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餐,没有惊喜。或许心情真的能够影响一个人做饭的水准,这顿晚餐也只能算是能进口的水准。
杨莫莫可能真的是心情问题,也或许带有些局促和紧张,吃得很少,几乎是以一粒米一粒米数着吃的状态,直到叶天民吃完放下碗筷,她依然无所察觉一般。
叶天民拉开椅子,离开餐厅,这响声似乎才惊醒了她,精神归位,赶紧扒拉着碗里的饭菜。谁知道筷子的速度刚起来,就听见叶天民对她说了一句:“慢点吃,对胃不好。”
点上一支烟,叶天民走出小餐厅,就坐在客厅外的大阳台上,还是那套原来在阁楼书房里的比较厚重的套装座椅,有点硬,还有点冰凉。
阁楼原来的位置,已经被张琼给重新置办了一套新的简约风的桌椅。这一套就留在了阳台上,不过阁楼书架上却没有放多少书,在科纳新村就知道叶天民看爱书也爱买书,因此给留出了空间,只是摆放了不少饰品。
这包烟也是在从赵宏家出来在国立大学门口等车的时候买的,平时不抽烟,所以也不知道香烟什么好或者不好,直接就买了一包南云牌香烟。
杨莫莫在餐厅吃完,收拾好以后,走出来。看见那个白天让他着迷,下午和傍晚又被他“整”得非常委屈的人就坐在阳台上,背向着她。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又听见叶天民对她说:“过来坐吧。”
从屋里走到阳台上,感觉到夜风已经起来了。
幸好杨莫莫穿了保暖内衣,忽然觉得罗洋羽让他们买保暖内衣是不是在这阳台上忍受过寒冷的感觉。她抬起头,看着这个年龄应该和她差不多,但脸庞的刚毅却与年龄有很大的不符的男人。
看她坐着沉默,叶天民知道这个时候的杨莫莫肯定内心是一片乱麻,于是轻声的说:“今天中午你的话,已经注定你回不去罗律师哪儿了。”
“知道。”杨莫莫低低地回应。
“还想做律师这行吗?”叶天民又问。
这次杨莫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了。”
“既然不知道,那你就不要想了。这段时间当好厨娘,跟着老司机认识一下南云州的路。等你想通了,再告诉我。”叶天民轻声的说,没有去提晚饭前那阵伤心。
杨莫莫也知道叶天民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帮她解了围。
虽然可能对于叶天民而言,只是一句话,却至少给了她一个可以缓冲的机会和时间,也就点了点头。
“就这样,想不明白就暂时放在一边。你先回住的地方,太晚了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回去把你的行李什么的收拾一下,明天那个司机过来接你的时候,就一起带过来,你还跟着罗律师一起住在宾馆,估计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叶天民把对她的安排也说了出来。
“好的。那叶总我就先走了。”杨莫莫站起身,还是给叶天民鞠了一躬。
轻轻地开门,再关上房门。按下电梯下行的同时,杨莫莫的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从走出校门到现在,她真的以为自己一直努力,今后会在律师这个行业里至少有一席之地,但今天却因为自己的冲动,瞬间感觉前途就在眼前破碎。
她好想找个人倾诉,却四望无人。这种无助和无力感,到底是谁给的?似乎就是自己。
杨莫莫走了,叶天民还是拿起电话给罗洋羽拨了过去,却听见里面似乎有点嘈杂,问了才知道罗洋羽和朱佳淳办完办公室租赁的事之后,朱佳淳叫来了两个今后团队的人员,正在外面吃饭。
对于这个效率,叶天民还是很吃惊的。
可能觉得叶天民在听到朱佳淳的团队已经有人的时候,为了不至于让叶天民觉得他在等待什么。也就趁这个时候,罗洋羽赶紧告诉叶天民,他的团队在刚来南云市的当天晚上回宾馆就已经安排了,明天团队就会过来。
叶天民夸赞了几句,最后还是给罗洋羽说了一声,回去安抚一下杨莫莫,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异乡冲动一次,心里肯定是有压力的。
罗洋羽没想到叶天民打电话来居然是说这个事,也是心里翻腾了一会儿,说到底杨莫莫是自己带来的实习生,又是跟自己一起来的南云市。
真的如果一个事不对,自己怎么都是有责任的,虽然这些年都习惯了见惯了很多人情世故。但这次叶天民的关心,让他还是觉得需要让自己格局大一点。连忙答应着,说晚上回宾馆一定会和杨莫莫好好沟通安抚一下心情。
挂了电话,叶天民本想给张琼发了一个消息,却看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就像刚才劝杨莫莫一样,既然不知道就暂时不发了。何况,赵宏今天的态度,还有不少是需要弄清楚的,就算真的也是自己冲动带来的结果,至少要知道原因。
下午在阁楼的梳理内容,暂时也没兴趣再去管了,拿上手机他今天第二次去了国立大学里那个小楼。
来的时候似乎很有决心,可站在赵宏家门口很久,又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他已经感觉,如果自己还天真的以为赵宏只是简单的从他的试验中找寻经济规律和研究经济的话,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二楼书房的灯一直还亮着,直到小楼的房门打开,保姆出来大概是倾倒垃圾,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走过来一看原来是叶天民,连忙给他开门,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听见叶天民的叫门声,不住的道歉!
叶天民歉意的笑笑,不好解释是自己一直没下定决心,这下有一丝无法后退的感觉了。不过都已经被看见,难不成还回头吗!
跟着保姆进了小楼。叶天民没在客厅看见赵宏,用手指了指二楼,保姆点点头。叶天民就直接上楼敲响了二楼书房的门。
“我原本以为你会过几天再来的,没想到你对危机的敏感程度超过了我对你的判断。”赵宏惊讶于叶天民来的速度,却没有意外叶天民的到来。
“我有些疑惑!”叶天民也很实在的说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本来的初心和目的也不是为了大富贵,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伸手可得的,对于他而言,没那么热衷,这或许也是叶天民能这么快直面问题的理由。
他只是需要的是话语权,让自己可以能更多的为身边可见的事做一些让自己能心安的事,最终能让自己静心的去过自己的生活,哪怕简单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但也不让自己为生存而辛苦挣扎,那种感觉前世已经经历,虽没有到真的每天为生存,但实际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今晚,你可以问。我一定答,甚至答到你满意为止。但,过了今晚,我希望你忘记今晚的交谈。就像我不对第三人提及你的‘梦’!”赵宏的眼里没有老迈的暗淡,而是泛着迷幻一般的怪异色彩。
“您要的是什么?”这是叶天民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直接而简单。
叶天民问的话非常的直接,他并不想弯弯绕绕最后还是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