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欣向着河边走,于袅原路返回,两人中途无意碰到胳膊。
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于袅左臂膀有触电的疼感觉,甚至停步特意回头看了眼成欣的背影,想要跟过去探个究竟。
“回去。”
钱玉树接收商与视线,来此堵住于袅,带她回去。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闭眼休息一会儿。”钱玉树盘起腿便是说起来,“有什么事我会替你男朋友帮你盯着,放心吧。”
于袅抱着左臂膀想事情,没听清楚钱玉树在说什么,抬起头,视野中成欣与杜梨站在河边,两人相隔三到四米的距离。
很快,杜梨就回来了,面色有几丝不同寻常,随后于袅见她恢复常态旋即收回视线。
临近边界线的天空两极分化,一半是绚烂红紫,一半是乌黑泛青。
热风裹挟蚊虫已成常态。
三分之二的人因饥肠辘辘意识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来回循环,剩下的人太累,严重缺觉,能够眯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谢天谢地。
待天大亮,河水如昨日那般掀起浪朝着原先桥头、桥尾两方移动,十多米高的浪花尖儿暴雨如注般砸下。
榕树似嗷嗷待哺的凶猛幼崽,尝到食物之后高兴得甩动粗壮而翠绿的枝条,甚至连着五到六个人才能够抱起得住的主树干也在尽兴摇曳。
刘顺目睹这一幕幕,脑子里面装得那些渊博学识什么都不是,早已被震撼到无话可,手脚激动的发颤,寻思:
若是能够拍下这一段精彩纷呈的时刻……
只可惜,他手机进了水,早坏了。
众人都在关注河水的状况,女孩什么时候站在人群之后也只有少数几个人察觉,它刚要开口说话,土坑之中的一具尸体自行站起来。
刘烟雨见女孩慌乱的神情,立即退后保持距离。
张可乘先看了刘烟雨,随即再瞥过土坑,发现异常忙不迭就叫出声。
这时候商与一面瞧李璇移动的尸体,一面冷眼观察成欣的举动,只见她原地静止,嘴上念念有词。
别的倒也看不出什么。
“你,你这是去哪儿?”
旁人都在后退躲避,杜梨非但不照做,还跟着李璇的尸体齐齐的朝着边界线走去。
杜梨本人更是惊恐而不知所措,控制她行动的并非是自身意识,完全反抗不了,连表情都被操控。
一人一尸体完全穿过边界线。
与此同时,河水恢复安静,水量又减少了一大半,站在河畔往下看,有种俯视深渊的感觉。
没有人说起杜梨,许愿皱着眉头愤怒,呵斥所有人为什么要忽视掉一个活生生的人!
钱玉树表示反对,每个人表现伤感的方式不一样,“你要冷静,鲁莽的去做什么,或许只是送命。”
他本人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所有孩子们脸上也写着无奈。
许愿对此无话可说。
莫茉放眼去看那树,还有快要见底的河水,低头盯着自己沾了湿泥土的鞋头,伤心又庆幸地说:
“商与哥哥说得差不多要成真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张可乘点头赞同,刘顺惭愧转移视线。
下一秒,不知是谁的手机震动。
成欣一脸料到的表情移步到商与身旁,提醒他赶紧接电话,对方有可能就是那两人中的某一位。
商与不想否认,成欣靠近他时,身子几乎出于本能而战栗。
等她像来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哪种感觉方才消失。
来电显示的是陌生人,商与对那串数字可一点都不陌生。
接通听到杜梨清晰的嗓音,商与明显感觉到有一束视线正窥探自己的所有表情,他自然而然地侧过身。
而后,他告知众人,杜梨依旧活蹦乱跳。
“那,那个死人呢?她怎么样了?”刘顺实在是好奇,不由自主多嘴问一句。
“灰飞烟灭。”
商与一说完,有人开始唏嘘。
即便是杜梨现在活着,也不知她五分钟、十分钟之后是否还活着,一听到有人提议都穿过边界看看,丁甄、张可乘立马站出来投反对票。
商与根本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只跟于袅和钱玉树商量。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钱玉树觉得商与还年轻,为后人铺路这种事还是由他来做。
于袅没吭声,下定决心要跟过去看看,就算有什么,她认。
孩子们这边,女孩带头过去,带着两位年纪稍大,胆子也大的小尾巴,剩下的就留在此地随机应变。
就在商与、许愿决定出发时,成欣悠悠然说:
“活人带着尸体当作护身符,死人更需要。
你们要是不信,权当我说胡话放屁得了。”
邱娅黎和丁甄也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藏着不为人知的本事。
钱玉树也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果断抗来几具尸体给许愿和商与抱着。
“这边有什么事我顶着。”
商与“嗯”了一声,伸手碰拳。
于袅目送他和许愿一起离开,拔开钱玉树抓自己胳膊的手席地而坐。
“钱大哥,您老盯着我做什么啊?”
钱玉树没说话。
于袅瞧对方脸色也不好看,没再责怪,“钱大哥,你手机是好的吗?”
钱玉树忙掏口袋,拿出唯一一部好手机递给于袅。
“好的就行,你留着,我告诉你商与电话号码,你时不时问问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钱玉树把手机塞到于袅手里,“我嘴笨,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问,你们认识的时间久,又相互了解。”
于袅觉得现在嘴笨的人就是自己,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干脆闭嘴。
“小姑娘,担心着呢?”
成欣冷不防蹲在于袅和钱玉树面前。
“来这边,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于袅佯装耳聋,钱玉树也充耳不闻。
成欣笑嘻嘻摇着头,趁其不备,伸手便是揪断于袅一根头发,快速起身的同时,将头发缠到第三个纸人身上。
邱娅黎从头至尾都在观察成新,看见这一幕,后脊背拔凉拔凉,忙侧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一会儿,于袅莫名其妙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