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闺女,我呢?”阮修华抱着珠珠凑了过来。
俞晴好心情的点了点头:“有。”
阮奶奶无语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笑呵呵地问俞晴:“晴丫头,今天在家里暖屋,厨房里要不要我和你大伯母去帮忙?家里请的两位保姆忙得过来吗?”
俞晴挽住阮奶奶的手臂:“奶奶,厨房里你不用担心,今天我们请了一家做菜味道不错厨师过来帮忙了。”
“你们哪儿请的?”
“一家私人餐饮,我去尝过,他的手艺还不错。”
阮老爷子回头道:“老婆子,别管厨房了,走,我们去楼上看看我们的卧室。”
“爷爷说的对,奶奶别管厨房的事了,厨房里炒菜配菜的人都有。”俞晴嘿嘿一笑,挽着阮奶奶追上阮爷爷。
阮奶奶:“行行行,不管那边。”
说着,她看向跟着他们上二楼的阮修华。
“老二,你媳妇还没有过来,你不去接她?”
阮修华抬腕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早,她们下班要十二点,就算提早点下班也得十一点半。”
“那随你,时间你自己安排。”阮奶奶摇了摇头,要她说,今天家里有喜事,请半天假多好,即能玩得开心,又不耽搁大家的事。
而大家口中的周景芳今天本来是不愿意请假的,但最后还是请了假。
此时正陪他大哥骑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上。
“哥,这里就是水厂了,这个单位到你们酒楼签了多少单?”
周景芳和周家大哥推着自行车水厂门口。
周家老大用手套擦了下鼻子里流出来的清鼻涕,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两个来月两千多。”
“那就走吧。”
水厂的办公楼是统子楼改建而成,非常的有时代特色。
二楼的财务室门口。
周家老大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硬着头皮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请进’两个字,他才敢推开门带着周景芳进了办公室。
不大的办公室里有三张办公桌,其中两张是摆在一块,另一张单独摆在最里面靠窗的最好位置。
想来坐在这张办公桌后面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应该是这间办公室的负责人。
周家老大对另两个同志笑了笑,最后对这位四十几岁的妇女恭敬的说道:“同志,你好,我是周记酒楼的掌柜......”
这个妇女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悦的说道:“开酒楼的?开酒楼要交水费去大厅交,我们财务室不对外办业务。”
“同志,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交水费,我们是来结账的。”说着,周家老大生怕这女人又赶他们出去,赶忙上前一步将早准备好的签字条子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妇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拿起桌子上的条了看了起来,认真看完一遍,将其照样放在原处。
她淡淡的说道:“你的这些条子写的一点不规范,没有我们财务室的认可,可是不会算数的。”
一听这话,周家老大急了:“你们怎么能不算数呢?这些条子可是实打实的是你们单位的人到我那儿签的单。”
周景芳也道:“条子上签字人的名字你应该知道都是你们单位的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他来对质。”
财务室这位妇女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平和的说道:“我们这么大一个单位,有些人我还真认不全,就算认全了所有人,我也认不全所有人的字迹。要不,你们去将签单这几个人找过来?”
她抬头看着他们两人,耸耸肩如实道:“我管的是一个单位的财务,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跟外人结一笔不清不楚的账。”
周家老大求着人结账,如今对方这样说,他只能退一步问道:“这几个人是你们单位哪个部门的?”
对方嗤笑出声:“我都说了,单位我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你还来问我谁是哪个部门?”
“那怎么办?我家还等着这笔钱吃饭呢!”今天收账一直不顺利,周家老大有点急躁了。
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说了要么你将人找来对质,确认这笔账是因公在外消费的。要么,你去找他们本人结账。”
没有办法,这年代欠钱的是老大,催债的是孙子。
周家兄妹从账务室出来,两人在水厂办公楼转悠了一圈,也没能如愿的遇上签单的几个人。
无功而返的兄妹二人出了水厂,推着自行车站在马路边,茫然四顾。
“大哥,怎么办?”周景芳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以前在单位上班看外面去单位办事的人时,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这次位置互换,让她心里有点难堪。
“今天跑了四五家都没有一点收获,还能怎么办?回吧,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下次再来!”
