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的时候,贺显接到一个电话。
这通电话让他脸色微变,步伐急切地走到外面无人的走廊接起来。
“有什么消息了?”
对方跟贺显说:“我们在鹂岛发现了李玄的踪迹,现在正准备过去。”
贺显看了眼手表,“确定吗?李玄失踪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鹂岛。”
鹂岛是华西的范围内的一个岛屿,早在贺言意外去世之后,和那件事有关的犯人被抓到,剩下一个李玄潜逃。之所以有让他逃跑的机会,说到底是李玄没有直接动手,他是幕后主使,然而人证在出庭当天改了口供,唯一能指认李玄的证据也被意外销毁。
没有证据可以定李玄的罪,没法光明正大地让他受到惩戒,但贺显知道李玄的所作所为,他一定是要找到他的。
那之后李玄没了跟贺显硬碰硬的能力,四处躲藏,七年间,他曾经被贺显的人抓到过,死里逃生,后来才彻底没了踪影,连带着他的所有亲人,全部搬离华西。
贺显早已经把华西找了个遍,总不能是李玄觉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所以又回来了。
可负责这事的人说:“是他的儿子在鹂岛买了一种处方药,李玄曾经有相关的疾病,所有我们认为,他儿子的药是给他买的,因为那张处方药单是伪造的。”
至于李玄的儿子虽然没用父亲的身份信息,而且改成他的,恐怕是他不认为这么多年,贺显还能凭借这点微弱的消息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所以有所疏漏。
“我知道了,我把位置发给你,你过来接我。”
每回,一旦有了和李玄有关的消息,贺显无一不是亲力亲为地去现场,所以对方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下来。
挂完电话,贺显回去拿外套就走,唐颂一追出来,一脸严肃,显然是有事要说。
“你去哪?”
“去趟鹂岛,李玄可能在那。”
唐颂一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但还是叫住他,“等一下。”
他走到贺显身侧,压低声音道:“我在这看到祝明了。”
贺显眉心微拧,但还是李玄的事情更为重要,“等我回来再说,这边交给你了。”
拍拍唐颂一的肩膀,贺显穿上外套往外走。
一直到散场时,宋斯煜找到唐颂一,“贺显去哪了?”
“他有点急事要办,”唐颂一看宋斯煜晚上没出现,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没过来玩?你堂姐还让我们带上你。”
宋斯煜上回骨折的伤刚好,需要多休养,而且他来这是担心宋唯一,或者其他人欺负启宁,不是真的要来玩,所以他们的活动,他不感兴趣。
“前段时间做了手术不能喝酒,对了,你看到启宁了吗?”
“她应该在房间吧。”
宋斯煜刚刚是去启宁的房间敲过门,没得到回应才出来找的,闻言又回去找了遍。
电话没人接,信息没人回,连人也找不到。
宋斯煜怕启宁出事,叫来经理开门。
启宁的房间还维持着原样,手机放在床边,连她今天穿来的鞋子都放得好好的,只有玄关处一双一次性拖鞋掉在那。
宋斯煜这下越发肯定启宁遇上什么事了。
他把事情跟唐颂一说了,问遍了今天来的所有人,没人见过启宁。
从宋斯煜最后一次见到启宁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了,现在是夜里一点多。找不到人,宋斯煜去查了监控。
监控拍到了,启宁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带走的。
顺着监控中两人消失的方向,宋斯煜最后找到那间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小起,”宋斯煜试探性地喊人,“小起你在吗?”
从衣柜里传出敲击声。
宋斯煜过去才发现,衣柜的把手被人从外面扣住了,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迅速解除了障碍,宋斯煜一拉开门,启宁倒出来,他连忙接住。
房间里没开空调,这么冷的天,她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手的温度却冰凉。
宋斯煜不放心地观察她的情况,一边替她解开手脚的束缚,“你哪不舒服,小起,你有没有怎么样?”
启宁呼吸的很深很重,她在柜子里关久了,有种正常呼吸呼吸不过来的错觉,手脚冻得麻木,连说话的力气都勉强。
“没。”
宋斯煜把她抱到床边,拿被子给她裹住,又去开空调,关门窗。做完这些,他回到启宁身边。
“真的没事吗?你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启宁点头,缩着身子,“你等我缓一下。”
房间的温度上升很快,启宁的体温渐渐恢复过来,她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环视这间陌生的房子,那个陌生男人早就不见了。
“我想离开这里。”
“好,你能走吗?我抱你吧。”
启宁拒绝了,她把房间的毯子裹在身上,宋斯煜在一旁扶着她。
回去的走廊上,启宁十分不在状态,连贺显出现在对面都没发现。还是宋斯煜停下来,对贺显挡住路的行为不满,“麻烦让让。”
贺显一路携风裹雪地回来,扑了个空,虽然已经做好一无所获的准备,但还是被影响了情绪,尤其在看到眼前的画面,脸色更难看。
他看着启宁问:“你怎么在这?”
现在已经两点多,正是夜深的时候,外面几乎没人了。
启宁看向他,又移开眼睛,喉咙干涩,声音很轻,“你不是也在这吗?”
“过来。”
贺显看一眼宋斯煜扶着启宁的手。
启宁收回手臂,冷淡地婉拒,“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站在宋斯煜身旁没有听贺显的。
不是没有注意到贺显凉凉的视线,她还是堵着一口气,跟宋斯煜从他身边走过。
贺显要跟上去,手机又响起,被拖住脚步。
启宁回到自己的房间,神情恹恹,“谢谢你,你也回去睡吧,晚点再说好吗?”
宋斯煜想留下来,又想到她刚刚经历过的事,现在会不会排斥身边有异性在,就不得已妥协了,“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启宁没心思和精力想太多,她好累好难受。就连好不容易睡着,也是不停地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