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卓安宁变卖珠宝饰的事告诉了周**,他对这事表现出了颇为,不浓厚的兴致。甚至问都没问一句,就回答我,“人家缺钱你管得着吗?”
我觉得他真够迟钝的,于是好心点醒他,殷珞生前有没有投过高额的人身保险。
他还在研究市区地图,头也不抬的回我,“没有,调查过了,她就是在两年前投保过一个医疗保险,而且也没多少钱。”
“那卓安宁呢?”我不死
“跟她差不多,都是医疗保险。死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卓安宁缺钱吗?”我一听,看来警方也调查过卓安宁的户头。
“他工资不少,吃喝嫖赌都不沾,平时也没有特别花钱的地方,银行的存款够他吃一辈子。”周**酸溜溜的说。
“那他为什么要卖珠宝啊?”
“这都不懂?不想睹物思人呗!”
听起来也有道理,“那殷珞的衣物呢?也处理了?”我问。
“我哪知道?”他低头看地图,“……你看,绿野公园距离肖兵的住处只有三站路,他一般晚饭后散步去那里接车,早上七点还是在绿叶公园收车……”
“说明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挠头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殷珞在肖兵的酒里动了手脚?或者是车里?”
“你问我?你问当时调查这案子的交警去吧!”
“我问了,人家说没什么问题,肖兵是肇事方。体内现了酒精,肯定是酒后驾车生的意外。”
“那你还查什么?”我一边收拾自己地皮包,一边说。
周**半晌没说话,等我收拾完了,才说,“我想去问问肖兵以前的邻居,看看殷珞和他的感情到底有没有问题。”
“那你去吧。”我拿起大衣套上,“我要去卓安宁的学校看看。”
“看什么?”
“不知道,随便看看。”我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费庆海是音乐学院管弦乐的教授。看起来比卓安宁大几岁。他长的更像个数学老师,又瘦又小,戴着一副眼镜,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推眼镜腿。
“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你们警方还想知道什么?”他对我的来访有些好奇,更重要的是,我只说问他点事,关于卓安宁和殷珞,他甚至没有要求我出示证件――亏我还想拿出名片给他。不过这样更好,警察调查比记者方便的多。
“呵呵,也没什么。那天出差是你和卓安宁一起去地?”我问。
“对啊。”他满腹疑窦。“我已经说过了。我们这次出差是半个月前就已经定下来的,卓教授和我,还有一个指挥系的李教授。我们要走的前两天,李教授的爱人得了急病住院了。好像是阑尾炎,李教授后来就没去,只有我和卓教授去了。”
我点头称是,装作自己早就知道了。
“我们是二月四号下午的飞机,大概四点就到了宾馆。卓教授放下行李就给家里打电话,当时我还笑他,是个二十四孝老公。谁想到……哎……”
和卓安宁说的一模一样,时间地点都没问题。
“卓教授每次出差都会给家里打电话吗?”
“是啊,我跟他一起出去过几次,都是一到宾馆就打电话,晚上还会打电话说晚安。”费庆海笑笑,“卓教授真是个情种。”
我想他也听说过卓安宁和殷珞的故事。
我点头,“我妈妈听说殷珞死了。伤心的要命,一直说,卓教授怎么受得了?真是个悲剧。”
费庆海推一推眼镜腿,“谁说不是呢?出事这么长时间,卓教授一直没上班,前几天我还听说他想辞职……哎。虽说他们夫妻感情好。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想办法生活下去。”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
“对了,你今天来,是案子有了新进展吗?”费庆海停了一会,问我。我觉得他地眼神好像有些闪烁,像在期待什么。
“嗯……”我犹豫了片刻,决定先透露一点给他,“我们在调查殷珞的情况,有了一些现。”
“是吗?是什么?”他看起来很紧张。
“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不方便透露,不方便透露,是吧。”他讪讪笑了两声。
我也笑了两声,才说,“你跟卓教授的关系好吗?”
“嗯,怎么说呢?”他又推推眼镜腿,“卓教授这个人,不太合群。我认识他差不多二十年,他一直是这样。上学的时候,我们都叫他忧郁小生……你看他长地也比较帅气,也挺有才华,就是不喜欢说话,以前我还一直纳闷,他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后来电视上播出来,我才知道,他这么长情,啧啧,不容易啊。”
“你和他是同学?”我大吃一惊,这个费庆海可比卓安宁长的老多了。
“呵呵,不像吧?”费庆海倒是很坦然,“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一个宿舍的,他住我上铺。不过我们关系很一般。说不到一块去,卓安宁喜欢独来独往,他好像有点瞧不起我们这些人,总是张口闭口萧邦莫扎特……好像学音乐的人就不吃五谷杂粮似地。”
“可是你们现在关系还不错,去北京的那天晚上,卓教授说请你去喝酒,一直喝到凌晨一点。”
“呵呵,”费庆海摇摇头,“要说这事也挺奇怪的。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喝酒,但是卓教授是滴酒不沾啊,那天我们到了宾馆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放了行李就去他房间问他晚上吃什么,他正在给他爱人打电话报平安,说着说着,就突然说,我拉着他出去喝酒,晚上就不打电话了。我当时还挺奇怪,我什么时候拉他喝酒了?我听见电话那边好像在说别喝酒什么的,他还说没事没事,他不喝,看着我喝……我当时以为他晚上有活动,拿我做幌子,也就没揭穿他,谁知道他挂了电话,真的说请我喝酒,倒把我吓一跳。”
“那你去了吗?”
“当然去了,难得卓教授肯屈尊请我喝酒,我哪能不去?”费庆海笑笑,“我们喝到凌晨一点才回到宾馆。老实说,卓安宁这人真不错了,他说不喝一滴也不喝,就跟我聊天,说说他家里的事,聊聊学校的事……其实我也没喝多少,尽顾着聊天,我有个学生,想考中央音乐学院的研究生,卓安宁答应帮我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