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岭乡派出所成立专案组,李耀东全权负责,这一批骗子都努力的交代,相互攀咬中涉案金额一升再升。
不管是厉元朗,还是李耀东,心里都清楚,这又是一起足以震惊全国的大案,李耀东能更进一步,厉元朗升为正科也指日可待了!
李耀东回到土岭乡,厉元朗继续盯着小岭村。站在李省事的院子里,厉元朗看着一笼笼的兔子,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武悦穿着黑色的衬衣,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显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望着厉元朗问:“元朗同志,你觉得扶贫应该从哪里下手?”
厉元朗很自然的回答:“扶贫就是扶志,要让贫苦户先有脱贫致富的信心,而不是等着扶贫款,等着扶贫政策。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以李省事家为例子,每个月我从工资里抽出三百块,解决他的生存问题,然后再帮他发展第三产业……”
李省事的事迹,在扶贫办中,绝对是个鲜明的例子,原本贫穷的困难户,现在不只能够自食其力,还能够发家致富,完全可以当成是典型,对外进行宣传。
武悦很上心,觉得找到适合的样板,埋头开始不断的记录。
就在这时,外面停了一辆帕萨特,车门打开,走下来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厉元朗看到那人后,连忙站了起来:“同志,你找谁?”
周迪笑着说:“我找她!”说着指了指武悦,然后自我介绍:“我叫周迪,是武悦的男朋友。”
厉元朗对着周迪伸手,相握后说:“你好,你好。你的打扮很成熟,我还以为你是武悦的叔叔。”
“我的打扮很成熟?”周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确显得有些老气。便笑着说:“我工作的地方中年人居多,所以我要成熟点,显得稳重。”
周迪说完换了话题,看着一笼笼的兔子问:“这是养殖场?”
厉元朗摇头:“贫苦户家做三产,小岭村土地贫瘠,严重缺水,好在修建水坝,村里通引水渠。等着河水滋养土地后,小岭村的气候环境必将得到改善。”
周迪抓起一捧草,仔细观察后说:“这些苜蓿长得不错,这里的土地环境适合苜蓿成长吗?”
厉元朗点头:“土岭河边长得苜蓿草都很旺盛,不用人工干预,只要有水,长势非常的不错。”
武悦的眼中闪着惊喜:“还真是意外之喜,如果小岭村通了水,土地不适合种庄稼,倒适合种苜蓿草。现在青储的缺口很大,如果小岭村能发展青储或者畜牧业,倒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小心论证,慢慢发展。只要证明这条路走得通,能给老百姓带来好处,那就可以试一试。”周迪缓缓点头,对着武悦邀请说:“陪我四处走一走?”
武悦点头,站到了周迪的身后,但却看向厉元朗。
厉元朗摆手说:“你们去转转,我可不当电灯泡。”说着拿起了电话:“我也有女朋友,我要煲电话粥。”
周迪对着厉元朗笑了笑,然后牵着武悦的手,开始在小岭村漫步。
厉元朗清楚,周迪为什么要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宣示主权,让不该有心思的人,都没了心思。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进来,脑袋低垂着,脸上不光有赤红的巴掌印,嘴角上还有血渍。
厉元朗拉住了李省事:“谁打你了?”
李省事连忙摇头:“没人打我,是我自己摔的。”
厉元朗有些气恼,拉着李省事的脸端详:“你还能摔出巴掌般的印子?究竟是谁打了你,快跟我说。”
望着寒着脸的厉元朗,李省事扁了扁嘴,低声说:“隔壁村的孙醋溜,大号叫孙明。”
厉元朗吸了口气,压住心头的火气问:“他为什么要打你?”
“他要我送他两只兔子,我不愿意,他就骂我,还抢我的草,我气不过就跟他争,然后他就打我了!”李省事说着,开始哽咽,最终绷不住了,开始哭嚎。
终究是个大男人,被人按在地上,冲着脸招呼,也算是奇耻大辱。
厉元朗拉着李省事说:“走,我们去找孙明,他今天必须要给你道歉。”
“别,别!小岭村跟大岭村有世仇,我们找过去,会被人打死的。”李省事往后缩了缩,不想跟厉元朗走。
厉元朗望着已经坐在地上的李省事,便知道这件事不能指望他了,拿出电话打给了曹书记。
不一会,不光曹书记来了,武悦跟周迪也来了,看着坐在地上的李省事,大家都知道出事了。
曹书记了解原委后说:“小岭村跟大岭村相邻,以前是兄弟村,后来摊上一件糟心事,两个村就成了世仇。”
那时刚解放,因为土岭乡是革命老区,所以打了土豪,分了田地。大家伙都以为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小岭村十六岁的哑女,在打猪草时被人坏了身子。
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当时小岭村的支书,拉着哑女找到大岭村,自然没有人敢承认,气恼的村支书,对着空地放几枪泄愤,然后拉着哑女回到小岭村。
当天夜里,哑女死了,被人捅了两刀,一刀抹脖子,一刀捅心脏。下手太狠了,鲜血流了一地。
这下小岭村的老少爷们都绷不住,这也太欺负人了,全都拎着家伙去跟大岭村火拼,打了两场,死了六个人。
如果不是县里镇压,恐怕死亡的人数,会达到两位数。即使双方维持了表面和气,但大家的心里都清楚,小岭村跟大岭村有解不开的血仇。
厉元朗了解原委后说:“所以,要兔子只是由头,打人是手段。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曹书记叹息一声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也想要修引水渠,毕竟小岭村跟大岭村的环境差不多,现在小岭村能过好日子,大岭村却没通水,心里肯定不平和,肯定会来闹事的。”
武悦刚想开口,却被周迪拉了一把。基层的工作不好做,最好是由了解基层的同志去做,冒冒失失的不但不能帮忙,反而是在添乱。
厉元朗拍着桌子说:“我不管你们两个村有什么仇怨,既然打了人,就要依法处理,至于其他的,一步一步慢慢来。”