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于袅被迫叫醒,正要翻身,明显感觉两脚绑着什么东西。
她满以为真没有惩罚,现在看来,高兴得太早。
绑在脚上的是一串银色铁链,虽不粗,但重量相当于两部手机。
被束缚之后,于袅重新开始学走路,连口喘息的休息时间都没有,被迫跟随白兔子去食堂看所有人就餐。
“看看那些人吃肉的表情,多高兴啊,要是知道是人肉,还会笑得这么灿烂吗?”
白兔子冷不丁凑到于袅身边挑衅地说着。
“如果你吃到兔肉,你是什么感觉?”
白兔子愕然收起笑容,反手掐住于袅右手,“没有如果。你要是看不下去,我给你一个机会去告诉他们。”
于袅并非听话,而是不希望人类吃着自己的同类时,还表现得那么陶醉欣然。
然而相信她的人只有黄小云一人,其余人不是推搡就是辱骂她是叛徒。
若没有白兔子阻拦,于袅就被群殴了。
“看吧,你的好心不过是驴肝肺,”白兔子摸着于袅的脑袋,被她推开手,“以后在这里,愿意相信你的人只有我。”
于袅不懂它为何这么说,自己也好,商与、黄小云还有刘烟雨他们,绝不想要在这里有以后。
用餐完毕,毛雪讲究地抽纸张擦嘴,安静地等待白兔子的指令。
于袅暂时被留在食堂,她同毛雪说了几句话,很不愉快地结束对话。
白兔子说得没错,她在这群人之中及其不讨喜。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给刘烟雨和秦铭送餐。”
于袅提醒白兔子,见他皱着眉头似乎要反悔,忙说:“你向来都说到做到不是吗?”
白兔子皮笑肉不笑点点头,招手指示兔子立马照办。
毛雪心中万分诧异,于袅这哪里是叛徒,分明就是打入敌人内部都可以发号施令了,为得还是刘烟雨和秦铭。
莫非她别有用心?现在讨好的话,应该不晚吧?
正想着,毛雪准备主动搭话。
于袅虽看得出来,但白兔子要走,她只能够跟上。
就算白兔子不走,于袅也不会不假思索的同毛雪说话,毛雪自以为摸出一套生存之道,毫不顾忌其他人,她不会把自己的善良再用在自私的人身上。
连续几日,白兔子发觉于袅果然乖巧许多,取掉她脚上的铁链,并且送她去医务室让商与包扎被链子弄伤的伤口。
很不凑巧,这时商与还在手术室。
于袅见白兔子亲自在门外耐心等候,手术门被打开时,她特意靠过去踮起脚尖看了眼,发现手术床上的竟是兔子。
白兔子摆起严肃脸警告于袅回到它身后。
于袅边退步边偷看商与。
“最后一位了,看样子手术进行得比较顺利吧?”
白兔子脸上虽带笑,但并不真实。
“算是吧。”
看得商与有种紧迫感,自己能够被利用的价值已经结束,接下来是否还能够暂时安稳?
“先把她的伤处理好。”
于袅紧跟随白兔子来到医务室。
有白兔子在,她和他不敢对视,肌肤相碰也不会停留超过三秒,谨言慎行而暗中观察它的反应。
“别装了,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我一开始就知道。”
白兔子冷不防抓起于袅,猛地推她一把,打量着被迫站在一起的两人,单手抵着下巴,狰狞地冷笑:
“所有人之中,我唯独看中你们俩,你们的血统还算干净。
日后,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类,但兔人可以有。”
说话间,白兔子从座位站起来靠近商与,“多出的兔子五官是专门为你和于袅准备的,最迟后天,你们必须要换上兔子的眼睛、嘴巴、耳朵。”
话毕,白兔子告诉于袅,它允许她在这里待一会儿,随即转身离开。
她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知沉默了多久。
“它封锁了绝对安全区,分开控制我们全部人,几乎没有漏洞。打打杀杀根本不眨眼睛。”
于袅跟在白兔子身边多日,明明是兔子,做事雷厉风行,不少事她都要细想才能够明白它的用意。
单单手段而言,比起前院长过之而不及。
商与明白于袅的感受,偶尔他也有相同的思虑,这只兔子强大而残忍。
红皮书的内容也不过是针对院长还是那个男人时,毕竟刘烟雨他们成功拿到了副院长的工作证,却还是被困在这里。
规则再次被改变,原来的生路不复存在,只能够寻求新的。
“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于袅回头张望几眼,唇瓣几乎贴上商与左耳:
“马之谦告诉我他们在那个院长办公室里面找到一个记录名字的本子,和我们的红皮书极为相似。
只可惜弄丢了,为这事,刘烟雨一直都沉闷不语……”
听了于袅后话,商与觉得漏洞或许就在于本子。
两人窃窃私语,坚定地盯着彼此的眼眸,下定决定。
“记住一点,不要冲动。”
商与从不担心于袅胆小而退缩,恰恰相反,他反倒是希望她偶尔变成胆小鬼,别横冲直撞。
“嗯,我明白。”
商与觉得她答应得过于敷衍,一脸不满。
于袅学着他以前弹自己额头那样靠近伸手,还未成功就被反握住手。
“我在认真的和你说话。”
于袅当然知道,摸摸商与皱成一条线的眉毛:
“别那么严肃嘛,弄得就像是我们明天就要去送死一样。你别忘啦,我以前来过这儿,虽然我不记得。
或许我自带bug,误打误撞能够带着你安全回去呀!”
眼前的于袅笑若朗月入怀,惹得商与展开眉头无奈冲着她淡然笑,手却不自主地微颤。
于袅以为商与害怕而勉强自己,若有所思,犹疑后紧紧抱住他:
“明天的事我们明天就知道结果,你不是一个人,不用害怕,有我呢,我们要一起找到生路活着回去。”
商与用心感受她微热的体温,尽管已经无意识抱过,与被拥抱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笑,双手搂住她回应:
“嗯。”
两人双颊绯红,心跳莫名加速。
她不知道他的担忧并非为自己而是为她。
他不知道她主动拥抱一个人用了多少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