周家老大磨牙,他就不信每次来都碰不上那几个打耙鬼!
周景芳抬腕看了眼手表,将脖子上的围巾拉上一点,将耳朵和嘴鼻子都蒙上,“时间不早了,既然今天不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家老大眉头微蹙:“你不跟我一起回酒楼?”
“今天家里有事抽不出时间,下次吧。”
“阮家有什么事非要你回去?”
周景芳将俞晴今天乔迁新居的事说了,“家里的人今天都要到她那边去暖居,只剩我一个不去不好。”
“嘁!我不知道你那继女脑子怎么想的?别人都想住城里,她却反其道而行之。真是钱多的没地花,花钱买郊区的地。”
周家老大对俞晴在郊区买地建房,虽然嗤之以鼻,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继女是真有钱。
以她们夫妻的年纪和所赚得身家,也算是有本事的年轻人了。
周景芳认同他的说法:“她赚钱厉害,但败家也厉害。”花钱如流水,大肆挥霍,一点也不知道精打细算。
周家老大点头:“毕竟是在乡下长大的,见识品味总和我们城里人有些差距,听说她在郊区买地建房可花了不少钱,就是不知道她的房子建成了什么样?”
说到这里,他想到一种可能:“不会是建了栋农村那种青砖大瓦房吧?”
听到这问话,周景芳有点尴尬,“她的房子建成我还没有去过。”
“呵!你一点也不知道关心下她,她怎么说也是你继女,应该叫你一声妈,叫我一声舅,走吧!”
说着,周家老大就推着车往前走几步,腿一搭就骑上了自行车。
周景芳赶紧跟上:“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十一点半,修华会回家来接我。”
“我也跟你一起去。”周家老大顶着寒风蹬着自行车,艰难骑行。
“你也去?”周景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张口就灌了一口冷风进肚子。
“我怎么也算是她舅舅,外甥女乔迁之喜,我这个做舅舅的怎么能不去参加?”
周景芳:“......”
她觉得自家大哥肯定又憋着什么事?
......
“正哥儿,怎么是你来接我们?”周家老大看了眼自家妹子:“你不是说是阮修华来接你,他怎么打发一个小辈来了?”
阮正瞥了他一眼,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二叔在那边帮忙,加上珠珠缠着他,一时走不开便让我来接你们。”
周家老大听了这个新名字,便问道:“珠珠谁啊?”
“我妹妹的闺女。”
“哦。”周家老大眼珠一转,打听道:“正哥儿,你妹妹家在郊区建的房子有多大?是八间大屋还是十间大屋?”
“咳咳......”
阮正毫无预兆的咳嗽几声,这位周家舅舅说话笑死人,他以为妹妹在郊区建房就一定是按农村的标准来建的吗?
还八间大屋还是十间大屋!
周家老大以为自己猜对了,忙关心问道:“你怎么了?这事不好说?”
阮正一言难尽的盯着前方,轻咳一声:“没什么不好说的,其实是我没有认真去数过房间数。”
“有多少间房很难数吗?”
“不难数,一楼一间客厅,一间餐厅加厨房,还有两三间卧室吧。”阮正真没去认真观察,回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周家老大心里默数了一下:“那厨房不算,才五间大屋,看来我说的八间大屋还说多了。”
阮正笑而不语。
俞晴郊区的别墅距离阮家车程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首先映入周家老大和周景芳眼帘的是一条很长的围墙,围墙外全是附近村子的田地。
如果从外围一瞧当真像住在农村一样。
周家老大:“正哥儿,听说你们几兄弟也在这一片买了地皮?”
