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把贺显这句话反复琢磨个遍,最后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那就是他是因为启宁,才会这么说。
毕竟她跟他之间的联系,一是赵怀西,二是启宁。
所以思来想去,贺显还是看在启宁的份上说帮她最说得过去。
朝阳一个人想了半天,觉得贺显这话背后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启宁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他管她的闲事干嘛?他又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想明白之后,朝阳去辰北跟启宁碰面的时候,明里暗里问了问她和贺显最近什么情况。
启宁就想到临走前贺显亲她那一下,和她打他的那一巴掌。
怎么说,好像都说不清楚。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贺显到底在想什么。
只暗地里庆幸,还好跑得快,不然等贺显第二天找上门,她哪还有心思干正事了。
在辰北一共待了三天,贺显能知道,是他问了朝阳,没指名道姓,就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以致于朝阳回了他后才意识到,他是不是在打听启宁的动向。
所以回完朝阳就后悔了,只好跟启宁坦白,启宁倒是没想那么多,说:“谁知道他什么意思,估计是想找我怕跑空了吧。”
她不认为贺显被她打了之后,又被放鸽子,还有那耐心迂回问她的情况,找她算账怕找不到人还差不多。
然而贺显的意思就是在她回来的时候找她。
他提前到了启宁家楼下,和预计的时间没差多久,有辆车缓缓停在单元楼门口,不过送启宁回来的不是出租车司机,而是祝明。
启宁绕到驾驶位,祝明降下车窗跟她讲话。两个人聊了大概几分钟,启宁就上去了。
贺显一直没动,等祝明走前,闪了下车灯。
祝明的车停下,过了会,他下车过来。
“还真是你,”祝明话里有话道:“你来这找赵启宁吗?”
贺显跳过他的问题,只问:“你怎么跟她在一块。”
祝明也不藏着掖着,“我在辰北出差,跟她住一个酒店,你说巧不巧。”
他有意说给贺显听,贺显不往上搭腔,“高慎找到了吗?”
“怎么,你问他,是想给赵启宁出气啊?”
“我应该不用跟你交代,只是她这件事由始自终是我在跟警方那边联系,有什么消息我也会知道。你那边毕竟跟高慎联系多点,你早点说了,说不定能尽快结束。”
祝明摸了下额角。
那里现在留了个疤,仔细摸摸还能摸到一个浅浅的小坑。
就是当时替启宁挡了一下砸的。
他是个记仇的,所以也想早点让高慎尝尝苦头。
这些天,他也在托人找。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就是他确实有点本事,跑到国外去还能找了个人当靠山,多的我还没摸透。”
他们两人没说太久,到底是差劲的关系,也就因为启宁的缘故能和谐点说两句,再多说一句都要露馅。
祝明走后,贺显没有走,他来就是找启宁。
启宁到家刚跟宠物店的人联系好晚点去把椰椰接回来,门铃响了。
谁来的这么巧。
她从猫眼往外看,见是贺显,她犹豫一秒,想装不在家。
贺显像是预料到她怎么想的,又按了遍门铃,并且说道:“我看到你回来了。”
“……”
启宁把门开了道缝,眼睛凑过去,装作才发现是他来了的样子,“你来干什么?”
她这样防备心不要太明显。
贺显索性直说:“让我进去。”
启宁还想找借口,他及时把她后路断了,“我有事要说。”
他也不说是什么事,搞得启宁不敢轻易拒绝,纠结过后,还是让他进门。
贺显看着她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没为难她,但她这样,贺显实在不适应。
“没有水吗?”
启宁尴尬地去冰箱找水,她几天不在家,白开水肯定没有,最后在冰箱里找到一瓶红茶,倒给他。
贺显喝了口,冷不丁地说:“看你跟祝明讲话,都比现在自然,你最近跟他熟悉起来了吗,还是不想跟我说话?”
好像这两个问题,启宁都不好回答。
她装傻充愣,并且把问题抛给他,“你怎么知道?你偷窥我吗?”
“因为周日那天没找到你,所以我不得不用其他方法找你。”贺显颇有压力的目光落到启宁脸上,“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放我鸽子。”
“我那天本来就没答应你。”
启宁不想重回那天的事情上,着急地问:“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呀,快点说,我还要去接椰椰。”
她真的很急的样子,躲闪的眼神还是暴露出她是在找借口。
贺显如她所愿,开始说正事。
“上次去参加宋唯一的订婚宴,我在她妈妈手上发现一块定制的手表,和你妈妈那块款式很像。”
其实那表是宋妈妈送给宋唯一的,但宋唯一首饰很多,不怎么戴那块腕表,倒是宋妈妈很喜欢,又回到她手上了。
也确实是真的贵重又真的喜欢,所以这么多年还保养的不错。
贺显继续说:“我仔细问过,她那块表的定制时间比你妈妈那块晚,但应该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
启宁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得那么仔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重心还是放在手表的事情上。
她凭着本能猜想,“宋唯一妈妈还有当年那个设计师,或者有关的其他人的消息吗?”
宋唯一母亲确实有,负责定制腕表的设计师后来被挖去别的公司,她后来也买过同一个设计师设计的别的东西。贺显当时找借口说也想定制一块,所以拿到了联系方式。
“不过那位设计师最近几年已经不做那些了,电话号码更换了,暂时还没有最新的消息,还需要点时间。”
“没关系,能找到就好。”启宁难免感到激动。
她很快又认真地看向贺显说:“谢谢你。”
一开始的线索太少,她很难不产生消极想法,毕竟要想从一个名字,一个已经消失多年的品牌找一个人,怎么想都是很困难的事。
现在却有机会知道更多,她明白不是她能做到的,一码归一码,她万分感谢贺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