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于袅和白衣女,其余人大惊不敢再靠近梳妆台半步。
“请给我一盆热水,我要替你们家小姐清洗掉血迹。”
白衣女“嗯”一声,端来用金盆装好的热水放在于袅手边的藤条凳子上。
众人紧盯着于袅徒手凝干毛巾,果真一寸寸擦掉猪头上的片片血迹,感叹她强大的心理。
“喜儿小姐已经生得极美,无需妆容,飞飞,准备婚服给喜儿小姐换上。”
喜儿换上黑婚纱站在铜镜前细细端详自己,发出一阵阵叹息。
那是发出内心的胆怯和不甘。
于袅自以为看懂,笑着上前托过喜儿的手,“真得很美呢,我要是撒谎的话,可以让你的女伴立马把我吃掉。”
白衣女始终站在远处,好似对这一切并不关心。
倾国倾城的女子却不敢看镜中的自己,而身边的猪头新娘敢于直面真实自己的自己,这份勇气,于袅羡慕也敬佩。
时间卡的刚刚好。
此时,队伍正有序地穿过那道锈迹斑斑的铁栅门,进入小区内。
商与时时刻刻盯着楼栋侧面的数字以及路线,发现跟于袅说得背道而驰。
「是否有两个白色十八栋楼。」
于袅接过白衣女递过来的热茶,差点喷出来,「确实是这样……」
消息编辑了一半, 杨萌芯的卡片上出现了提示:
不可以让新郎接到假的新娘。
没人敢打包票说猪头新娘是真新娘。
迎亲队伍已经在靠近。
于袅重新编辑消息:「有两个新娘,一个真一个假,可否拖延时间,我们会尽快区别真假,拜托。」
商与走在队伍最后一列,与他并肩而行的是高源。
出现这种情况,两人一点都不意外。
高源捅了捅商与胳膊,“加上新郎一共有六十六个人,你不是说去单回双刚刚好么?怎么多了一个?”
前面都是乌泱泱的头,商与伸长了脖子也数不清。
“你确定吗?”
高源直点头,他记住商与的话之后,不由自主就数了人头,含新郎在内确实是双数。
商与没说话,高源也明白了,里面混进一只无关紧要或是目的性不良的恶鬼。
高源开始分心,没精力去想真假新娘,眼珠子不断转动观察情况,稍有风吹草动就告诉商与。
“你别总是打断我的思绪!”
商与有点恼火,扭头要继续正式警告高源,却见他咬住自己手掌摇头。
移动视线后,他明白了。
恶鬼明目张胆地挑选了一个辛运儿当场吃进肚子,它还意犹未尽地舔舌头扬起嘴角表示高兴。
现在变成了六十五个“人”。
高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他还是抵不住亲眼见鬼吃人的场面,随着新人们此起披伏的干呕恶心。
商与掩住嘴鼻,并不想呼吸沾有血腥的空气,低头皱眉忍耐。
一张卡片出现。
他速速拾起来,上面依旧只有“生”一个字。
即便如此,也比被吃进肚子里面消化好。
只不过,商与感觉到触碰过卡片的手有种炽灼之感,从皮肤侵入内层的疼痛感愈发强烈。
他不禁“咝”了一声。
高源看出商与面孔上的痛苦,关切问他怎么了。
商与摇头,“到哪儿了?”
高源沉重地回复:“离于袅说得地方越来越远了。”
商与听进去了,疼痛让他阂上眼咬紧牙关。
“商与,你到底怎么了?”
商与掏出卡片,让高源看看上面是否有提示,下一秒,卡片变成灰烬。
白废了一张卡,还伤了手。商与抬起眼皮就看见鸠占鹊巢的恶鬼冲着自己伸舌头嘲笑。
“可恶!”
高源还以为商与说自己,立即闭上嘴。
队伍从头至尾开始止步,轮到商与和高源这里不得已慢了半拍,险些与前面的人撞上。
“咳咳咳,警告警告,你们走错路啦,新娘的家在这边。这条路在维修哦,行不通。”
于袅没撒谎,确实不通,她与莫言之等人商量,她来堵队伍,她们破坏路,其二也是为了堵假新娘的人。
初次与国字脸对视,于袅发现它们的眼珠像玻璃球,煞白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心里有些没底。
“我是喜儿的伴娘,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怎么能够顺利接到新娘呢?”
于袅摊开双手誓死也要拦住它们。
“对嘛,这边才是喜儿家的方向,乖乖们快点走啦,新娘等得有些着急了哟。”
大队伍另择方向继续前进,商与看了眼,算不上走回头路,应该问题不大。
于袅吸气吹了一声口哨,通知莫言之她们见好就收,打道回府。
她抄小路准备去找喜儿,半路上被倾国倾城新娘堵住。
“你,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好事,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于袅听声识人,手腕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怎么不说话?趁着现在郎君还没有接走那个丑女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帮我调包。否则,”
倾国倾城新娘咬破艳唇扬起嘴角笑,“要不然,我母亲就会杀掉你所有同伴,所有噢!”
光线不足以看清对方的表情,于袅握紧拳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噢,你居然不相信我。”倾国倾城新娘从内衣里面掏出杜梨的玉手镯,邱娅黎的水滴耳环。
还有丁贝贝的左眼眼珠。
只有她一味反抗挣扎,倾国倾城新娘轻而易举地扣掉她的眼珠。
她一一举到于袅面前,几乎要贴住脸颊。
于袅愤怒地低垂眼眸。
“三、二、一,立即给我答复!”
“好,我帮你。”于袅右手指甲陷入肉里面,两手都渗着血。
“这样才乖嘛,”倾国倾城新娘抓住于袅长发,“马上带我去那个女人家里,最好是走后门。”
于袅眸里失去了光,如同真正地尸体般领路走在前面。
“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吃亏的只会是你们这群愚蠢可笑的活人。”
她的声音其实很甜美,像奶糖。
于袅嫌弃地回头冲着她翻白眼。
“丑人多作怪,你跟那女人还真是相似呢。”
于袅站在她面前,“喜儿是她的名字,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不如人呢?会让一个男人宁愿娶她也不娶你?
哎呀呀,莫非你浑身上下都整容了?怎么不顺带整整你的心!”
“我知道你恨不得我马上死掉,你杀了我吧!”于袅仰起头露出自己细嫩白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