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站在那里,瞪着眼,看着林幽稼目不斜视的拉着那个女生走到一边去了。
谁也没有想到,班里最漂亮,最会跳舞的杨怡竟然没有男生选做舞伴。
这不是笑话,但形体老师有点尴尬了。
她挪动着精致的五官,施展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优雅的走到杨怡身边说:“看来大家都知道杨怡同学跳得太好,害怕在你的衬托下出丑,其实大胆的练习才会有进步。”
一向喜欢舞蹈老师的杨怡,微笑着看了一眼老师,主动走到另一个落单的女生面前,做出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
练习开始,同学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先是根据老师的口令原地旋转,而后熟练了舞步之后,老师放了音乐,让大家开始自由的移动着跳。
音乐一放,杨怡作为“男方”就带着那个女同学很快的旋转到形体教室的中心,占据最有力的地形。
看到林幽稼和那个女生靠近她们这一组的时候,她就松开自己的手把自己的组合丢掉,然后把林幽稼那个组合里的女生从林幽稼手里拽开,自己趁机去握林幽稼的双手。
没想到,就在那个女生被杨怡从林幽稼身边拽开的时候,林幽稼双手高举,刚好错过杨怡伸出来的双手,一个旋转之后,林幽稼又顺势拉回自己原来的舞伴,组合在一起继续旋转。
杨怡组的女孩则毫无知防的被杨怡丢下之后退出了,等杨怡错过林幽稼再旋转回来时,发现自己也落单了。
好在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音乐响起的时候,杨怡就带着自己的舞伴进跟在林幽稼和他的舞伴左边,这样每一个旋转之后,她就会看到林幽稼的目光是不是刚好盯在他舞伴的脸上。
林幽稼背后长眼一样,看到杨怡又向他们靠来,就带着自己的舞伴在教室中呈8字来回旋转,让杨怡根本没有可胜之机。
最后十五分钟,老师评出两组跳的最好的组合:林幽稼组,杨怡组。
杨怡快气疯了。
林幽稼不动声色,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听到老师喊出“解散”,冲刺一样跑出教室。
就这样,林幽稼的呕吐时好时坏。
让父亲林春明感到有点奇怪的是儿子的呕吐一般不会发生在家里。
以前林春明感觉是自己忙没发现,现在珍阿姨在家里一直在紧密的观察,同样没发现儿子林幽稼回来以后吐过。
可是每次林幽稼从学校回来,细心的珍阿姨就会在林幽稼的脸色上看出呕吐过痕迹。
难不成外面环境里有什么诱因不成?
或是学校伙食?
对,也或许就是中午在学校吃的不好,现在到处都是垃圾油。
林春明决定每天中午让司机接儿子回家吃饭。
又想如果真的是学校伙房问题,那出问题的岂会只有儿子一人?
思来想去,林春明还是决定瞒着儿子和其他人,亲自到学校走一趟,以期查个明白。
第二天,感觉儿子林幽稼已经到校时,林春明才从家里出发。
到了学校大门口,直说班主任让自己前来谈话,登记上班级和学生姓名,保安顺利放行。
曾经来开过家长会,林春明顺利地找到儿子林幽稼的班级,远远的站在窗外看了一下,发现儿子的位子上没人。
他轻车熟路的从教室的办公楼,转到儿子教室隔壁的水房,希望在此能有所收获。
没想到林春明竟然在这里和儿子林幽稼不期而遇。
林幽稼显然是刚吐了东西,嘴角的痕迹还没来及洗去。
突然看见镜子里出现了爸爸林春明的身影,林幽稼有点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子,看清了父亲满脸关切和忧郁的神情。
看到父亲这种眼光看自己,林幽稼转身快速撂了一把水,要洗去嘴角边的呕吐留下的东西。
“且慢!”林春明及时的制止了儿子。
他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然后仔细的把儿子嘴边的东西取下,装好后才问儿子:“现在感觉怎么样?能给我说一下刚开始的感觉吗?”
作为曾经的医生,林春明感觉到一种不好的念头在自己的心底升起。
林幽稼今天早上刚进到教室,就听到杨怡在大呼小叫地评判昨天和他跳舞的那个女生:“你是真的不知道的你自己的舞姿有多么笨拙和难看吗?不要觉得林幽稼主动选择了你做舞伴你就很了不起,他有偏执,施舍癖,助贫癖,你不知道吗?他一看到老残弱贫就忍不着上前帮忙……”
杨怡的话还没说完,林幽稼胃里已经翻腾想吐,他赶紧拿出兜里的纸巾,捂着嘴急步走到教室外的水房里,但为时已晚,还是狂吐一番,把早饭时吃到肚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他正对着墙壁上的镜子,看着自己英俊冷毅的脸,想着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时,看见父亲出现了。
可是父亲问自己想吐前的感觉,林幽稼犹豫了。
引发自己想吐的原因他说不出口,况且听到一个自己不想听的声音就想呕吐,他感觉这话说出来,恐怕父亲也不会相信。
不过,林幽稼向父亲保证,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真的没事。
林春明岂会听儿子的保证,他打算对老师请假,立刻带儿子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林幽稼坚决拒绝。
无奈,林春明也只好把自己刚才从儿子嘴边取得的“标本”送到医院,看看化验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林春明又观察了旁边的开水房,查看了锅炉上的温度,也用下面的一次性杯子接了一点慢慢喝下去,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林春明在此流连的身影已经引起保卫科的注意,一位值班老师上来催促时,林幽稼一边解说,一边推着自己的父亲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