“嗯,左边那一片是我们兄弟几人买的。”
周家老大往左边远眺,一溜的围墙,外围全是田地。心里不由直叹息,这阮家人有毛病,有钱也不是这样造呀!
说话的功夫,车子从大门口拐进了庄园内。
入目的是修剪整齐的花木,现在虽说已是寒冬,但是庄园里的常绿树木还是葱葱郁郁,和围墙外已经翻耕的田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远处平坦的草坪,脚下宽敞的马路,都说明这不是农村的八间大屋该有的规格。
周家兄妹的心跳快了几拍。
越野车在林间转了几道弯,在一栋三层别墅前停下,阮正熄了火笑道:“到了,周家舅舅,二婶快下车吧。”
“这是......晴晴的别墅?”周景芳震惊的看着眼前这栋高大建筑,连外墙都装修的这么......这么高级,里面是什么情景?
周家老大也张大了嘴,说好的五间大屋呢?
这就是他印象中的青砖黛瓦五间大屋?
俞晴万万没有想到周家老大会过来。
不过,来者是客:“周家舅舅,周姨,快进来坐。”
阮正将钥匙挂在进门口的鞋柜上面,换了双棉拖鞋,随便从鞋柜里拿了两双拖鞋出来给周家兄妹。
关于进屋换鞋这个问题,俞晴也不想置办这么多双拖鞋,客人进屋换鞋麻烦,自家清洗也麻烦。
但这个时代外面马路真不如后世干净,一下雨到处有泥水,天晴到处是灰尘。如果不换鞋真不知道要带多少泥巴和灰尘进家门。
周家老大张大嘴巴,看着客厅顶上的水晶大吊灯,自家用谁家装这么大的灯,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省城宾馆呢。
周景芳心里同样震惊,看看大吊灯,再看看大彩电,“晴晴,你家这台彩电买回来不易,是国外货吧?”
俞晴和项一森相视一眼,笑了笑:“的确不容易,托了很多关系。”
可不容易了,在网上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台老式大屁股彩电,还进行过翻新才寄回来。
周景芳呵呵笑了笑,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好最后阮北扑过来缓解了她的尴尬。
别墅装修方面,俞晴只在装修材料和家具方面做足了功夫,像灯具、家电她都不敢买科技含量高的产品。
她已经尽量低调了,但在这个时代还是站在了科技前沿。
周家老大一直在打听这栋别墅的一些细节,俞晴和项一森都是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一句都未透露。
......
大家一直玩到吃完晚饭,明天要上班的坐车回了城里,不用上班的全都在别墅过夜。
搬进新家第二天,周家舅舅骑着自行车又来了。
俞晴看到他进门就眼皮直跳,直觉他来家里没好事,“周家舅舅,今天过来有事?”
周家老大心里恼她说话直白,面上笑呵呵的道:“啊,过来看看你们,顺便说点事。”
家里除了上班的,没上班的和孩子们都在家。
韩雪看他进来,笑了笑便抱着珠珠坐在一旁去了。
阮奶奶将茶盘端了出来,招呼他坐过来喝茶:“亲家大哥,今天过来是来找景芳的?”
“没......”
阮奶奶不等他说完,打断他道:“如果是找景芳,那你找错地方了,景芳昨天回去就没有回来。应该是上班去了,你没有去我们家找她?”
“没去找她,我直接就来了这里。”周家老大嘿嘿笑了笑,眼珠乱转,明显一副心虚的模样。
俞晴蹙了蹙眉头,直觉不想听到他说出过来的目的。
她趁着阮奶奶拉着他东拉西扯之际,和项一森一人抱着一个儿子上了楼。
“老公,你觉得周家老大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回到卧室,俞晴将儿子放在床上让他自己爬。
项一森也将小安放在床上,在他前面放了一个彩色的摇铃,看着他努力向摇铃挺进。
然后漫不经心的笑道:“总归为利而来,具体什么事我暂时猜不到。”
俞晴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有利可图才会来得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