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黄亦寒的一切努力并不是没有成效,一切都是因为考试前两周内她一直休息不好。
她家对门的邻居,一位中年男人趁自己老婆不在家,了解她父母的情况,也了解黄亦寒现在是独自一人在家时,就心怀不轨的开始对她恶意骚扰。
刚开始男人以关心为名,要了黄亦寒的电话号码,每天晚上在家做好饭等她回来。
不谙世事的女孩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直到有一天,色胆包天的男人竟然趁她无心吃饭,无力反抗之时对她动手动脚。好在机敏的黄亦寒情急之下掀翻桌子,把热汤洒在男人脸上,趁他不备之时跑出屋外,威胁男子如果不离开就报警时,他才死皮赖脸的离开她的家。
可是男人并不死心,依然会在每天晚上半夜时分给黄亦寒打电话,如果她关了手机,他就过来敲门,甚至以长辈关心的名义站在门口大喊。
如果恰好有楼上其他人路过看到,不怀好意的男人就以长辈的口吻,隔门吩咐黄亦寒,不要学习太晚。
这一切,黄亦寒不敢对任何人讲,害怕如那个男人说的那样,事情一旦传出去,不但没有人会完全相信她讲的那些事情,而且她一个小姑娘的所有名誉清白都会因此被毁掉。
为了逃避男人无休止的骚扰,黄亦寒只得选择让自己每天尽量晚的回家,上楼开门轻手轻脚不被男人发现。
无耻的男人似乎发现了黄亦寒的对他的防备,选择每天下午早早地就站在小区门口等待着。
这样的日子,一个不成年的孤单女孩,即便有坚强的性格,良好的学习素养,又怎么能全身心的学习,休息呢?
不过多久,黄亦寒因为休息不好,出现白天上课注意力不集中,瞌睡等现象。老师们发现后也把事情归因到她是因为父母出事才引起的,并没有给与太多关注。
和黄亦寒深切交谈的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林幽稼拉着张伟第一次走进学校阅览室隔壁的读书交流室。
黄亦寒一个人正在读书,他们二人走到身边她也只是抬眼看一下,就继续读自己的书了。
“这么专心,看什么书呢?”林幽稼上前一步,讨好一样问。
“如果你们没事就到操场去吧,这个时间应该是你们锻炼身体的时候,再说,我要安静下来写一篇读书笔记。”黄亦寒答非所问,毫不客气的回答。
看看林幽稼的讨好,又看看黄亦寒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张伟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着林幽稼离开读书交流室。
“不要以为你拿到美国大学录取就高人一等,没看人家都不拿正眼看你吗?”去操场的路上,张伟松开林幽稼,愤愤不平的说。
林幽稼没有理会张伟的不平,他看着张伟问:“你不是小灵通吗,她父母的事情你这次怎么没一点消息?”
“她父母什么消息?”张伟有点张二摸不着头脑。
“这么说这两个月你每天回家都是吃饭啦?”
“什么意思?”张伟不好意思的说,“最近我回去以后不,是一直和我们家盈盈交流学习吗,你也知道她那里毕竟是县城高中,有些复习资料和我闷声实验还是又差距的。”
“我听司机说,黄亦寒的父母出事两个多月了,按理说也应该有结果了,怎么到现在什么结果也没有?不符合常理吧?!”
“医疗事故?”
“好像不是!”
“贪污?受贿?”张伟皱着眉头反问,“这年头干这样事情的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父母不是挺清高的吗,为什么会和那类人殊途同归呢?”
“或许就是因为黄亦寒要出国读书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两天吃饭的时候,留点神,你也知道这事我不能直接问,不然还得挨批。”张伟无可奈何的说。
“你没发现黄亦寒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高低杠前,林幽稼思考一样,眯着眼睛慢慢的说。
“她有事情瞒着我们也很正常啊,即便我们以前真的误解了她,她内心肯定也会觉察到我们对她态度转变的,再说她父母的情况如果真如你所说,或许她根本不想让我们两个知道呢!”张伟有些不以为然。
看着张伟自以为是的对自己循循善诱,林幽稼想起黄亦寒昨天对自己的坦白,以及那些好无遮拦的哭泣,毫不客气的对张伟说:“亏她在最困难的时候,想起你!”
“想起……谁?”张伟不可思议的夸张着问,“我吗?”
林幽稼双手扶着双杆,无奈似的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要不是看在你对张颖情感专注的份,我……”
“这么冷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嘛呢?”
班主任彭德礼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关切的问。
冷风中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小雨丝,两人看一眼自己的老师,相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就拿起自己的书包往学校外走去。
学校门口,两个保安正在望着学校阅览室的方向低声议论。
“今天看样子,这名女生今天还要九点才回去了。”
“要不一会你上去催催,不然被领导知道我们也不好交差,毕竟高一高二年纪都放假了,高三也不上晚自习了。”
“就是,一个女孩回家那么晚,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也说不清。”
林幽稼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知道他们正在议论黄亦寒,就走到他们跟前说:“那个阅览室的女生每天走很晚吗?”
