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吃得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曲晚安收了个电话。
看到是卡二的号码,她微微怔了下,站起身来对言嘉辰和沈南聿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到火锅店外相对安静的路边接起来,电话是高湛打来的,声音很急:“A
医生,你快来医院,沈小姐不行了!”
曲晚安瞳孔一缩。
曲晚安已经听到高湛用这种急迫的语气说过几次,不过以前沈婉清最多是吐血,现在直接不行了……
一瞬间,曲晚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绝不能让她的这一千万打水漂。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曲晚安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转身回火锅店拿包。
三人见她一脸神色匆匆的样子走进来,立刻意识到不对:“发生什么了?”
“安安姐你没事吧?”
“小安安?”
曲晚安笑了笑,语气还算镇定,只是说话速度明显比平时更快:“有点急事得先走,你们慢慢吃。”
“什么事这么着急?”
霍黎欢说完就反应过来了,还能有什么,肯定又是沈婉清。
她下意识拧紧眉,想拦着曲晚安不让她去,可被曲晚安面色凝重看了一眼后,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能让小安安这么凝重,看来那个女人这次情况确实有点危险……危险才好呢,最好能直接挂了,省得天天折腾她家小安安!
“这个点附近不好打车。”
沈南聿看到曲晚安跟霍黎欢的神色,心里其实也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但他只字不提,只是主动替她抱起外套。
“正好我开了车,送你过去。”
换作往常曲晚安肯定不会愿意麻烦他,可今天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那就多谢了。”
好在沈南聿的车就停在火锅店门口。
上车后,曲晚安直接道:“去市医院。”
沈南聿点点头,边发动车子边问曲晚安:“沈婉清怎么了?”
曲晚安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是沈婉清出事?”
“不是沈婉清难道还是你父亲?”沈南聿笑了声:“你父亲上周就已经出院了。”
曲晚安闻言微微挑起眉。
“我爸出院了?”
这件事她自己都还不知道,沈南聿竟然已经知道了,而且他知道自己去市医院是找沈婉清。
曲晚安忽然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恐怕比自己以为的更了解自己。
她望着沈南聿的侧脸,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你跟沈婉清是……”
“噗。”
沈南聿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低笑出声:“你该不会觉得我们都姓沈,就一定要有什么关系吧?”
曲晚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嘛。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那就是几千年前我们祖宗可能是家人吧。”
曲晚安翻了白眼,追溯到几千年前,谁跟谁的祖先还不是一家人呢?同一个人都有可能。
可如果沈南聿跟沈婉清并没有关系,他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解?
“那天晚上,你从医院出来,虽然你戴着面具化了妆,哦,还戴着假发套,但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
想到那晚她的戒备,他一时没忍住微微勾了下唇。
曲晚安却是微微一怔:“你那晚就认出我了?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说……”
“我为什么要说?”沈南聿低笑了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不还是你嘛,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曲晚安抿唇侧眸看着他。
沈南聿虽然在专心看路,但眼角余光还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唇角再次勾起:“是不是突然感觉,我好像比霍宴开懂你得多?”
曲晚安:“……”
是个人都比霍宴开更懂她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不去拿你那个人皮面具了?”
曲晚安无奈:“来不及了。”
刚刚高湛那个语气急得跟沈婉清下一秒就快要闭气了似的,她恨不得立马飞到医院去抢救她那一千万,哪里还顾得上人皮面具的事情。
“你不怕沈婉清知道A
医生是你之后情绪更加崩溃,直接拒绝你给她治疗?”
曲晚安一怔,这个她还真没考虑到。
她垂眸想了想:“这个也不难,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大不了给她打一针麻药。”
如果沈婉清的情况真像高湛说得那么严重,肯定要进行抢救的,到时候大概率也是要用麻药了。
“好,你心里有数就行。”
二十分钟的路程放在平时不过是打个盹的功夫,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些着急的缘故,曲晚安只觉得这条路好像比平时长的多。
沈南聿察觉到她的焦急,于是又主动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昨天的事情,黎欢还不知情?”
曲晚安点头。
“那你呢,”沈南聿顿了顿:“我本来以为阿宴应该都跟你说了,可今天看你神态好像又不是。”
曲晚安实话实说:“我只知道霍夫人去找了沈婉清麻烦,还有下午那通电话。”
沈南聿若有所思:“你觉得那通电话是霍夫人打的吗?”
曲晚安侧头看了沈南聿一眼。
后者察觉到她眼神里的警惕,低笑了声:“你放心,我真的跟沈婉清没什么关系,而且我也没打算告诉阿宴。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就当是我们两个事外人闲聊八卦。”
曲晚安收回视线,淡淡道:“霍夫人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急了也会乱分寸。”
霍夫人性子确实相对急躁一点,霍黎欢明显就是遗传了她。
但曲晚安想不到她为什么要急。
霍宴开跟沈婉清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是真恨沈婉清到要除掉对方的程度,又怎么可能会拖到今天?
这么长的时间,她什么时候动手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在自己快要把沈婉清治好的时候才想到要动手?而且还是以这么降智的方式?
沈南聿见她低头不语,很快便猜到了她心里应该还是坚持自己刚刚的想法。
他手指轻轻扣着手中的方向盘,声音低低开口:“这件事情上我跟你的想法一致。以霍夫人的智商,如果真的想对沈婉清动手会隐秘很多。”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并不显得压抑,而是一副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明天吃什么,而不是一段隐秘的豪门故事。
“就比如上次动药的事情,她就做得很隐秘。如果不是负责给沈婉清看病的人刚好是你,恐怕沈婉清现在坟头已经长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