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到了床上,启宁大脑的直接反应是“危险”二字,然后一丝理智的意识又让她放松。
她莫名感觉不会发生什么的。
果然,贺显只是从她身后抱住她,湿湿热热的温度笼罩着,近到完全可以嗅到两人使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启宁侧躺着,腰腹上搭着他的手臂,因此后背亲密地贴在他怀中,她稍微僵硬起来,绞尽脑汁想找话题。
“赵怀西有没有跟你提过跟朝阳有关的事情?”
贺显捏住她的手指握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语气听上去不怎么感兴趣,“提过几次。”
“他都说了什么?”
“抱怨过你的朋友,不过后来又找过我帮他。”贺显的鼻尖抵着启宁的发丝,“他喜欢你朋友是不是?”
他都看出来了。
也就是启宁跟赵怀西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不然她可能也会早有察觉。
“我感觉他有毛病,之前那么对朝阳,现在说喜欢,他不觉得说不出口吗?”
“我们两人的事,你也是这么想的?”
启宁坦白道:“还是不一样的吧。”
她近在咫尺,贺显不想提其他人,他闭上眼睛,手指打开她的指缝扣进去,“当然不一样。”
他如此笃定,反倒激起启宁的叛逆。
她翻身,贺显睁眼,听她想说什么。
“很不一样吗?可是我怎么觉得差不多,你以前不也是很不喜欢我。”启宁开始翻旧账。
“我没有特意针对你。”贺显解释了句,又捧住她的脸,亲了口,“总之我的确做得不对,我承认。”
启宁被他碰到的皮肤热起来,她拽了拽被子,好像这样可以挡住脸似的。
“……说归说,别这样。”
贺显很随意,“你应该快点适应。”
启宁还记着不要太快沦陷,“不要,你应该提前问过我才行。”
不然很容易被水到渠成的情念支配,她有时候也很难坚守底线来着。
“确定吗?以后都这样?”
“……反正这是我现在的意思,以后,那就以后再说。”
启宁不想承认,但实际上,她会喜欢一些被动。
这种话肯定不能当着贺显的面说出来,所以她只模糊回答他。
贺显揉了下她的脸颊肉,软乎乎的,“好。”
启宁揪着被子,没多久又因为挨得太近而感到热。
她不老实地动动,贺显压住她的腿,“哪不舒服?”
“你能不能松开我啊,好热。”
“被子撤下来一点。”
启宁不干,“要不然我回隔壁睡了。”
贺显收回手臂,平躺着,跟她中间隔了一个拳头大的位置。
“你要睡了吗?”启宁缩在被子里,露出半张脸,“你睡觉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是看今天情况特殊才同意睡进来的,可没打算一晚上都睡在这。
贺显阖眸,手还能准确地握住她的,“不打扰,不要跑来跑去。”
“可我没答应在这留一晚上。”
越躺越觉得不行,启宁还是想回隔壁去,奈何她的手被拉着,她走不掉,还不小心跌回去压到他的手臂。
贺显这回没那么好说话了,“虽然我今晚不打算做什么,但这样下去我也控制不住。”
他好像在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一样。
“你刚刚还说听我的。”
“只是让你睡在身边而已,很过分吗?”
灯光一个没关,导致启宁不得不看清楚他眸中浮动的温和,能勾人似的。
清冷者的求好,还挺让人把持不住。
启宁往自己腿上掐了一把,才没失态,她嘟囔道:“那你离我远点,我都动不了。”
贺显笑了下,“嗯,关灯吧。”
重获自由,启宁爬到床头边把灯关掉,重新躺好。
身边的人是贺显,启宁竭力想快点睡着,但越想越清醒。
她身处在一个全部布满贺显味道的地方,让她不禁想起第一次跟贺显同床共枕时的心态。
除去首次的激动和紧张,好像和现在差不多。
在贺显的空间里,她大多数时候仿佛受到他的影响,会冷静和安心很多。
从前启宁想到这一点时会感到不妙,毕竟过于依赖贺显了,她又沉浸享受,又惴惴不安,害怕某一天会消失。
今晚却不再有那样复杂的心境了。
真奇怪。
人的直觉是奇怪的、难以言说的。
启宁睡不着,睁开眼看到贺显模糊的轮廓,开始发呆。
之后怎么睡着的,启宁完全不记得。半夜迷迷糊糊醒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缩在贺显身边,而他还是平稳的睡姿,是她睡着后主动靠过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启宁小心翼翼地往另一边挪,翻身面向外面。
她刚松口气打算继续入睡,腰又被人圈住,贺显抱了上来,她扭头想说话,看见贺显压根没醒,她又放弃了。
算了,跟睡着的人计较什么。
其实她转过脸后,贺显是醒着的。
……
自从启宁的休息日固定以后,她早上一般都会醒得比较晚,在贺显这根本没反应过来,一觉睡醒身边的床位已经空掉,再一看时间,快十点了。
等她洗完脸,贺显正拿着电脑坐在沙发上,鼻梁上架着眼镜,在处理事情的样子。
“收拾好了?”
启宁睡觉压麻了胳膊,她锤了锤,“你怎么没去上班?”
贺显放下电脑,“没什么要紧的事,下午再去。”
隔着镜片,他捕捉到启宁脸上的不自在,“在想什么?”
启宁在纠结,她刚在洗手间里接到了赵珩的电话。
“我爸说,晚上想让我们过去吃个饭。”启宁想不到他有什么好事,“我说问问你,要不然就不去了吧。”
“我不去,他会以为我对他有意见。”
“好吧,但是你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我也不清楚我爸什么意思。”
贺显把兑好的温水递给她,“我看你更需要做好准备,至少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启宁对赵珩,快到连做戏也不想演下去的地步了。
她不在贺显面前掩饰她对赵珩邀约的抗拒,愁眉苦脸的,直到贺显说做午饭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