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安知道沈婉清应该不会喜欢自己。
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甚至都没以曲晚安的身份跟她见过,她还能怀疑到自己身上。
曲晚安不禁扭头看向霍宴开。
却见霍宴开皱了下眉:“婉婉,你先别急,我会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沈婉清以为他是不信她,急得要坐起来:“阿宴,我……咳咳……”
霍宴开听她咳得厉害,心里又有些不忍,想了想补充道:“如果真的有人害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沈婉清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但明显没有力气再支撑,只能压下心底那点不甘点点头。
安抚好了沈婉清,霍宴开便带着保姆出去调查药的事情。
曲晚安则留在病房里,先给沈婉清做了些助眠按摩,等她睡着了又重新调整配方,准备给她再做一次药敷,没想到这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
“别、别过来……”
转头一看,原来是沈婉清做噩梦了,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
像沈婉清这种气血已经十分虚弱的人,如果还不能休息好,对她的身体只会更差,吃的药也都白吃了。
所以曲晚安自从接手她的病以来,一直都让护士监测着她的睡眠状态,一旦出现做噩梦等现象,就需要采取按摩、催眠等手法对她进行安抚助眠。
这会儿负责沈婉清的护士都被霍宴开叫了过去,曲晚安只能暂时先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床头亲自给沈婉清按摩。
结果才刚碰到她的身体,沈婉清情绪就更加激烈。
“不是我,是曲晚安,是曲晚安救的他……”
“你们要找就去找曲晚安……”
曲晚安秀眉蹙起。
沈婉清这个梦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寻常啊。
再想到刚刚自己说药物有问题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认定是自己下的药,曲晚安心里忽然生出怪异的感觉。
她感觉,这个沈婉清恐怕在自己嫁给霍宴开之前,就已经认识自己了。
而且似乎还有些忌惮和仇视自己。
但曲晚安努力回忆下,还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号人。
“啊……”
“别碰我……”
“阿宴,你在哪儿……”
沈婉清痛苦压抑的呓语绵绵不断从耳边传来。
曲晚安回过神,盯着她苍白痛苦的脸,声音很轻地开口:“别怕,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沈婉清听到这话,情绪稍稍好转了点。
曲晚安见状又问:“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沈婉清嘴巴微微张开,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黑……好黑,什么多看不见……啊!男人!好多男人!”她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他们在拉我的衣服……阿宴!”
曲晚安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在。”
梦里的沈婉清当然不知道抓住她的是曲晚安,只感觉到自己被一只温柔有力的手抓住,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同时,面前那些肮脏丑陋的男人也开始消失。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温柔的声音。
“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伤害你吗?”
睡梦中的沈婉清无意识地回答:“因为你……我救了你,他们就报复我……”
曲晚安一怔。
原来是有救命之恩啊。
难怪霍宴开一副恨不得把命赔给她的样子。
等等——
曲晚安忽然想起她刚刚说的另外一句话,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你救的我,那曲晚安救了谁?”
曲晚安声音依旧很轻,可沈婉清情绪却忽然激动起来:“不是她……阿宴,救你的是我……曲晚安是骗子!她该死!那晚明明该遭殃的是她……”
沈婉清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痛苦中带着几分慌乱,眼泪更是将半边脸都湿透了。
偏偏她现在的情况,情绪越是激动痛苦,越是难以从噩梦中醒来。
要是放任下去,死在梦里都有可能。
曲晚安不敢再问,赶紧将她叫醒。
在曲晚安一遍遍的引导下,沈婉清终于从噩梦中脱离出来。
她睁大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从刚刚的噩梦中缓过来,转头想叫保姆给她倒杯水,结果一抬头看到站在旁边的竟然是那位A
医生,脸色微微一变。
“A
医生……你怎么在……咳咳……这里。”
曲晚安淡淡道:“在给你配新的药。”
沈婉清看着曲晚安,想问她自己刚刚睡着时有没有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转头环顾了下四周:“阿宴他……”
“他在调查药的事情。”
“那小青……”
“你是说你那个保姆?她也被叫去配合调查了。”
沈婉清便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曲晚安配好了药,知道沈婉清这会儿情绪还没完全缓和下来,暂时应该不能重新入睡,便给她做了个药敷。
整个药敷疗程差不多两个小时。
等忙完时,霍宴开那边也调查得差不多了。
曲晚安一推门就看到他面色阴沉站在走廊里打电话,声音跟周遭气压一样低。
见她出来,霍宴开简单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过来。
“婉婉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危险,就是前几天的努力全白费了。”
霍宴开闻言脸色更沉了,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抱歉,A
医生,耽误了你的时间。不过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
曲晚安若有所思:“看来霍总已经查到是谁动的手脚了?”
“嗯,查的差不多了。”但霍宴开并没有打算告诉曲晚安,委婉转开话题:“今晚辛苦A
医生了。既然婉婉暂时没事,我让助理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不用,我已经叫助理开车过来接我了。”
曲晚安撒了个谎,她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大半夜叫宋澜开车出来接自己,只是她也实在不想坐霍宴开的车。
霍宴开听她这么说果然没再坚持。
从医院出来,曲晚安站在路边打算打个车回去,结果等了十分钟还没等到,正在她考虑要不要干脆走回去的时候,一辆白色帕拉梅拉在不远处停下,一个挺拔清瘦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看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