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丛中,有着一张蓝色的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W女士,送你一片山花绚烂,愿你每天开心,幸福美满!H先生敬上。
W这个字母写的很工整,H这个字母却写的不太标准,中间的横上有一点凹痕,更像是由M字母改的。
厉元朗拿着卡片,故意问陆野:“这上面没有名字,你怎么就知道送花的是何先生?”
陆野理所当然的回答:“你是文盲吗?卡片上一共两个字母,一个呜唔吴,一个何鹅何,这是何先生送给吴女士的花。”
被陆野用看文盲的眼神看着,厉元朗浑身上下不得劲,便又追问一句:“让你送花的人是谁?”
“一个戴着帽子,戴着眼镜的男人,他给了我十块钱,让我帮他送束花。”陆野说完,便撒开脚跑了。
武悦抱着花,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这件事很不好处理,毕竟没有指名道姓,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对方完全可以说送错了。
厉元朗也帮着打圆场:“武悦刚来土岭乡,人生路不熟,应该没有人给她送花,肯定是那小孩搞错了。”
安祥林也开始打圆场:“不管有没有错,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武悦,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毕竟基层不比学校,各种情况,各种意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武悦抱着花,若有所思,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有问题,但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里,看来只能等等看了,只要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
厉元朗对着安祥林使个眼色,安祥林上了厉元朗的捷达车,就听到厉元朗压低声音说:“现在可以去西洲市,拜会余书记了。”
安祥林是个聪明人,眉头微蹙说:“就因为那个手捧花?”
做事需要由头,两个陌生的人如果是第一次见面,能聊到相熟的朋友,就会迅速的拉近彼此的关系。
手捧花看似不是大事,但放大了来看也不是小事,毕竟牵扯到周家与武家的联姻。
厉元朗看到安祥林犹豫,便又继续说:“反正你都要去见余书记,不如把刚刚的事,当成酒后的谈资。”
安祥林瞪着厉元朗说:“元朗,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自视甚高。我有什么资格,能跟余书记在私下里喝酒?”
安祥林把话题一转:“元朗,你一直都是我的福将,不如跟我一起去西洲市,碰一碰运气。”
事情已经开始往料想的方向发展,于情于理都要跟上面通个气,毕竟武悦在土岭乡,如果真婚变了,安祥林就是第一责任人。
“那行,我跟你一起去见余书记。”厉元朗思量着,应该用哪种方式,把这件事说出来,同时铺垫到余书记的未来上。
虽然有了安祥林的禁口令,但却没起到什么作用。H先生给武悦送花的消息,在土岭乡不胫而走。
当消息传到马跃的耳畔时,他立刻警觉,在陌生的环境里,谁会给武悦送花?还写了个像M的H!这不就是想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吗?
经过连番的敲打,马跃已经成熟许多,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并没有着急辩驳,而是回到马家村,去找马振邦。
这才几天没见,马振邦的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白发开始脱落,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斑秃。
老了!曾经如雄鹰般骄傲,翱翔九天的马振邦,也逐渐走向了英雄迟暮。
站在马振邦的面前,马跃乖巧的好像个小学生,曾经他也以为马振邦的那一套已经跟不上时代,但当被这个社会敲打一通后,马跃忽然间发现,也许马振邦的那一套真的有用。
听完马跃的描述,马振邦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的直觉是对的,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武悦毕竟是武家的掌珠,跟你又是旧识,不管是谁送的花,都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那我该怎么办?”马跃转动眼珠:“马家有机会跟武家联姻吗?”
危机是什么,就是危险中的机遇!
这些年马跃一直自视甚高,觉得身边的庸脂俗粉都是土鸡,配不上自己这条潜龙。
忽然间在土岭乡遇到武悦,马跃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觉得自己努努力,说不定就能光耀门楣。
马振邦上下打量马跃,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孙子,居然这般的天真。思量了半晌,也没想到不伤害马跃自尊的说辞。
马振邦只能直说:“孩子,假如你真能配得上武悦,那么别人为什么要栽赃你?还不就是你配不上,才要借刀杀人吗?”
“男未婚,女未嫁。现在可是新时代,我努努力,万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马跃越琢磨,越觉得有机会,甚至心底还冒出疯狂的念头,如果把生米煮成熟饭,那么……
马振邦是聪明人,非常了解马跃,看出他的小心思,巴掌不由的扬起来,重重的抽在马跃的脸颊上。
啪!马跃被打的捂住腮帮子,错愕看着马振邦:“爷爷,为什么打我?”
马振邦怒声说:“我不打醒你,你就给马家招惹祸端了!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小心思,不说武悦,先说你,你的婚姻,你能做主吗?”
马跃是聪明人,听出马振邦话里的意思:“爷爷,你的意思是,武悦已经跟人联姻了?”
“有没有这件事,你问问留在京城的同学,不就清楚了吗?”马振邦说完,又怕马跃自作主张:“最近你还是韬光养晦,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别怪我动家法,清理门户!”
马跃半信半疑,却也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聊了两句后挂上电话,马跃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半晌后声音发颤说:“爷爷,武悦的未婚夫叫周迪,是最年轻的副司长,还是周家的公子……”
听到这个消息,马振邦的面色一变:“坏了!小跃,你究竟得罪了谁,他们下手这般的歹毒,这是要至你于死地!”
“我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我跟武悦之间清清白白,连手都没握过!”马跃感觉自己老委屈,比窦娥还要冤。
这下事情难办了,黄泥掉进裤裆里,真的说不清楚,除非找到那个H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