查了一遍,她跟赵朔喝完咖啡的第二天,从酒店监控看出,她身体就开始不舒服。
想到这里又看见床上的阮棉棉,他抿了抿下嘴唇,心底的杀意肃起。
听了兰絮的话,给阮棉棉找了两个护工,白天黑夜轮流照顾她。
他也腾出手,开始收拾引领集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从他陪着阮棉棉来了国外,引领集团就内乱不断,今天供应商出问题,明天合同出问题,后天技术出问题。
以他的聪明才智,当然知道这是有人趁他不在,想挑起祸事,至于这个人是谁,用脚指头想也有知道,这一切巧合,跟谁脱不了干系。
等阮棉棉好了,他会把他们杀得渣都不剩。
.......
半年后,外婆生病了,引鹤回国了一趟。
再次回来的时候,阮棉棉醒了,坐在沙发上啃着香蕉。
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散落在地。
阮棉棉被地上的敲击声吓得,放下手中的香蕉,有些紧张局促地站起来,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疏离感。
“你好!你是走错房间了吗?”
阮棉棉在他眼中看到了眼泪,好无措,她也有些慌神,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她分明不认识这个人呀!帅成这样,她倒是想认识,就怕给人吓跑了。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和一个男生低沉磁性的声音,他每天都会给自己讲故事,她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们,但无论她怎么用力,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今天她终于睁开眼睛了,环顾四周,完全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一头雾水,这是哪里,自己还穿着病号服,脑袋比她的胃还空。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了所以然。
不安分的小眼神到处环绕,最后眼神定在桌上的香蕉,她馋得咽口水,摸摸前胸贴后背的肚子,看了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便掀开被子,下床先吃了再说,她实在是太饿了。
刚吃上,他就进来了,难道这是他的?
护工听到声响后从卫生间跑了出来,弯腰行礼:“引先生!”
她看到沙发上的阮棉棉也呆住了,她不过是去卫生间给太太洗了个衣服,出来人就醒了。
“去叫医生!”
他低沉的声音,在阮棉棉耳边回响,这人的声音,好熟悉,没想到他不光声音好听,人还挺帅的,比大明星还帅,心中窃喜,自己还认识那么有品的帅哥,他到底是谁?她在脑海里想了一圈,愣是没给他按上位置,要不要主动搭个讪,一来二去就熟了嘛!
她正想上前问帅哥的电话号码,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时,病房门被打开了。
医生护士黑压压地站了一病房,阮棉棉有些害怕,肩膀不自觉地抖动,引鹤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一角处:“别害怕,我在!”
哇塞!好man!好喜欢。
阮棉棉强压着即将上扬的嘴角,看着他的帅脸和坚毅的眼神,稍稍放松了几分,可是这里的医生讲的全是英语,她一句都听不懂。
高冷男神?还是他也听不懂?
正无助的时候,引鹤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惊呆了她,跟听写英语说的一摸一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荒唐又惊喜的美梦。
她看着他的脸,难道自己穿书了?一觉醒来,变成文弱女主了?
那她下一步该干什么?晕倒在他怀里碰瓷?
“你现在几岁?”引鹤低头问她。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两颊绯红,傻笑。
见她不理,引鹤又问了一遍:“棉棉你现在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