“可不是,有时九点半还不走,一个人在那里学习是好事,但一到晚上全学校就她一个人,我们也有压力啊。”
“教务楼每天七点半按时熄灯,她经常这样,我们总是得一次次的催着。”
两个保安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张伟看一眼林幽稼悄声说:“要不要跟踪一次?”
林幽稼点点头,对保安说:“麻烦您一会就让她离开,就说今天晚上校长亲自巡查熄灯。”
保安一听赶紧答应。
林幽稼和张伟出了校门坐进汽车里,吩咐司机继续靠边停着,然后到路边饭店买了三个人的饭。
三个人在车里刚吃过饭,发现黄亦寒一个人背着书包慢腾腾的走出校门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一会才慢慢的走到公交车站牌。
林幽稼吩咐司机做好准备,悄悄跟在黄亦寒乘坐的公交车后面。
下了公交车也没什么异常。
继续跟到走到小区门口,看到黄亦寒只是见快速进去,两个人正说放弃的时候,司机从后视镜里发现小区大门内绿化带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说着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黄亦寒移动的身影。
看到黄亦寒走进小区的时候,他则快速跑过去,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其后进了小区,然后在快要接近黄亦寒时,又和她刻意保持着一小段距离,鬼鬼祟祟的行走着。
“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张伟说。
“看看去!”
三个人走下车,隔着小区的铁栏杆,发现那个人进的正是黄亦寒进的那个单元门。
因为没有门禁卡进不到小区里面,三个人一筹莫展时,看到张睿一身警服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哥!”张伟赶紧拉着林幽稼走到张睿面前说:“我们物理老师生病了,想去看看,进不去。”
张睿看一眼张伟和林幽稼,笑了一下说:“看老师不带礼物吗?”
“老师不让带!”
“呵呵!”张睿看一眼冷风中和自己一样高的两个男孩说,“看老师还带司机?”
“他无聊也想跟着进去。”林幽稼赶紧解释。
张睿不再说话,带着他们三个走到门卫那里。
门卫看一身警服的张睿又带着三个人回来了,问也不问就把门打开了。
三个人进去后,谢过张睿就赶紧朝黄亦寒刚才走的那栋楼那个单元门走去。
这是一个七层建筑的老式小区,也许因为天冷,此时小区内走动的人并不多。
走到黄亦寒刚才进去的那个单元门口,三个人蹑手蹑教的从一楼开始往上走,到四楼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张伟突然停着脚步,转身对身后两个人做了个止语的手势。
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正趴在一家门前轻轻地敲着门,并低声说着什么,而那家门前的报箱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黄”字。
司机伸头一看,就要冲出去,被林幽稼一把拉着了。
三个人转身下楼,在空无一人的健身场边活动边低声交谈。
“如果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怎么办?”
“怎么会?黄亦寒那么高傲,怎么会和那样贼眉鼠眼的人有什么关联?那种货色一看就是下三滥。”
“如果真是那种情况,黄亦寒那么聪明为何不选择报警?”
“如果没有证据,那人又不承认呢?”
“这样的人其实胆小,再说这种事即便报警又怎样?现在肯定没有实质性伤害,警察来了还不是教育一下又放了,干脆让我上去给他几拳教训一下再说。”司机说。
张伟看一眼林幽稼,两个人相互点一下头。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小区内人更少了。
三人轻手轻脚的重新走到四楼,发现那人还站趴在那里,不厌其烦的说着什么。
也许想着时间已晚,他的声音也跟着大了一些:“宝贝……”
这是,忍无可忍的司机突然大步冲出去,抓着那人就是一顿狠打。
明知理亏,中年男人刚开始并不敢开口说话,也许后来实在受不了实际的拳打脚踢,才开始出声哀嚎求饶。
最后,司机抓住着他的衣领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然后不顾他血流满面,狠狠的把他甩在地上说:“忍你多时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趁人之危欲图不轨,小心爷爷我骟了你!”
男人趴在地上,什么也不说,头也不抬举着双手对司机连连摇摆。
司机大踏步下楼出去了。
留下林幽稼和张伟躲在暗处,观察那人也只是慢慢的爬起来,走到对面房前开门进去了。
两个人这才长出一口气,悄悄下楼了。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黄亦寒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是周末的时候,她一放学就回家了。
学校门口和林幽稼张伟说再见时,虽然话还是不多,但她的精神已经比以往好转了很多。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林幽稼和张伟互相微笑了。
“大功告成!”二人悄悄说着,伸手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