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宁说要去洗手间,陈景绪便先去把餐送过去。
他是到哪都能跟人聊得来的自来熟的性格,跟人核对信息的功夫,就跟人聊起来了。
本来他长得也好,又会说话,跟人讲话的时候,贺显和其他两个人从另一边走过来,他看到了,反应很快,等贺显经过时,他特意跟贺显打招呼。
“原来这是你工作的地方啊,今天启宁跟我一块来的,不过她去洗手间了。”
他这样说话是有目的的,俨然把贺显当成他的假想情敌。
贺显被他微微挡住路,抬眸看他,不搭他的话,“送完就走。”
陈景绪不当回事,继续道:“你知道是她来送吗?今天要不是我,这些都得她一个人送来。”
周围有人,他却不依不饶,贺显瞧不上他这么幼稚的把戏,又不想被人议论,让其他人先去工作。
他留下来,拿过订餐的单子看了看,一举一动慢条斯理的,“用不着你替她打抱不平。”
“我们都要谈恋爱了,我当然要关心她了。”
“这是她的工作,觉得辛苦可以不做,而不是向客人抱怨。”
贺显对他的炫耀和挑衅不屑一顾,冷笑了下,“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不要在这耽误别人工作。”
要说还是陈景绪不了解贺显,还以为自己这样说会看到贺显有所失态。结果贺显的反应不如预期,陈景绪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他被赶,心有不满地从律所离开。
启宁早已经溜到车里了,陈景绪迟迟不下来,她不得不多想,是不是陈景绪看到贺显会做什么事。
还好陈景绪看上去一切正常地回来了。
两人把剩下的餐送完,又忙了一天,晚上提前下班,启宁想在家附近的小摊上随便吃点,陈景绪没让,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在餐厅周围一块吃饭。
“今天也算是我第一天工作,你作为我的搭档,我请你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吗?”
陈景绪说着,把菜点好了。
启宁拉都被拉来了,就没抗拒,累了一天,她想早点吃完回去。
陈景绪却不这么认为,他摆明了是有企图的。
菜上来完没多久,陈景绪便切入正题,“说真的,上回在西子山是我太着急了,回来之后这几天我想过了,你想慢慢来也没问题。”
“算了吧,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没那想法。”
“为什么?是我哪点让你不满意还是怎么了?”
启宁都没说她不是想玩玩,不想多费口舌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陈景绪蛮有自信,“我这样的也有我这样的好啊,而且我是真挺喜欢你的,你追那个男人不也是一样吗?”
拿他跟贺显比,其实可比性不高,启宁不想评价这个,只说:“你才刚认识我多久,你都不了解我,没有可比性。”
这番对话,启宁算是心平气和了。
没机会就是没机会,什么是喜欢,什么事一时的感兴趣,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再三被启宁拒绝,陈景绪识相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个人岔开话题后,聊得还算和谐,就跟普通的同学关系一样。
启宁就感觉这样的状态挺好的,刚想再说一下,隔壁桌有人闹事,椅子在地板上拖拉出刺耳的噪音,几个大男人推搡着,吵吵嚷嚷。
怕波及到自己,启宁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后面突然有人喊她:“赵启宁!过来,来!”
段其舟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胳膊搭着椅背,痞里痞气地冲她招手。
启宁是傻了才会听他话过去。
没理会。
陈景绪看了看对方,问启宁,“那人谁啊。”
“跟我有仇的人,”启宁不做解释,“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他们要去柜台那结账,路过段其舟的位置,段其舟把一把椅子踢过去挡在启宁脚前,他的脚踩在上面。
“这么不给面子啊?这小白脸谁,你男朋友?”
大概没有男人喜欢自己被叫小白脸,陈景绪一听就要上去,被启宁拉住了。
“我们要走了,你能让开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碰到了来喝杯酒没问题吧?”
上回在赵怀西那地盘,喝了酒出了什么事启宁还记着,她留了一百个心眼,肯定不会去碰。
一想起那事,启宁鸡皮疙瘩泛起来,再一看眼前的段其舟,更是没个好心情了。
她硬邦邦的语气说:“不了,谁敢跟你喝。”
段其舟不乐意了,“我怎么了?哦,你还记着上回的事呢,上回不是让你跑了吗?至于这么记仇。”
启宁准确地捕捉到重点。
她一直以为那晚段其舟对她动手动脚了,为此心里始终膈应着,可听他这幅语气不像是哄骗她的。
那还能是谁?
启宁不说话,其他人各有各的想法。
段其舟以为她生气了,陈景绪则是以为她不想搭理他,强硬地把被段其舟踩在脚下的椅子挪开,上前半步,让启宁站到他身后。
陈景绪不装老实,一看也是爱玩的,况且再怎么说他是男人,有他在,段其舟要强迫启宁,还得想想。
因此这晚还算平和地结束。
段其舟的话又让启宁重新想起那一天醉酒后的事情,这下不是段其舟,启宁更要知道对方是谁,不然一点不能安心。
她想问情况,只能找赵怀西了,那毕竟是他的地盘。
但赵怀西看见她,没个好脸色,当她是个透明人一样。
启宁在旁边问,他充耳不闻,只顾摆弄手上的小玩意,还是启宁把东西夺走,他才正脸看她。
启宁又重复一遍,赵怀西爱答不理的,“你现在问那些干什么?我怎么记得住。”
“我有个贵重东西丢了,很贵很贵,我一定要找到,”启宁扯了个谎,“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只能报警了,到时候来你这,给你添麻烦我可不管。”
“你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启宁厚着脸皮说:“我不管,你帮我想想办法,哥……”
赵怀西嫌弃得要命,“别叫,别恶心我。”
他不负责任地说:“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我只知道贺显帮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